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古樹祭靈
通天宮第十層，青皮三滿臉驚愕，因為寧天這種情況，他以前從未見過。
在青皮三的印象中，以前有植修或是植靈在這棵古樹上獲得了某些傳承，可後來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寧天以七條青絲與古樹建立起了聯係，這種方式是青皮三都不曾想到過的。
為什麽會這樣呢？
青皮三不懂，寧天也很疑惑。
“心有不解，求道解惑。”
寧天輕聲回應，雙眼卻死死盯著古樹。
古樹搖曳，枝葉流淌著青色的光波，整個空間一下子明亮了許多。
“伸手過來，我瞧瞧你的情況。”
蒼老的聲音出現在寧天心中，雙方之間已建立起了交流。
寧天上前，輕輕伸出右手。
古樹微晃，一條枝椏垂了下來，一片綠葉輕輕貼在寧天的手心中。
那一刻，寧天的身體自生反應，殖天訣高速運轉，七大靈圖同時複蘇，環狀溪流中的無量道符釋放出玄妙之光，像是被某種力量激活。
古樹震動，樹葉上浮現出一道道紋路，化作一雙雙眼睛，看上去詭異極了，正盯著寧天。
青皮三差點驚叫，本能的捂住嘴，眼中流露出震驚之色。
寧天體內，九命仙蘭搖曳著混沌之光，激活了寧天的身體機能，形成了一種特殊的保護。
古樹似有察覺，葉子上的眼睛逐漸隱去，垂下的枝椏也離開了寧天的手。
“你的情況很特殊，與其他人不同。”
蒼老的聲音透著幾分古韻，好似一位曆經無窮歲月的老人正看著他。
寧天好奇道：“有何不同？”
古樹道：“你走的是植道之路，卻又融合了自然之道。”
寧天眼神微變，想不到古樹這麽厲害，初次接觸就看出自己融合了自然之道。
“這難道不好嗎？”
古樹道：“甚好，雖然你掌握的自然之道並不完整，但對於植修來說，那也是難得的機緣造化了。”
寧天稍感欣慰，道：“我的自然之道源自一位自然神靈，可惜我與她相處時間太短，僅學到一點皮毛。此前，我在第八層與第九層，看到了元修與星修的傳承，不知道這第十層可有植修傳承？”
古樹反問道：“何為傳承？”
寧天道：“比如元修的煉器之術，星修的術數陣法，這都是極具鮮明特色的傳承。可惜植修無法煉器，這方麵始終比元修差遠了。”
“植修有植修的特點，隻不過你現在境界太低，了解太少。”
“我雖然境界不高，但我也知道植修是無法煉器的。那些所謂的植修法寶，都是經年累月孕育而成，比起元修的煉器之術來講，太原始，太古老，效率太低下了。”
古樹道：“你對植修了解太少，誰告訴你植修無法煉器的？”
寧天道：“所有人都這樣說的，總不至於所有人都騙我吧？”
古樹哼道：“一群無知之輩，井底之蛙。”
寧天驚疑道：“你是說，植修不能煉器，這種說法是錯的？”
“你把你所了解的修煉方麵的知識講一講，我看你都知道多少？”
寧天仔細講述了自己對於元修、星修、植修的認知與看法，卻挨了古樹一頓臭罵。
“孤陋寡聞還在這裏胡說八道，元星大陸不過是彈丸之地，這裏的修士知道個屁！誰告訴你世上隻有植修、元修、星修三大類的？”
寧天訕訕道：“我還不是都聽別人說的。”
古樹哼道：“諸天萬道，各有玄妙。植道並不比元道、星道差，隻不過在元星大陸上沒落了。另外，植道分為靈植與獸植，這也是胡說八道。植道的植指的是植物的植，獸類成道謂之妖，它們屬於妖道範圍。”
寧天愕然，這種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你說獸類本身為妖，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但是人類修者在體內植入獸魂，這總不能也稱之為妖吧？”
古樹道：“人體內植入獸魂，凝聚植脈，這在當初是不存在的，算是一種創新之法，但終究還是妖法，修煉到最後，要麽被奪舍，要麽被奴役，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寧天苦笑道：“照你這樣說，無法覺醒血脈的人類，天生就注定不能修煉，就算修煉也不會有好下場？”
古樹道：“你們所謂的植道，不過是以身體為土壤，將植源或是獸魂種在身體之上，這是移花接木，轉嫁之法，雖然獲得了修煉的途徑，但卻充滿了凶險與不確定。初期看不出什麽異樣，但修煉到後期，若不能克服其中的困難，那就會走向滅亡。真正能夠超脫，能夠脫胎換骨，走出屬於自己獨一無二道路的，那是少之又少。不是說完全沒有希望，但是希望很渺茫。”
寧天愣住了，若是照古樹所言，自己將來豈不也會走向滅亡，不是被奪舍，就是被奴役？
“如何才能超脫呢？”
寧天尋求化解之法。
古樹道：“那得你自己去尋找，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萬物萬靈都在追求超脫，可真正有人成功嗎？”
“你超脫了嗎？”
“我要超脫了，還會在這嗎？”
寧天尷尬一笑，道：“既然在這遇上，不如把你的絕活傳給我吧。”
古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打量他。
“你想學啥？”
寧天想了想，道：“煉器之道！你不是說植修也能煉器嗎，我就想試試這個。”
古樹道：“植修確實能煉器，但卻與元修的煉器之道不太一樣，會付出很大代價，你要想好。”
寧天正色道：“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不怕！”
“好，既然你有此信念，那就過來坐下。”
寧天走到古樹下，盤坐於地，麵朝樹幹。
“傳授你煉器之道前，有些常識你需要先了解一下。在諸天萬道之中最富盛名的稱之為諸天十道，而植道就屬於諸天十道之一，排名在元道之上。”
寧天驚呼道：“這麽強？”
古樹嗯了一聲，繼續道：“自然之道也很強大，但習慣上我們稱它為靈道，與植道有所不同，卻同為諸天十道。”
寧天問道：“可兼修植道與靈道嗎？”
“可以！這是一種很常見的方式，甚至有人覺得植道應該歸屬於靈道，但卻因為妖道的存在，而單獨劃分出來。植修煉器，相對稀少。所以久而久之，就誤傳為植修無法煉器，這是錯誤的。但是植修煉器與元修煉器相比，確實難度更大，這與植靈本身有關。人分男女，植靈萬千，這一點很多人都容易忽略掉。”
“植修該如何煉器呢？”
古樹道：“植道法寶的孕育少則千年，多則十數萬年，這是天地法則自然孕育而成，效率確實低下。要想改變這種天地規則與限製，那需要付出代價。在上古時期，元道形成之前，人類還未崛起。那時候為了生存，人們祭天祈福，求上蒼保佑，希望風調雨順，並以山川樹木為圖騰，尊奇獸異樹為祭靈，庇佑族人，奉獻靈魂……”
寧天無比震驚，上古時期還有這種事情？
“經年累月，虔誠祭祀，人們與祭靈之間建立起了聯係，並透過祭靈逐漸掌握了粗淺的天地規則，從而走上了修煉之路。那是一個漫長且久遠的歲月，人們以靈魂為祭品，溝通祭靈，在不斷學習，不斷創新中逐漸有了元道的雛形。”
這些古老的秘聞，寧天從未聽人提及。
“這和煉器有何關係？”
“在那久遠的歲月裏，祭靈以聖潔的靈魂為材料，融天道法則於其中，煉製出威力絕強的無上法寶，一舉震驚當時。元修後來的煉器之術實際上也是以此為雛形，不斷改進，不斷創新。”
寧天驚駭道：“以靈魂為材料，融合天道法則，這就是植修的煉器之法？”
古樹搖曳，片片葉子亮起。
“你且睜大眼睛。”
寧天心神一震，仔細觀察那些樹葉，隻見每一片樹葉之上都浮現出一道道紋路，每一條紋路孕育著一股魂力，有一張臉龐在掙紮扭曲。
“昔年，我就是一株祭靈，曾庇佑一個帝國，曆經數十萬年的歲月。我的每一片葉子，每一條樹紋，都承載了數以萬計的靈魂……”
寧天勃然變色，這棵古樹竟然是一株祭靈。
“你修的是植道還是靈道，或者別的道？”
古樹道：“我融合了植道、靈道與魂道，可我終究還是難以超脫，注定要死在這裏。身為祭靈，承載了太多的靈魂與願力，在賦予我力量的同時，也鎖死了我的宿命。你想學煉器之道我可以傳授給你，但是植修的煉器之道以靈魂為載體，會遭受天劫轟擊，極易殞命，你要想仔細。”
寧天驚悚，陷入了沉思，但他體內的九命仙蘭卻一直很活躍，釋放出強烈的信息，仿佛在勸說寧天，馬上答應。
植源是植修的根本，寧天沒有過多猶豫，正色道：“我要學！我要超脫，我要無敵，我要走出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輝煌之旅！”
“好，有鬥誌，有骨氣！我傳授你畢生所學，能夠領悟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寧天枯坐樹下，一根根枝椏如柳絲纏繞，一片片樹葉覆蓋全身，將他包裹在內，人與樹之間開啟了無縫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