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老乞丐也在武漢!
疤臉走投無路,最後逃竄至武漢。當時的武漢,人人談之色變!不待天黑就要關門!
數省警廳高官率大批警一察趕來支援,在全武漢撒下天羅地網,終於將他擒獲!
為首的警一察怕他再跑,用鐵絲穿了他的鎖骨,捆在一架竹梯上,雇了民工抬著走。仍不放心,又用刀有他左右臉上及額頭,各劃了一個叉,作為今後追捕他的標記!
他就此有了一張疤臉,被人稱為疤哥。他的真名,倒被人忘記了。
不料,這個剛剛被擒獲的通天大盜,雖然被刀劃了臉,雖然被鐵絲穿了鎖骨,他卻逃了!誰也猜不出,他是如何擰斷穿了鎖骨的鐵絲,又如何解開捆綁全身的麻繩!
更無人知道,他是如何逃到池家門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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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淩晨三點鍾,池家的守夜人飛跑到內宅,向大爺池玉山,也向池老太太報告,說官府捉拿的通天大盜,就在門外!
等池老太太和大爺到了宅門外,池家大小姐,隻有十五歲的池珺已經先到了。
在她身邊給她打著白燈籠的,就是李媽。
燈光之下,這個通天大盜的臉上,皮肉翻卷,鮮血淋淋。他**的上身有道道刀傷,鎖骨處的皮肉翻開,如同咧開的大嘴。
站在旁邊的池老太太看著他,微微搖頭。
大爺池玉山說:“不要報官!拿些錢來,讓他走吧!”
那滿臉血汙的大漢,把周圍的人一下一個看過來,最後落在池珺臉上。
他說:“勞駕大小姐,救我一命!”
池大小姐站起來,看了大伯池玉山一眼,又看奶奶池老太太一眼,說:“誰也不要再說了,他是我的!李媽,招呼人,抬到我屋裏去!”
疤哥就此在池家落地生根,成了池家大小姐的馬前卒!手中刀!索命無常!
無論殺人、劫貨、尋隙、查底、追蹤,無不意指氣使,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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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鐵塔一般的疤臉大漢,躬著身站在池珺小姐身邊,雙手仍抱著拳,麵目猙獰地說:“大小姐有事,請吩咐!”
池珺再次考慮一下,說:“孟老莊死了!宅子裏的麻三,還有他手裏一箱貨,卻不見了!宅裏三爺找了他幾天,不見蹤影!你派人找一找吧,爭取找出來!”
疤臉大漢說:“就這個事?不會吧?大小姐還有什麽,盡管一氣說出來!”
池珺抬頭盯他一眼,輕聲說:“防範楊府!”
疤臉用力一點頭,粗聲粗氣說:“這就對了!大小姐,這個差事好,我喜歡這個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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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們,這就是我們的差事!是鐵板釘釘跑不了的!戴老板明確交待的差事!”
陳子峰一回到駐地裏,看見蕭安城和喬豔芳等軍官都在電台小屋裏等著他,他心裏的怒氣,就像破了堤的洪水一樣,一下子就衝了出來!
他在駱江那裏憋著氣兒,拿著勁兒,既要恭敬點頭,又要決斷表態,不能高了衝撞長官,又不能順從沒了底氣,可把他難死了!
他要不在這裏順順氣,伸伸腰,今晚就過不去了!
“駱江說,總務處白處一長,他媽的,告了老子一狀!說老子誣陷他們!”他高聲說。
“駱江還說,你們都他媽的小心一點!不要掉進人家鍋裏!”他咬著牙說。
“他最後還說,你他媽的陳子峰死了,老子毫不在意!你他媽的要是沒完成老子交給你的任務!你就是死了!老子也要讓你死在地獄裏!”
“他最後指著老子說,好了!你可以走了!他就是這麽對我說的!啊!你們聽見沒有!他就是這麽對我說的!”
他把駱江說過的話,一句一句都學了出來,並且使用最嚴厲的語氣。
幾名軍官都表情嚴峻,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們都感覺到,他們是在深淵的邊緣執行任務!一步不慎,就會摔下去,弄個粉身碎骨!
小屋裏的空氣仿佛凝固,房頂上的電燈一動不動地照耀著他們沒有表情的臉。
蕭安城來回看了看身邊的人,小聲說:“子峰,我們都要謹慎,一步也不能走錯!”
喬豔芳說:“我們要是出了錯,駱江毫不費力就能收拾了我們!這他媽的!”
強虎說:“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回來了!還是在安徽好!”
陳子峰瞪他一眼,“你少說怪話!我們的作用不在戰場上!是在這裏!”
這時,平時很少開口說話的冷月,卻說了一句話。她輕聲說:“我相信,你們前幾天判斷的對,老乞丐也在武漢!”
屋裏的人都不說話了,而是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老實說,冷月這句話,對他們來說,具有一錘定音的作用!
陳子峰向她點點頭,說:“小冷說對了!老乞丐,就是我們在這裏的原因!我們就是為了他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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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多鍾,陳子峰小組的人聚在大客廳裏吃早飯。
有糊粉,有煮幹絲,這兩樣是武漢著名小吃,也算是菜。主食是油炸糍粑和烙餅。弟兄們或坐或蹲,吃得津津有味。
喬豔芳站在中間,給所有人布置任務。大體而言,所有外出的人要分成兩部分。
她高聲說:“他媽的,坐一趟馬車,一個人要兩毛錢,誰受得了!我們就掙那麽一點薪水,一個月光坐馬車都不夠!所以,今後出門都開車!我們隻有卡車!這裏不是上海,沒有高級轎車,所以,大家都湊合一下吧。”
弟兄們都快樂地笑著。有人小聲說:“知足,知足。”
喬豔芳吃了一大口糊粉,吸著氣說:“真他媽的的好吃!昨天跟著我的人,還跟著我,去軍委會,繼續調查!蕭哥哥和冷姐跟著陳子峰,去查藥品。小張你們兩個人,留下看家!你們看家也要小心一點,不要被人家抄了我們的老窩!”
就在這裏,放在高幾上的電話響了。陳子峰伸手拿起電話。
他沒想到,電話竟然是桂科一長來的。
桂龍海語氣裏藏著焦慮,在電話裏說:“陳組長,昨天夜裏,其實就是今早淩晨五點多鍾,我們這裏出了點事。”
陳子峰疑惑地問:“什麽事?”
桂龍海的聲音裏,有一點奇怪的秘密感,壓著嗓門說:“我們這裏有一個人,今早從家裏出來,在路上遭到搶劫,被人打死了!”
陳子峰更加疑惑,“桂科一長,這是你們警一察的事呀!”
桂龍海喘了一口氣,說:“開始,我也是這麽以為的!我剛剛查出來,他是王家巷碼頭裝卸隊的工頭!昨晚吃飯的時候,你們提過這個人!”
陳子峰大吃一驚,立刻說:“你等著,我們立刻就過去!”
他回頭瞪著蕭安城說:“安賊,你昨天夜裏提到的工頭,今早被人打死了!”
蕭安城吃驚地張大了嘴,差一點被嘴裏的烙餅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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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峰和蕭安城帶著弟兄們,乘卡車過江,很快就到了武昌江邊的四馬路。
這是桂龍海在電話裏指明的案發現場。
桂龍海正在四馬路的路口等著他們。陳子峰下了車,和他並排向裏麵走去。
桂龍海的臉色很嚴峻,“陳組長,我猜,我們想到的事,別人也想到了!你昨天在王家巷碼頭調查,可能驚動他們了!”
陳子峰臉色陰沉,“我猜到了!這個工頭是個什麽樣的人?”
桂龍海說:“大致情況是,這個工頭姓馬,叫馬豐年。在王家巷碼頭當工頭,至少有五六年了。他住在四馬路仁德巷裏。他每天從家裏出來,步行十分鍾就到了輪渡碼頭,過了江就是王家巷碼頭,很方便。”
陳子峰回頭盯他一眼,“他在王家巷碼頭幹活,為什麽住在這裏,每天乘輪渡過江,不麻煩嗎?”
桂龍海說:“這邊的房租便宜得多。再說,他在碼頭幹活,乘輪渡是免費的。”
陳子峰又問:“他怎麽這麽早出門?”
桂龍海說:“他這麽早出門是必須的,等過了江,就七點鍾了。他在王家巷碼頭外麵吃過早飯,七點半就可以上班了。他差不多每天如此。”
陳子峰盯著他說:“有人掌握了他的行蹤!”
桂龍海用力一點頭,“正是!掌握得非常準確!”
陳子峰仍然盯著他,“誰?”
桂龍海搖搖頭,“這個……這個我就不敢亂說了!”
陳子峰惡狠狠地說:“老子知道他是誰!王八蛋!他跑不了!”
5-1
案發現場就在仁德巷巷口。
但這裏也是交通要道。警一察雖然拉了警戒線,但不得不讓市民們從巷口另一側走過。那些市民,都用驚恐的目光看著地上用白布單蓋住的屍體。
陳子峰掀開布單看了看,心裏非常驚訝。
這個姓馬的工頭顯然經過激烈的搏鬥,臉上身上都是傷,衣服也扯壞了,滿臉是血。
但他的致命傷口卻是在脖子上。就是這個傷口讓他驚訝。
馬豐年的脖子,似乎是被大砍刀砍斷的!從現場的痕跡看,馬豐年是被人用重物打昏過去之後,被一刀砍在脖子上!
陳子峰說:“桂科一長,這個殺法,不是為了劫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