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敘舊
這話什麽意思？我聽了心頭一愣。
“你還在怪我嗎。”
“我跟你說實話，大哥，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造成的，當初突然離開也是我自己意願，跟哥沒有什麽關係。”
他苦笑了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麽。
兩個人彼此沉默著，電話的兩端，像是陰陽交接的世界，瞧不清楚，陰暗的我站在世界的這頭，看著世界的那頭，我知道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好與壞，其實是生命最極端的表現罷了。
第二天早上，昨天晚上打個電話還像做夢一樣，我心裏打著鋪，覺得很不真實。
我戴個帽子，稍稍穿了一身休閑的衣服，常姐在身後看著我，隻用沉默的眼神看著，卻不說什麽。
我也沒說什麽，沒有交代什麽時候回來，也沒有說今天會不會回來。
我一個人走在街上，漫無目的，像我這樣普普通通的一個男人，走在大街上，是絲毫不會吸引別人注意的，或許麵貌俊秀，但是這個世界上不缺乏的永遠是俊秀的東西。
一個東西很漂亮，一個物品很漂亮，一個寵物很漂亮，或者大的來說，一個人很漂亮，外在的總是會給人帶來誘惑，經營夜總會的人，知道漂亮的皮像意味著什麽。
水頭有一家酒吧是新開的，我走進去這家酒吧裝修的很漂亮，有一股複古的意味，到處都是實木，還有原木的形狀，做的一些拚接的櫃台，我看著倒頗有感覺。
我坐了下來，調酒師給我調了一杯酒，名為毒液。
我瞧著笑了笑，這杯酒的顏色很古怪，剛剛開始的時候是黑色，做了紅色的底鋪，紅黑極其濃重。
我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錯，但是有一點酸舌頭。
“這麽奇怪味道的酒，我還真的是第一次喝，是你們這裏的鎮店之寶嗎？”
“先生可真有眼光，這的確是我們的鎮店之寶，這杯酒素來是為那些失戀的人……”
調酒師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一邊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或許我在他眼裏是個老邁滄桑的人了，我笑了笑。
“失戀的味道挺有意思，失戀是什麽味道。”
“大概是酸酸甜甜的，或許帶著寂寞，苦澀，這杯酒的特點就是剛開始喝的時候是甜的，喝的中間是酸的，到最後變成苦澀，餘味便是寂寞。”
我哈哈笑著，覺得很開心，這也沒說什麽，喝了兩杯這樣的酒，這才有些醉意醺然的衝了酒吧，一路向西而行。
天色到了正午，大太陽在頭頂照著，灑在我的身上，我突然覺得酒精都要隨著我的身體蒸發了，看著太陽濃烈的樣子，我笑著麵向太陽，卻睜不開眼睛。
我瞧著太陽，看了半晌，像是要抗爭，但是卻無法抗爭，隻是這樣突然的盯著太陽，冷冷的笑了幾聲，很任性的看著。
旁邊過路的行人一直盯著我看，或許覺得我很奇怪，一個變態的男人在大中午的盯著一個更加變態的太陽。
旁邊有車子在我身旁，突然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身著曼妙旗袍的女子走了出來。
我瞧著，突然笑了。
“以前從來沒見過你穿旗袍，這麽年輕，穿旗袍倒是有些……”
白蘇看著我，突然笑了：“我從遠遠的開車過來就覺得是你，果然是你平常穿的西裝革履的，如今穿的這麽休閑，也不像你。”
我笑了笑，咧著嘴看著這個，化著淡淡的妝容，笑的也淡淡的，從容不迫的女子，年紀不大，卻有一副沉穩的氣質。
“說什麽呢，難道說你想刻意的說我年紀很大了嗎？我就不能穿比較休閑的衣服，這些休閑的衣服就得是你們這些十八九歲年紀的孩子穿。”
“別把你自己說的這麽大，倚老賣老似的，我告訴你，我就喜歡年紀大的人。”
我咂了咂舌頭，還有這麽重的口味嗎？看的出，我在打趣，白蘇笑了。
“我可不是什麽年紀大的人都喜歡，但是隻有你這樣的我才喜歡。”
白蘇一雙大眼睛，目光炯炯，緊緊的盯著我，絲毫不放鬆，今天是什麽日子？是告白的日子吧。
我在心裏打趣自己，突然笑了笑，這個小姑娘年紀不大，倒是喜歡開玩笑，不過年紀小的姑娘總是這樣隨性。
我隻是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白蘇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袖子，我有些奇怪的回頭看她一眼，白蘇的一雙大眼睛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我再跟你說認真的，你怎麽都不回應。”
“小丫頭，你年紀才多大，就學人家告白，你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況且你告白的對象還是一個比你大了那麽多的人，你父母要是知道了，不殺了我才怪。”
“這是我的事情，和我父母沒什麽關係，我的人生我做主，你憑什麽扯上我爸我媽呀，你以為拿這些就可以讓我退縮。”
白蘇冷笑了幾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隻是表情極其認真的看著我，我從這個女孩子的眼睛裏看到了認真決絕和真誠，還有一個屬於她這個年代已經有的青春。
這個女孩子像一幅瑰寶，單純，美麗，善良健康，甚至是一切美好的詞語，都可以用在這個女孩子身上。
我對這個女孩子很喜歡，但也隻是對於妹妹的喜歡，男女之情，我沒想那麽多。
“我沒讓你退縮，我是在勸你要理智，而且你喜歡一個人，你也沒這麽草率，你理解我嗎，你知道我要做什麽，我想幹什麽。”
白蘇隻是認真的看著我，目光直逼著我的內心深處，我承認這個目光不是這個十七八歲年紀應該有的，但是也不能否認的是白蘇的這個目光有著理解和看透人心的直板，其實是看透我的心了。
我笑了笑，突然伸出手去撫摸著她的頭，揉揉，假如這亂七八糟的理不清的情緒一樣，可以讓我的手這麽一揉，並解開了，該有多好。
我心裏這麽想著，隨即又鬆開手，笑了笑，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看這個女孩子，像是要教導突然誤入歧途的孩子一般，我在拯救他們，我心裏這麽想著。
“你沒必要搞得這麽傷情，你年紀這麽小，還不懂得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如果你現在認為好感就是喜歡，那你就太草率了，你現在年輕，有很多事情可以去試一試，你可以去闖一闖，但是我年紀大了……”
我說完之後，隻是轉過身去，大踏步的準備離開，這次白蘇卻沒有攔住我，隻是看著我遠去的背影，突然在身後大聲喊著。
“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放棄的，你不要以為我年輕，這不是你拒絕我的理由，我知道你身邊還有常姐，但是你們沒結婚我就有機會。”
白蘇的喊聲引來路人的關注，我沒有回頭，隻是頓了頓，仍舊沒有停留，直到離開這裏，我才鬆了口氣。
這個女孩子過於膽大，心細，就連表白都如此特別，我突然覺得好笑，一個孩子而已，喜歡鬧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等時間慢慢的長久了，接觸了更多的人之後，她或許才會知道自己心裏所想。
每個人都有機會去成長一次的，不管成長的背麵是陰暗的，陽光的，是見不得任何花開花落，美好成長過程的，但是都值得我們去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