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虐待
封世航走後不久。
這天，胡秘書照例在上班之前到總裁辦公室整理文件，順便把桌椅的灰塵打掃一下。
原本這些事情並不需要她做，但是老板走了之後，她總是心裏不踏實，擔心打掃的阿姨萬一不小心損壞了什麽文件，或者老板放在抽屜裏麵的東西。
所以這打掃辦公室的活兒，就被她自己攬下來了。
剛把桌椅擦幹淨，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聽見聲響，胡秘書皺了皺眉，一邊轉身一邊嗬斥道，“不是說過了麽，先生回來之前不可以進……”
看到來人的那一瞬間，她的話生生地滯在了喉嚨裏麵。
蘇鳳帶著所謂的副總裁蘇蘇，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
蘇鳳一身墨綠的長旗袍，肩上裹著紫貂毛皮草，臉上蓋著一層薄粉，神情倨傲。
她牽著蘇蘇的手，斜睨了一眼胡秘書，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蘇女士，封先生不在。”胡秘書皺了皺眉，出聲提醒道。
蘇鳳在環亞是一個尷尬的存在，如果說稱呼封江海為封老先生的話，必然要稱呼她為封老夫人，可是她看起來不到四十歲，叫老夫人怎麽叫怎麽怪異，她自己也不樂意，所以全公司上下都是叫她蘇女士。
蘇鳳理了理裙擺，拍著蘇蘇的手，沒有看胡秘書，隻是聲音尖刻地說了一句，“封大少爺不在，封二小姐在啊。”
盡管外界不清楚，但環亞內部核心的人都知道蘇蘇是封家的二小姐，一傳十十傳百，公司的人大多是有耳聞的。
隻是這話什麽意思？胡秘書怔了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蘇鳳拉著蘇蘇的手站起來，徑直走到辦公桌後麵，沉聲道，“封大少爺不在，環亞自然是由封二小姐做主。”
說完，她摁著蘇蘇的肩膀，讓她坐在了封世航的椅子上。
蘇蘇繃著一張臉，有些不太高興，“媽……你在說什麽啊？我從剛剛進門就沒明白你的意思，這是我哥的辦公室。”
“是啊，封先生不在這兒，您這麽做有些不合適吧。”胡秘書附和道。
難得今天這位大小姐說了一句讓她滿意的話。
聞言，蘇鳳眉眼閃過一絲慍色，“他不在怎麽了，他在的話蘇蘇也可以坐這個位置，蘇鎮的開發計劃不是現在公司最大的項目麽？從今天起，蘇蘇接手了。”
提到蘇鎮項目，蘇鳳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這個項目做不好你付得起責任麽？不過就是個小小的秘書，輪得到你多嘴麽？”
胡秘書被說的心裏火大，以前被老板罵都沒有這麽委屈過，剛想辯駁兩句。
蘇鳳眉毛一橫，打斷了她的話，厲聲道，“出去，沒我的允許不要進來。”
看著胡秘書委委屈屈走出去的背影，蘇蘇不耐煩地看了一眼蘇鳳，從椅子上站起來。
“媽，你到底想幹什麽啊，我還有事兒呢，你說的什麽計劃我根本不懂，插手幹什麽啊？”
蘇鳳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女兒，克製住脾氣陪著笑道，“蘇蘇，你知不知道蘇鎮這個計劃有多重要，封世航在這種時候離開公司不知所蹤，是給咱們的大好機會啊，你要是把這個做成了，你爸說不定就能對外界承認你的身份了。”
“什麽承認不承認的？”蘇蘇不耐煩地推開了她，一個人走到沙發，“這段時間我哥對我挺照顧的，你這麽做一點都不道德。”
“胡說！”蘇鳳眉若寒霜，“我真是把你慣壞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啊？”
看到母親發火，蘇蘇自知失言，急忙挽住蘇鳳的手，陪著小心，“媽，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我哥對咱們都還不錯，不跟他爭不行麽？”
蘇鳳擰著眉毛，聲音尖刻，“不爭能行麽？我要是不爭，你以為你能在環亞工作？我要是不爭咱麽倆將來喝西北風啊。”
“好了好啦，媽你別激動，你說什麽我聽就是了，隻是你說的那個蘇鎮計劃啊，我是真的不會弄。”
聞言，蘇鳳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語氣軟了下來，拉著她的手，輕聲道，“沒事，不用你動手，有人會幫我們全部安排好的。”
蘇蘇疑惑地看著蘇鳳的臉，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那個人？”
蘇鳳點了點頭。
見狀，蘇蘇低頭沉吟了一會兒，臉上皺成了一團，最後擺了擺手，拿起沙發上麵的外套，“算了算了，隨便你怎麽弄吧，反正我不反對也不管，我還有事，約了人吃飯，先走了。”
看著女兒急匆匆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蘇鳳慌忙追到門口喊道，“你是不是又跟那個小白臉男演員出去，你給我回來。”
可是蘇蘇跑的比兔子啊還快，一轉眼的功夫已經進了電梯，喊都喊不住。
一想到蘇蘇跟那個小白臉男演員這幾天被狗仔拍到的照片，蘇鳳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
南郊祁家別墅內。
沉暮心剛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祁戰正守在床邊，看到她醒了，麵色一喜。
“你醒啦，正好，午飯剛做好，下樓吃還是讓人給你端上來？”
沉暮心故作虛弱地扯出一個笑容，“下樓吧，躺了好久了，有些頭疼，我想透透氣。”
“好，我讓傭人準備一下。”
“嗯。”
大約五分鍾之後，沉暮心換好衣服下樓跟祁戰一起吃飯。
剛坐下來，沉暮心疑惑地看了一眼一樓萱萱的房間，問道，“萱萱不跟我們一起吃飯麽？”
祁戰猶豫了片刻，吩咐身側的傭人，“去把萱萱叫出來。”
然後對著沉暮心解釋道，“這孩子這兩天不知道怎麽了，總是磕著碰著的，受了點兒傷，本來打算過會兒讓人送到她房間的。”
聽到這話，沉暮心臉色變了變，“受傷了？不嚴重吧。”
“沒事，就是摔到了蹭破一點皮。”祁戰安慰道。
沉暮心點了點頭，“那就好。”
過了一會兒，萱萱被傭人帶了過來。
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給沉暮心的感覺都不太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個臉色紅潤的可愛小姑娘，無憂無慮的，隻是比尋常孩子更懂事一些。
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一雙眼睛毫無神采，機械地拿著勺子吃飯。
“祁戰，我看萱萱不太舒服的樣子，還是讓她回去休息吧。”沉暮心眼中有一絲心疼。
祁戰點了點頭，“老陳，帶萱萱回房間吧。”他看了一眼萱萱，接觸到他的眼神，萱萱明顯瑟縮了一下。
沉暮心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吧。”
“不行，”祁戰沉聲道，接觸到沉暮心的眼神，祁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身體還沒好，自己多注意休息，小孩子鬧騰，別累著你。”
“哪兒會啊，我都睡了好久了，就這麽幾步路。”
說著，沉暮心離開了座位，牽起萱萱的手，“走吧，阿姨送你回房間休息。”
剛走了沒幾步路，身後祁戰的聲音冷冷響起，“老陳，你一起去。”
沉暮心愣了愣，然後神色如常地拉著萱萱的手，走向了她的房間。
剛送到房間裏麵，沉暮心見老陳一副忐忑不已的樣子，沒再停留，淡淡地笑了笑，“那我先回去吃飯了。”
老陳如獲大赦，忙不迭道，“好，好，您去吧，小小姐這兒有我呢。”
沉暮心臨走時，瞥了一眼床上萱萱大腿上露出的一道醒目的鞭痕，心裏狠狠一揪，沒說話，默默地走回了餐桌。
祁戰問道，“萱萱沒什麽事吧。”
她微微笑了笑，“應該沒事，明天找個醫生給她看一下吧，我摸了她的手，有點燙，可能有點發燒。”
說完這句話，她低頭開始吃飯，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晚上，沉暮心入睡之後，祁戰推開了萱萱的房門坐到她的床邊。
萱萱睡眠淺，加上連日的恐懼，一下子驚醒，看到祁戰之後更是害怕地縮到了角落裏麵。
祁戰看著她，“你知道的，爸爸昨天不是故意要打你的，隻要你聽話，爸爸不會再對你動手的。”
萱萱的一雙眼睛裏麵寫滿了恐懼，她不斷地瑟縮著，腦子裏麵都是前一晚祁戰揚起皮帶的猙獰樣子。
祁戰皺眉道，“你為什麽怕我？我是你爸爸。”
這句話並沒有讓萱萱的臉色變得好一些，反而讓她顫抖的更加厲害。
“萱萱，我是你爸爸，你不可以表現出怕我的樣子。”祁戰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放的輕柔一些，可是這樣的聲音，配上有些扭曲的表情，在深夜裏顯得十分猙獰可怖。
萱萱畢竟還是小孩子，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祁戰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伸出大手，揪住萱萱的頭發，狠狠地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道，“我說過很多遍了，在家裏不允許哭。”
萱萱的鼻子和嘴巴都被他捂上了，整張臉由最初的慘白逐漸變得青紫，哭泣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
這時候，猛然一聲巨響，沉暮心推開房門衝了進來。
“祁戰，你瘋啦？你放開萱萱。”
祁戰鬆開手，看到沉暮心站在自己麵前，卻沒有一點驚訝，目光變得身份陰沉。
沉暮心沒空細想為什麽，一把抱住萱萱就往外麵走。
“你想去哪兒？”冷冷地聲音像是從魔鬼嘴裏發出來的一樣，在她的身後幽幽地響起。
她能感覺到祁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的聲音也越來越近，“如果我今天不這麽做，你打算裝病裝到什麽時候？”
“你設計我？”沉暮心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一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