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無稽之談
“我有一言，請諸君靜聽，昔日中山第一任國主中山君杜思明，引兵伐原住民，創建中山國，天下皆稱讚中山君杜思明神勇無敵，英明威武，誰人想過兵戈之下的血海屍山？”
陳源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矮胖子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雖然雙腿不住的顫抖，卻強自鎮定心神，紅著臉朗聲說著，“戰爭本就無所謂對錯，隻有利益才是永遠爭搶的東西！”
“答非所問，偏題。”主考官提醒道。
那胖子紅著臉喘著粗氣退到後麵，陳源卻繼續答道：“不知中山君可曾看見那光輝的明天？”
中山君杜思明雖然創立中山，卻在功成後傷勢發作身亡，究其原因，隻是因為中了一支暗箭，便不治身亡，留下一名宰相輔佐年幼的中山王，創國不久，危於累卵，四麵虎狼環飼，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中山君撒手人寰，中山幾次有滅國之險，中山百姓更是死了不知有多少，這就是戰爭的好處？”陳源反戰是生自骨子裏的，既然有人提到，那他也不想沉默。
“此題可作為辯論題。”主考官下令將辯題更改，“諸位可以暢所欲言，言之有理即可。”
“我有一問，就在昨日，八國入侵中山，中山再一次陷入滅國之險，怎麽解救？”下方一人高聲問道。
陳源對麵的李大熊苦著一張臉，皺著眉頭沉思著，對於他來說，戰爭是最好的講道理方式，對於治國，卻是一竅不通，而身後每一個人更是漲的麵紅耳赤，說不出話。
陳源不急不緩，輕聲說道：“中山此次有滅國之險，完全是國策出了問題，凶獸肆虐，以自己為誘餌釣取八國之兵攻中山，不過是想滿足自己的戰爭欲望，中山想要強國，需要改變國策，廣召修煉之士，治國之才，集權於中山王一身，像孫無塵藥師之人就是中山需要的大才！中山不能僅依靠謀略遊走於列國之間。”
“好！！”陳源說完，下方所有人高聲喝彩。
“我替中山謝謝你！”一人突然走上高台，泣不成聲，“中山陷入危難，我卻不能回去報效國家，實在愧為中山子民……”
“不過你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下方一人問道。
看那裝束，也和剛剛那人一般也是中山人士，陳源再一次回道：“中山王之兵皆是王衛，國家有兵卻不能集於一手，隻能說是權利太分散……”
“我還有問題！我海闕……”
“我也有……”
“我陳國……”
隻要有人問，陳源皆來者不拒，陳源十二歲走出蜃隱村，不敢說陳、楚、衛、中山皆走遍，但要問他基本情況，他都能答上來。
看著滔滔不絕如江海奔流不息的陳源，那四十人自覺的讓開場地，原本一場辯論，現在竟成了谘詢問題大會，已入閣的一些低級弟子如同眾星捧月般圍繞著陳源。
“哐……”
大鑼震天，原本吵鬧的文試殿前廣場安靜了下來，主考官難得露出微笑，見那幾十個不服氣的人已經無話可說，他適時說道：“第一場結束，諸位可有不服？”
仍然沒有應聲的人，“那便開始第二場！”主考官宣布下一場開始，陳源便算是過了辯論。
接下來的四場，雖然沒有陳源那一場氣氛熱烈，倒也有陣陣喝彩之聲。
陳源本以為那叫杜若之人是那中山國公主，等到他走上去，卻是一個翩翩公子，飄舞的長頭巾映襯著燈火，一身白素衣更是奪人眼目。
陳源微微有些失神，漆黑的瞳孔裏倒映出那位絕代佳人。
“下一個，舞雙！”
等了很久，卻沒見到名叫舞雙的人上去，“判定棄……權……”主考官正欲宣布結果，外圍突然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我來了。”
陳源順著聲音望去，隻見舞雙一襲黑色緊身衣，將曼妙的身材勾勒的玲瓏有致，一襲黑色如瀑長發直至腰際，白皙的肌膚如雪，完美的側顏更是如吸鐵石，將眾人的目光聚集，一雙眸子如水，清澈透亮，睫毛點綴的恰如其分，構成一雙臥蠶美目。
紅唇輕啟，皓齒微露，額上細密的汗珠還未褪去，不斷起伏的胸口更是撩撥著在場每一個男人的心……
香風襲過，陳源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幾縷頭發卻不偏不倚劃過臉龐，一陣清香直撲腦海，舞雙走進人群之時，陳源清晰的看到幾人喉頭不住的聳動，“好……好美……”
有此感歎，一些未見真容的外圍人士皆踮腳爭相觀看，更有甚者，直接騎在別人肩頭，看完後不住一陣感歎：“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見……我還要看看！”
陳源不免多看了幾眼，他想要確定的是，這個舞雙是不是曾經他遇到的那個舞雙。
“開始吧。”
高台上的舞雙在站定那一刻好似與黑夜融為一體，直到一聲震天銅鑼聲響起，陳源才看清她的身影。
“應該就是她……但是落崖之後她去哪了？”看著高台上的舞雙，陳源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陳老兄！”肩上突然被人一拍，陳源轉過頭看去，和他打招呼的人正是那公子杜若。
“杜兄弟答的真是精彩！”陳源率先誇讚道。
“哈哈哈……陳老兄謬讚了，我可自愧弗如，哪能及陳老兄的風采。”
兩人一番商業互吹之後，便開始品評高台上的答辯。
“我看這個舞雙有幾分陳老兄的風采。”
“怎麽說？言語犀利，但卻心係天下百姓，以仁者之心思慮天下。”
“過獎了……”陳源想要扯開話題，便問道：“杜老兄可曾為後日打算？”
“怎麽？”
陳源有意拉人組隊，既然都是今日五十人中篩選出來的五人，那麽肯定有什麽過人之處，之前的九十五人應該早已組好隊伍，陳源可不想單打獨鬥，被別的隊伍擠下去。
將周賢介紹給陳源的說於杜若聽，杜若隨即爽朗答應，“如此甚好！我們五人一組，人越多越好。”杜若隨意撥起額前一縷發絲，陳源卻看的目瞪口呆。
一旁的幾個人看的眼睛都直了，“他……他是男的？”
“不知道……”
“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見怪不怪……不過，世上竟有這麽好看的男人……”
“不知道他會被分在哪……”
“別想了，武試還沒開始，你怎麽知道他能入閣。”
被這句話提醒，那人搖頭一歎，“可惜……可惜啊！”
一個翩翩公子怎麽會有……女兒作態？
“杜兄……你……”
顯然杜若知道自己失態，白淨的臉上爬上一抹緋紅，脖頸都要紅的滴血一般。
“好熱！這裏人太多，我們去人少的地方說話。”杜若一把拉著陳源排開眾人向場外走去。
捏著柔嫩的小手，陳源不禁暗自緊握，不過下一刻，那嬌嫩的手便滑了出去，“就這吧。”
杜若英眉一舒，展顏一笑，“不如我叫你陳大哥吧，我肯定比你小。”
陳源倒是滿不在乎，隨口應道“都行。”
“傻子……”
“你說什麽？”
“沒什麽……陳大哥你看，那不是周賢嘛？”
“你怎麽知道？”陳源詫異的問道。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杜若微張著嘴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哎喲，周賢竟然把那人擠下去了！”看著高台上周賢滔滔不絕口若懸河，那名叫鄭辰成的牙關緊咬，身體發顫，卻不知如何回應。
陳源忍不住笑道，“他果然是個人才！”
杜若暗自鬆了口氣，連聲應道：“就是就是！”
月上柳梢頭，文試殿答辯卻是如火如荼，偌大的殿前廣場上滿是玄陽閣弟子，直到最後一場結束，人們還意猶未盡，談論著答辯的話題。
銅鑼再一次響起，陳源等五人被主考官叫到高台之上，宣布道：“答辯結果已出，合格者為：陳源，舞雙，杜若，馮則，周賢，幾位雖然口才好，但卻沒有辯論中心點，隻得片麵，而不得要害，矮子裏麵選將軍，幾位也算幸運。”
陳源離舞雙最近，他清晰的聽到舞雙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陳源適時的問道。
然而他的問話結果卻招來一個白眼，“搭訕都不會搭？”甚至遭到對方的嘲諷，“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呃……”陳源無話可說，難道又是一個同名的人？
雖然被對方嘲諷，陳源卻依舊厚著臉皮問道：“要不要組個隊？後天武試有個照應？”
“嗯。”陳源一愣，“竟然答應了？！”
這個舞雙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好了，答辯結束，天色已晚，諸位散去吧。”主考官宣布完後對著陳源五人說道：“你們幾人去寢房等候後日武試，記住，後日卯時在黑森林集合，遲到者取消武試資格！”
“哎哎哎，陳老兄，我周賢回來啦！哈哈哈……”見主考官離去，周賢看著陳源身旁的舞雙打著招呼。
“嗨美女，有沒有興趣吃個晚飯？”
周賢很是自來熟的一邊向陳源走去，一邊又向舞雙打招呼。
“沒空。”舞雙看也不看他便帶著一陣清風徑直走了。
“啊……體香……”周賢貪婪的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不斷放著光，“一來玄陽閣就能看見個美女，嘖嘖嘖，這玄陽閣倒真是臥虎藏龍。”
陳源知他言出何意，“應該是周老兄春心蕩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