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朋友
同樣的燈紅酒綠，聚光燈飛來飛去，鋼管舞在高台上贏得台下的陣陣喝彩，穿著暴露的金發女郎，也有不少黑色頭發的男女，搖頭晃腦地在舞池裏麵撒歡。
推開包廂的大門，一股煙味撲麵而來，沉暮心忍不住皺了皺眉，但是看在封世航的麵子上隨即恢複如常。
她掃視了一眼整個包廂，裏麵坐著三個男人，看起來基本都是三十歲左右，手指夾著一根煙，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著封世航和沉暮心。
“航，婚禮也不通知我們，都幾年了，才肯把媳婦兒帶過來給我們看。”
其中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男人打趣到，他一頭深褐色的卷發，無關倒是東方人的樣子，略微深邃了一些，他的目光在沉暮心身上打量著，帶著些許的笑意，這樣赤裸裸的打量目光倒是沒有讓沉暮心覺得不自在，隻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她幹咳了一聲，笑道，“我是沉暮心，你好。”
正常的打招呼，她伸出一隻手想要跟皮夾克男人握個手。
皮夾克男人也伸出一隻手，還沒等握到沉暮心的手指就被一隻大手打開了，封世航迅速拉著沉暮心入座。
皮夾克男人捂著手一臉的不滿，“航，握個手而已，怎麽這麽小氣！”
旁邊也有人起哄，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說好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這是明顯的見色忘義啊！”
沉暮心在一旁始終笑的淡淡的，這樣的場合，自己不說話為好。
封世航聽完這話，眉毛挑了挑，看著那幾個男人正色道，“不管是在F國還是國內，裸奔都是違法的。”
“談法律。”封世航話音剛落，那邊角落一個墨綠色襯衫的男人彈了起來，嘻嘻一笑，“靳大律師還沒到場，等他到了你再跟他討論法律的事情！”
封世航在沉暮心耳邊低語了幾句，沉暮心這才認清在場的人，從左往右一次是皮夾克男，段衝，是F國著名跆拳道管的教練，黑體恤男，鄭斌，航天局的研發人員，最近休假，墨綠襯衫男，顧宇，聽說是在情報局工作，工作比較特殊，封世航也沒有多解釋。
至於沒來的那個，叫靳琛，聞名全F國的華裔律師，聽說性格比較孤僻。
“靳琛怎麽回事啊，世航好不容易把大家夥兒聚在一起，他又遲到。”段衝端著兩杯酒靠到沉暮心身邊，嘴裏剛嚷嚷完這句話，就把杯子送到沉暮心麵前，“來，咱麽喝一個吧。”
沉暮心倒是沒打算推辭，她的酒量，這一杯還是沒問題的，但是還沒等她碰到酒杯，封世航就伸手攔住了。
“怎麽？”段衝眨了眨眼睛，“航，喝杯酒而已，這都不讓？”
封世航的眼睛微微眯起，盯著段衝打量了一番，“跟我的女人喝酒，作為一個男人，你想一比一？”
這話都放出來了，段衝的眉毛立馬豎了起來，“不一比一你想怎麽喝？”
封世航掃了在座的人一眼，“一比十。”
聽到這話，滿場不約而同發出一陣噓聲，“航，你這獅子大開口啊，好幾年沒見了酒量不知道長沒長，這喝酒的套路倒是長了不少啊！”
顧宇剛說完這句話，包廂門被打開，黑色風衣的男人在嘈雜的背景音中徑直走了進來，麵無表情地開口問道，“什麽套路。”
段衝放下酒杯第一個站起來，“靳琛，你又遲到了，進門罰三杯，老規矩！”
這個叫靳琛的人進來之後，背著光側對著沉暮心的方向，以至於她沒有就看清楚臉，模糊中感覺男人四十歲左右，給人的感覺有些森冷，這感覺讓她有些似曾相識。
“老規矩？沒聽說過。”靳琛冷冷地開口道。
“今天這個局可是封世航組起來的，難得他小子回來一趟，你可別想免了這三杯罰酒。”鄭斌拿著酒瓶輕輕扣著玻璃茶幾的桌麵。
聞言，靳琛嘴角勾了勾，眼神掃到封世航和沉暮心，在看到沉暮心的時候目光滯了滯，但是很快轉移，他低聲開口道，“行，三杯酒。”
眾人正要起哄，靳琛擺了擺手叫停，“但是既然某人回來了，還帶著如花似玉的媳婦兒，這三杯酒，得弟妹陪我喝。”
眾人俱是一愣，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然後都憋著笑盯著封世航夫妻倆看，等著下文。
見封世航久久不說話，沉暮心試圖站起身，卻被封世航摁住了手，他端著杯子站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靳琛，沉聲道，“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
“你替的話，就不是一杯了。”靳琛有些玩味地搖了搖手上的杯子，冰塊在酒杯裏撞擊在一起，發出“哐當”的聲音。
“跟你一樣。”封世航麵無表情道。
兩個人麵對麵一排酒，無聲的較量，周圍幾個人吹哨子起哄歡呼鬧個不停。
沉暮心越發地覺得靳琛眼熟，到底是在哪裏見過他？
沉暮心坐的離段衝近了一些，低聲問道，“這個靳琛看起來比你們年紀都大啊，你們怎麽認識的？”
提到這個，段衝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一個學校的學長，法律係的，畢業好幾年了，回學校做演講，不打不相識。”
“律師？”沉暮心愣了愣，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在哪兒見過他了，那天晚上她提著菜刀到隔壁的時候，突然出現把那群人轟走的男人就是靳琛。
見沉暮心喃喃自語，還時不時盯著遠處拚酒的靳琛看，段衝好奇的看了沉暮心一眼，“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嘛，該不會是看上了吧！”
“什麽啊？”沉暮心連連擺手，“隻是有點好奇而已，我好像見過他。”
“你見過？”段衝反問道。
“嗯。”沉暮心點了點頭，“他好像住在我們家附近。”
“真的假的？”段衝一臉的詫異，“這小子居然搬到封世航家附近去了？”
“至於這麽驚訝麽？”沉暮心不解道。反正她跟封世航也不常駐在這裏，可能隻是個巧合而已。
段衝搖了搖頭，默默地看了拚酒的兩人一眼，想到當年在大學的時候兩個人的種種事跡，眼中浮現深深的擔憂。
“暮心妹妹，你還是盡可能離他遠點兒的好。”段衝善意地提醒道。
但是這句話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為什麽？”
“好！”沒等沉暮心問道想要的答案，那邊拚酒的一群人已經歡呼起來，沉暮心偏過頭，看到兩排空酒杯，兩個男人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的眯起，發出危險光芒。
沉暮心越發的覺得戰火升級，但是完全沒有明白是為什麽，這不是朋友聚會麽，不是剛開始麽？剛進門就這樣了還得了。
她站起身走到封世航身側扯了扯他的胳膊，“哎，你沒喝多吧！”
淡淡的酒氣噴灑在沉暮心的臉上，“沒有。”
沉暮心皺了皺眉，拉著他就要坐下，對麵的靳琛卻諷刺一般笑了笑，“封世航，你挑女人的眼光還真是奇特。”
封世航凝眸盯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離婚了。”
這句話從靳琛嘴裏出來的時候，在場的其他三個男人都十分驚訝，段衝更是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聲音拔高了好幾度，“什麽時候的事情？靳琛你搞笑呢吧？誰提的，你還是丹妮。”
靳琛按了按太陽穴，似乎很不滿段衝這麽激動的反應，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低著頭，看不親神情，淡淡道，“不用這麽激動，離婚手續一個月前就辦好了，丹妮提的。”
房間裏突然沉默下來，沉暮心發現段衝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封世航身上掃過來，帶著深深的探究意味。
靳琛離婚，跟封世航有什麽關係？沉暮心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鄭斌提著兩個啤酒瓶走到靳琛身側，遞給他一瓶啤酒，不多說話，兩個人幹了一瓶酒。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段衝皺著眉頭，開口問道，“那小貝呢，小貝跟誰？”
“我。”靳琛漫不經心地回答道，說完這句話，他掃視了周圍一眼，“我隻是通知你們一聲，不用想太多，出來玩就是開心，沒必要因為我掃興。”
話是這麽說，但是大哥你明顯就是在掃興好吧，沉暮心暗自腹誹道。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靳琛這個人深不可測，整個人都有些陰森的感覺，雖然他跟封世航一樣都是冰冰冷冷的，但是兩種感覺，截然不同。
之後的氣氛一直都沒能好起來，但是封世航本身也不是個在乎氣氛的人，有他在本身就不可能會有什麽好的氣氛，一想到自己的家庭聚會，隻要他在，每次都能搞得跟開會一樣嚴肅認真，她就一陣無語。
靳琛坐在椅子上跟鄭斌兩個人喝酒，眼角的餘光有意無意地劃過沉暮心的身上，看到她一個人靠在角落裏長籲短歎，他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不得不說，在場的五個男人包括自己家那位，酒量都是沒的說，沉暮心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酒瓶子，以及剛倒在自己肩膀上的段衝，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