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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欲擒故縱

  黃宗修尋著機會強行攔了她,問她為什麽要這樣玩弄他。


  素雲隻說:“國舅是人中龍鳳,奴婢自知不配,不敢高攀。”


  黃宗修當即燒紅了眼,揪著她就說要去找皇後:“好,我這就去找長姐,今夜就納你進門,我倒要看看配是不配。”


  這動則就是攀龍附鳳勾引主子,甚至是私通的死罪,素雲哪裏敢。


  幾經拉扯,黃宗修看出了她不想做他小妾的意思,忍不上了火。


  “你非要鬧得這樣難堪是嗎,非要我喊出來,叫大家夥都來看看是嗎?”


  素雲心裏一驚,急忙跪下:“國舅就請給奴婢留條活路吧,皇後最是厭棄下人勾搭主子,皇後要是知道了,會打死奴婢的。”


  “現在知道怕死了?這般玩弄我,走得這般決意,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頭的時候可曾想過怕死。


  這些日我對你不好嗎,你要什麽我沒給你嗎,你戲弄我一次,如今還想裝可憐來哄騙我嗎?”


  “不是的,奴婢心裏是惦記國舅的,隻是倆人身份懸殊,奴婢…”


  “身份懸殊?莫不是你瞧不上姨娘的身份,想另攀高枝去做正頭主兒?”


  “不是的,國舅待奴婢情義深重,奴婢無以為報才願以身相許,奴婢是清白之軀啊。


  …國舅就算再有氣,也不能懷疑奴婢待國舅的真心哪。


  可是奴婢隻是孤苦無依的賤婢,實在不敢高攀國舅,更不敢驚動皇後,還請國舅給奴婢留條活路吧。”


  聽這話,黃宗修倒是和軟不少:“你既有所顧忌,那我便說是我強迫的你,你隻需乖乖跟了我。所有事情,自有我替你扛著。”


  “國舅,三爺,三爺。”素雲癱在他身下抱著他腳踝,哭的憐憐戚戚:


  “皇後真的會打死奴婢的,求你、求你就給奴婢留條活路吧。


  往後我再不敢戲弄三爺,往後、我一定死心塌地的跟著三爺。”


  “我不要名分,不要富貴,隻求三爺憐惜。


  日後吃糠咽菜也好,錦衣玉食也罷,我一定忠心耿耿,隻跟三爺。


  就是求三爺,莫再說要去找皇後這種話了。”


  麵對這麽個嬌柔嫩芽,黃宗修再有氣也不好發作了。


  直直看了她一陣,終是軟下心腸替她擦了眼淚。


  素雲也確實說話算話。


  自那以後,再不躲著他。


  人前主仆,人後…


  自從有了這麽個嬌嬌,黃宗修入宮的次數自然就多了。


  有時候單是找她說說話,給她送些珠釵,胭脂水粉的小玩意兒。


  黃宗修原就是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如今得了她的滋味。


  日夜想著那**酥骨。


  所以更多時候是為了房事。


  他倒有心收了她,一來名正言順總好過如今的偷偷摸摸。


  二來,實在心疼她受著宮人的苦楚。


  可耐不住素雲的意願,說:“若是三爺真有心,就等我得了外放恩典再接我過門,豈不名正言順。


  若三爺連這都等不及,那就此作罷便是,我絕不纏著三爺。”


  黃宗修隻得妥協,哄著說:“怎得又說這種喪氣話,爺疼你,那想見你了,多跑幾趟就是。”


  …


  “近日,黃國舅來後宮走得頻哪。”


  莫離望著那精神抖擻的背影,悶了好一陣,忽而意味深長地看向吳聲說道。


  吳聲怔了一下,按平日他肯定會笑著說:“自從嫡公主薨逝,皇後就常日鬱鬱寡歡,有國舅前來作陪,這日子也有些盼頭。”


  可莫離那語氣顯然是另有深意。


  加之頭些日才出了姚昭儀那等事,他哪裏敢輕易言語。


  在他們看來,親兄妹尚且如此,這同父異母的,怕是更不好說了。


  何況,皇後和黃國舅原就嫡庶有別,從前也不曾聽聞他倆有多親近,如今忽而走得頻了,定是事出有因。


  磨蹭了片刻,見莫離的眼光仍在,吳聲也隻能硬著頭皮支吾著說:


  “想來,…是因為皇後思念母族,頭些日,黃國舅還專門送了家中糕點,說是替皇後解思親之苦呢。”


  “是嗎。”莫離眼梢一斂,輕輕笑了聲。


  時間一飛而逝。


  十一月初,莫離尋了個恰當契機放出“璟王夫婦遭遇不測”的消息。


  莫辭無子嗣,莫離做主,由族親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郡王及江家出麵替璟王夫婦辦喪、建衣冠塚。


  史冊記:

  璟王,先帝第九子,年二十七;

  璟王妃,煙都江氏,年二十一。


  微服私訪途中染疫病,薨。


  皇後的心弦終能落定,原想請法師替莫澤恩大辦法事,告慰她的在天之靈。


  可又怕做多了會引起莫離疑心。


  二來,當初莫澤恩死得並不光彩,葬禮都隻草草了事,如今大辦法事,著實不合規矩。


  再之,自從這女兒死後便在莫離心裏留了個結。


  事情過去那麽久,他都沒好好給她上柱香,更不許外人在他跟前提起有關莫澤恩的隻字片語。


  皇後不敢輕易去觸他逆鱗。


  思來想去,傳了黃宗修入宮。


  “…澤恩走了快一年了,我也沒能親自去看看她,你是她唯一的舅舅,就勞請你替我去一趟。


  也好告訴澤恩,此次是她親舅舅替她出了惡氣,叫她九泉之下安心。”


  皇後往窗外小心看過,掏出一隻被麻繩反綁著手的跪姿木偶娃娃。


  滿身銀針,一臉破爛劃痕,身上畫滿紅色叉叉,而腦袋上貼的白色布條,赫然是江予初的生辰八字。


  “還有,江予初那賤婦生前萬事都要壓澤恩一頭,如今死了,連喪葬都這樣風光。”


  皇後一眼赤紅血絲,緊捏著木偶娃娃的頭骨咬牙切齒道。


  “你替我跑一趟,把這個拿去,在澤恩墓前燒了。我要她永遠,永遠在澤恩身前抬不起頭!”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唯一的指望,此事,你一定要替我辦好。”


  皇後把木偶娃娃交到黃宗修手上,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他手腕。


  黃宗修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覺得厭勝之術惡毒可恨,反覺此舉是為重托,是深受著長姐信任。


  往日的嫡庶尊卑之別,在這一瞬好像也消失殆盡了。


  是了。


  嫡出又如何。


  庶出又如何。


  長姐說得對。


  他是她唯一的弟弟。


  說來,他何止是當今皇後唯一的指望,更是整個黃家唯一的指望。


  黃宗修捧著那支木偶娃娃,深深點頭:“長姐交待的,我照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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