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第一百三十六 活不了了
王彪笑道:“買房子是為了孩子以後上學方便,到時候你們要是舍不得孫女就去街裏住唄。”
“我們不去,咱家有車你就開車接送不就得了,城裏有啥好的,空氣不好,車又多。”李桂芝堅持己見。
“這生下來到現在都沒抱著,這還沒等回來呢,就安排買房子上幼兒園,有錢把你燒的。”
看著老媽一臉的不愉快,嘴裏嘟嘟囔囔的,王彪又好笑又好樂。
懂了。
老媽之所以不開心,是不想像村裏其他人那樣,孩子跟著兒女去城裏讀書,就留老兩口在農村。
人越上了歲數其實越怕孤獨,心裏越迫望著孫男娣女圍著身邊跑來跑去。
“好了,好了,不買,不買,就在農村住,以後你們就叫你孫女們學什麽雞鴨鵝狗怎麽叫。”王彪笑著打趣道。
“就像別家小孩的爺爺奶奶是的,叫自己孫子孫女哎呀大孫女跟爺爺學個狗怎麽叫的啊?汪汪,鴨子怎麽叫的呀,呱呱,羊怎麽叫的呀,咩咩,就交這些好了吧。”
他越說越忍不住樂。
“滾他媽犢子,你媽就會教這個啊?”李桂芝罵了一句,自己也忍不住樂了。
現在還好,前些年的時候,農村的小孩的爺爺奶奶可不就是這麽教孩子嗎,學各種動物叫。
……
看看離吃飯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王彪走進院裏來到東廂房,趴著窗戶對著聽著評書的老寶貝道:“太爺啊,走啊,我帶你去牛場裏溜達溜達去,帶你去看看牛羊去。”
老太爺眼睛一亮:“啊?啊,走,走,哎,我這些日子就惦記著想過去看看。”
老太爺下地穿上沈娜給郵寄過來的老北京內聯升的布鞋,就要向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又折身走了回去。
“收音機望了關了。”
老大爺嘟囔一句,關上收音機,又從衣服掛上拿起一見穿了不下三十年以前公安穿的夏季短袖,這才跟著王彪出去。
“你們爺倆這是幹啥去啊?”李桂芝從賣店屋裏問道。
王彪道:“我們爺倆去磚廠裏溜達溜達。”
“都快做飯了去那溜達啥。”
“一會就回來了,正好吃飯,媽啊你晚上做啥啊?”
“土豆茄子醬,炒倆青菜在。”李桂芝道。
”沒肉啊?那個把冰箱裏的羊排烀上吧。“王彪道。
”就知道吃肉,挺大個人還那麽饞。”李桂芝罵了一嘴。
幾分鍾。
王彪拉著老太爺來到了磚廠。
王洋見大哥帶著太爺爺過來了,趕忙從屋裏出來,跑到老寶貝身邊,抱著老寶貝的一隻手,笑嘻嘻的道:“太爺爺又來看羊羔牛犢子來啦?這次給沒給我帶好吃的啊?“
王彪伸手推桑了王洋腦袋一下,罵道:“孩子都要上小學了,還當自己小孩呢,好吃,好吃的,看你像好吃的。”
“別老打你老妹腦袋。”老太爺衝著王彪說完,笑嗬嗬的伸去右邊的褲兜,從裏邊掏出幾塊奶酪糖。
王洋瞪了王彪一眼,隨後雙手接過糖,笑麽滋的揣到兜裏,手上隻留下兩塊,拆開一個塞進太爺爺嘴裏,隨後剝開剩下的一個放進自己的嘴裏。
“給我一個啊。”王彪伸手去王洋兜裏。
王洋一把拍開王彪的手,“沒有,這是太爺爺給我的。”
“你個小沒良心的,小時候給你多少好吃的,我都舍不得吃,給你,現在跟你要塊糖你都不給?”王彪罵道。
老太爺笑嗬嗬的看著大重孫子大重孫女在那鬥嘴。
這是他最親的重孫了。
一個大重孫子,一個大重孫女,長的都那麽好,都那麽大個。
王洋瞥著嘴嚼著奶酪說:“小時候?小時候你給我好吃的了?我怎麽不記得了,太爺爺我大哥小時候給我好吃的了嗎?”
老太爺瞅了瞅王彪,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王彪有點傻眼的看著太爺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個的耳朵。
太爺爺居然幫小妹說話,這是預示著他這個大重孫子要失寵了嗎?
王洋一聽更得意了,挑釁的望著王彪:“哈哈哈,你聽到了吧,沒有,大哥你別總欺負我小時候不記事就說給我各種好吃的,還你舍不得的。”
“哎呀,氣死我了,你個白眼狼真是氣死我了,白瞎我那麽多好吃的啊。”
吵吵鬧鬧,爺三通過了大門,一起來到了羊舍圏區。
五千多隻羊,占了三個羊舍,一千多隻大母羊,近四千隻小羔羊,這小尾寒羊不愧是繁育高的品種,一胎兩三個都稀鬆平常,很多都一胎下四個小羊羔。
雖然比之那什麽蘇尼特養、東烏珠羊、青海的灘羊又是青毛山羊這種肉質出名的羊相比價錢便宜很多,但架不住這小尾寒羊繁育的快,長的肉多。
現在那些東烏珠穆沁羊種群已經達到了二百多隻,每次剩下的母羊糕,王彪都留著,隻把長大公羊賣掉,或是殺了自己吃肉。
可以說,到現在為止這些東烏珠羊還沒有產生什麽效益,但是他不急,他現在想要的是把族群發展起來,為以後開創自己的牛羊豬肉品牌做準備。
即便是沒個圈舍裝了進兩千隻羊,但是氣味並沒有很大,很刺鼻,圈舍裏也非常幹淨。
這是老太爺每次見到都會覺得很驚奇的地方。
他養了一輩子的牛羊牲口,就是臉傻麅子兔子家裏也養活過。
他自認這一輩子很勤快,養活的牲口也是最好最用心的,但是從沒像這裏的羊養活的這麽幹淨,這都夏天了,身上還是幹幹淨淨的,沒有沾上屎尿。
想到他以前養的時候,冬天還好,一到夏天下雨的時候就完了,那養啊牛啊幾乎都趴在屎尿裏。
老太爺一邊走,一邊伸手摸著大羊或是小羊的腦袋身子,很是稀罕。
“彪啊,這羊拉屎你得好好看著,看有沒有蟲,這有蟲耽誤長,浪費草料。”
“知道太爺爺,都定期體內體外打蟲的,咱家的羊你就放心吧,絕對是咱們整個江源養的最好的。”王彪道。
老太爺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小羊羔子們都挺精神,毛管也不錯,沒有蔫了吧唧的。
最讓老太爺好奇的是,這羊舍裏居然沒多少蒼蠅,就是有時候不知道劈裏啪啦的是什麽東西在響,向放小揚鞭是的。
他哪知道那是光譜滅蠅等,劈裏啪啦的聲音是蒼蠅蚊子被電網打的聲音。
爺三又來到牛舍,此刻王國強正帶著李寧,不是看著李寧盧小子他們清理牛糞和牛槽子裏剩下的草料。
見到老太爺過來,笑喝的走了過來。
”過來看看牛羊啊,看著牛犢子長的咋樣?“王國強道。
老太爺點了點頭,現在他看王國強也不像以前那麽來氣了,前些年的時候爺倆總吵總幹架,完全是因為他這個大兒子王國強耍錢耍瘋了,太敗家了,四處抬錢耍,現在這些年歲數也大了,也不再像年輕那會那麽耍了,隻是偶爾打打小麻將。
無傷大雅,就算輸,一年也輸不了一兩千塊錢,早些年的時候,一場輸贏就能一兩千,那時候錢多實。
李寧走過來,有些局促的叫道:“姥爺!”
“好好跟你舅學著幹活,別偷懶。”老太爺道。
李寧趕緊點頭:”知道姥爺,我好好幹。“
老太爺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兩個姑娘,但是就這麽一個外孫子,但卻又傻又懶的,他以前總罵也不給好臉色,與其說是看不上,倒不如說是恨鐵不成鋼,跟著太著急。
李寧懼怕老太爺和老太奶也正是因為如此,被打小給罵的罵怕了。
老太爺繼續往裏邊走,看看這隻牛,看看那隻牛,一會又彎腰抓一把剩草看看草怎麽樣,料夠不夠,外邊看完又不夠,又想走進裏邊觀察牛的大便。
顏色如何,幹希如何,有沒有血什麽的。”彪啊,靴子呢?“
王彪和爺爺王國強一聽,無奈的笑了,雖然每次他們爺倆都會攔著,但是太爺爺卻從來不會聽。
老太爺的性格是很撅的。
”爺啊,你看著點我太爺爺我去給他取靴子。”王彪說了一聲,向頭了的鐵衣櫃小跑而去。
翻出一雙老太爺專用的靴子拿了回來給老太爺換上。
“給我鞋拎好了,可別弄埋汰了,這是小娜給我從北京買回來的。”老太爺囑咐道。
“嗯呢,給你拎好了,哎,不就是一雙布鞋嗎,這老爺子,重孫媳婦給買啥都是好的。”王彪有點嫉妒的道。
現在他感覺太爺爺對他的十成的愛最少有三成轉移到沈娜的身上,有六成放在了四個寶貝閨女身上,隻給他留下了一成。
曾經老太爺心裏的香餑餑的他現在地位是越來越岌岌可危了。
王彪和爺爺王國強李寧盧小子等人都進了裏邊,踩著濕乎乎的地板,觀察著牛屎。
十幾分鍾後,老太爺指著地上一泡新拉的牛屎道:“這個不行,這得吃藥,你瞅瞅這都有黏液了,肯定是腸胃炎。”
王彪彎身蹲下一看,還真是,他看向盧小子,”回頭找那誰過來,拿藥給牛灌下去。“
盧小子嗯了一聲,從兜裏拿出一個噴色瓶,在牛身上噴了一個記號。方便回頭好找。
……
翌日一早。
王彪剛來到剛到了鎮政府,剛要拿鑰匙開門,金銘的電話打了進來。
“書記啊你在哪呢?老餘家老張家他們幾家來村上了,要找你反應問題。”金銘眼睛瞅著餘鴻學張老歪說道。
王彪道:“我剛到鎮裏,這樣,你讓他們等會,我這就回去。”
王彪掛了電話,打開門進屋裏瞅了瞅,隨後鎖門又來到樓下接發室。
“小陳兒今天有什麽新文件報紙什麽的嗎、”
“王副鎮長今天的還沒送到。”小陳道。
小陳是個初中生,前一段時間剛選到鎮裏當通信員。
王彪道:“回頭要是誰找我或是開會什麽的你給我打電話。”
“嗯呢,知道了王副鎮長。”
王彪出了接發室,開車又回到了紅旗村。
回到村裏通過窗戶往裏一看,謔,還挺熱鬧的。
七八口子人。
王彪還沒進屋,三家人全部站了起來乎擁了過來,倒是不他們禮貌,而是心裏記著要處理房子的事。
“村長啊,村長你可得給我們家做主啊。”
“王書記王書記啊你們村上可得管我們啊,這不讓住了我們去哪住啊。“
“王副鎮長你回來了,今天我們大家夥就是找你說房子的事的,這個事你們村上必須得給我們做主,在這住十幾二年的了,他們說是違建就違建了?”
看著眼前的民情激憤,王彪伸手虛按,笑著安慰道:“大家夥都別激動,都別激動,來來都進屋坐下說,坐下說。”
“能不激動嗎這房子都要讓人拆了。”
“這都要打鋪蓋睡大道了,咋能不激動,書記啊你是好書記你說你要為我們大家夥做主,當個好官的,現在我們就遇到難事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王彪道:“我說爺幾位,有事咱們進屋說好好不好,你們這把我賭門口不讓我進去這咋說啊,進屋說,咱們有理說理,有事說事,著急上火也解決不了問題不是?”
金銘劉美麗劉柏芳三人也跟著往後拉著擁擠到門口的人,叔叔嬸子大哥啥的叫著。
“老嬸兒咱進屋坐下聊,你說說這擠門口,把王書記堵在門外頭也不好看啊。”
“是啊餘大爺啊餘大娘咱們坐下,你們瞅瞅村長都進不來,你們七嘴八舌的也說不清楚啊啥啊,你們聽聽,亂糟糟的能聽清楚啥。”
在家夥的勸解下,三家人情緒才漸漸平撫下來,進屋裏坐下。
王彪喘了一口氣,走進屋裏,哎,這基層工作啊還真是不好做。
一個村長比副鎮長都難。
當副鎮長幾個月了也沒遇到這麽多事。
“大銘給大家夥泡茶。”
“不用,我們不和。”
“泡啥茶啊哪有心情喝啊,王村長啊我們這房子咋整啊,當初我們可也都是花錢買的啊,那蘇文學那死鬼可是你們村上的人,他人死了,可這大隊不是在呢嗎你們可不能不管啊。“
”這要是把把我們家拆了,我們可就沒活路了,活不了了。”
王彪笑著道:“不至於的,村裏那麽多空房子房場的,咋能沒地方住。”
“那不得花錢買嗎,人家能白給我們住嗎?”
餘鴻學沒好氣的瞪了東院那老娘麽一眼,這就是不行,說話完全不過腦子,你說這話幹啥啊,這不是等於說承認了就是違建的,不是把自己心裏底線給透了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