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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丫頭的職業素養:表忠心

  莫學恩白了一眼,奶聲奶氣地嗔怪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的命是命,難道你的就不是命了嗎?”


  沈格桑浮了個淺笑:“我本微賤之人…”


  “你再說這種話,以後就別再同我親近了!”莫學恩一臉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


  沒承想,沈格桑眼光一黯,當真愈發失落起來:“是…,臣女自知不配。”


  莫學恩:“……”


  “你、你別傷心啊,我是逗你的,我隻是不喜歡你總那樣看輕自己而已!”


  莫學恩原想要拍拍她的腕,怕碰得她那蟄傷疼又轉而拍了拍她的肩。


  “公主…”沈格桑徐徐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是一片微紅。


  “怎麽還哭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麽可能真的不理你呢?”


  莫學恩心一疼,又手忙腳亂地擦了擦她眼梢,留下兩指淺淺泥垢。


  莫學恩愣了一下,攤開指尖一看,又看看她臉上那泥垢,禁不住噗呲笑出聲來:

  “呐,我的手髒兮兮的,你再哭,就給你擦成花臉了!”


  “那、那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沈格桑胡亂擦了擦眼角。


  莫學恩裹著衣袖又替她擦了擦:“好啦好啦,幹淨了,不許再哭了。”


  沈格桑這才舒心地點點頭。


  “你看你,好歹也是武將出身,性子這麽軟可怎麽得了!”莫學恩道。


  沈格桑笑了笑:“文揚縣主也是武將出身,聽聞她那性子比我還要弱上兩分,如今也照樣能尋得良人疼惜,如果我能有她一半的福分就好了。”


  “又說這些做什麽,你這受傷了也不便打獵了,你在這等我,我去叫人。”莫學恩說著就作勢要送她去樹下。


  沈格桑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出去的。”


  “又逞強。”莫學恩嗔怪道。


  沈格桑輕輕拉上她衣袖:“公主,並非我逞強,你知道,我在候府素來生活艱難。


  倘若我在此時興師動眾的勞煩他人,難免要看人臉色。”


  “那你都受傷了,哪怕是個奴仆婢女也不能這般怠慢罷。何況,本宮在此,又有誰敢多話!”


  莫學恩眉心一蹙,語氣也加重了兩分。


  沈格桑憐乞地搖搖頭:“公主在此旁人自然是不敢多話的,可公主又能伴我幾時?

  公主心慈,就請公主再賜個恩典,隻當是為我後路多慮兩分罷?”


  莫學恩:“……”


  這話倒不假,她阿娘身份極其卑微,偏又生的一張好皮相才有幸被老侯爺瞧中。


  說來,她阿娘是成也皮相,敗也皮相。


  ——就是因為生得十分美豔,老侯爺的正室夫人,也就是當今這昌順候的母親,總以她身份太過卑微為由,死活不肯鬆口納她進門。


  沈格桑便和她阿娘過了好多年無名無份的“外室”日子。


  直到她阿娘病逝,老侯爺才能以“幼子無人照拂”為由,把沈格桑及她生母的排位接回府中,還予以入了族譜。


  可到底是孤苦無依的外室出身,莫說昌順候夫婦及旁的幾個兄嫂,就連下頭得臉些的大丫頭都從來不把沈格桑放在眼裏。


  久而久之,自然就養成了她這麽副軟弱性子。


  莫學恩想了想。


  “好吧,那我送你出去。”


  “可公主還沒尋到野兔呢。”沈格桑道。


  “我皇嬸要什麽得不到,如今是你這傷最為緊要!”莫學恩斥道。


  “是。”沈格桑徐徐斂眸。


  ——一切盡在掌控。


  兩人也顧不上了那些獵物,一前一後上了馬就往林子出口馳騁而去。


  ……


  話回江予初這頭。


  江予初的心思原本也不在這觀賽上頭,趁著眾人散去以後,便四處打量了一番。


  ——王知牧的馬兒安置在東門外的馬棚裏。


  陸府舊宅位於煙都東南方向,倘若此時騎馬去轉個來回,順利的話,時辰是十分充裕的。


  自己行事小心些,再加上安然和樂心的配合,在王知牧發現前,再回到此處也不是沒可能。


  “也不知殿下何時能來。”江予初輕喃著,有意往東門看了看。


  王知牧也跟著看了幾眼,空蕩蕩一片,莫說殿下,旁的遊客也不多。


  “時辰還早,殿下忙完了自然是要來的,王妃還請安些心。”王知牧道。


  江予初笑了笑:“常日時時見著總嫌他煩,如今倒有些惦念,讓你見笑了。”


  “兩位主兒琴瑟和諧是好事,屬下怎敢笑話。”王知牧笑道。


  “他不在也著實無聊,我瞧著那頭的湖景不錯,要不過去看看罷。”江予初道。


  “湖邊怕是風大,王妃…”


  “那你替我去拿了外衣來罷,我們在那頭等你。”江予初道。


  王知牧想了想,又特地囑咐了安然、樂心兩個丫頭好生看護才跑著去了。


  江予初便同那倆丫頭往湖邊徐徐走去。


  “你們入承國公府多久了?”


  倆丫頭齊聲回道:“兩月有餘了。”


  江予初道:“這做大丫頭的都是簽的死契,可憐了你們這如花兒的年紀。”


  “家裏窮苦,到了姑娘這裏不僅能吃上飽飯,還貼補家裏,不可憐。”樂心笑道。


  安然也道:“姑娘宅心仁厚,莫說打罵,連重話也不曾說過,能跟著姑娘是我們的福分。”


  江予初笑了笑:“飛絮和從前那護衛的事,你們怕是也聽過。


  自從他們沒了,我身邊也就沒了可心的人兒,你們為人實在。主仆一場,各自福分罷。”


  安然素來要機靈一些,主子那話一處她便聽出了言外之意。


  “姑娘可是需要我們?”安然試探道。


  江予初側目掃了她一眼:“無事。”


  “姑娘有意支開了知牧,又同我們說了這交心的話。”


  安然徐徐斂眸,頓了頓又道:“…不知姑娘是有何憂,若是有幸,奴婢願替姑娘效犬馬之勞。”


  樂心凝下笑意,也一本正經道:“奴婢不懂太多彎彎繞繞,但奴婢記得,奴婢簽的是江家的死契,端的是姑娘的飯碗。


  奴婢無能,能做的定是有限,但,奴婢等定是唯姑娘馬首是瞻。”


  江予初笑了笑:“你們說的哪裏話,說得好像有那刀山火海要你們去走一遭似的。”


  哪知倆丫頭愈發認真起來:“隻要姑娘發話,奴婢定當全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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