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七十二章 石碑
在潛移默化之下的變化是最為恐怖的,說不得你什麽時候步入深淵之中都不知道,隻覺得一切是順理成章。
當真走到那一步的時候,想要再退回,那幾乎就是不可能之事。
“南宮鈺說這裏遍地都是機緣、遍地也無機緣這樣打機鋒的話語,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的。如今看來,不無道理啊。”行天感歎道。
這裏遍地都是機緣,乃是對於他們心境的曆練。一旦能夠撐下去,出去之後還能維持道心,便就會受益無窮。
所謂的遍地也無機緣,便是在這秘境中想要找到屬於自己的機緣,那可並不容易。
他們也已經心走了不少地方,但是不論如何去觀察,都沒能夠找到任何有機緣的跡象。
機緣向來都是要看緣分的,想要尋到,可不容易。
再者明晝秘境本就經過了無數次的開發,想要遍地都是機緣,又怎麽可能?
以前進來之人,恐怕早就將這裏的機緣掠奪走了十之七八,剩餘的那些想要找出來,可不容易。
但有時候碰運氣便是如此,如果能夠遇到那些好的機緣,便就會是一樁不小的收獲。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蕭揚苦笑道。
如今蕭揚也能夠明白,為何外麵關於明晝秘境的傳聞少得可憐,想必從這裏出去的那些人,都不願意再回憶起這裏的折磨吧。
行天一腳踹飛一塊石頭,看上去也有些鬱悶。
可以說,在這個地方,行天的性格在不知不覺間也變得暴躁許多。他身處於此,所感覺到的,不論是什麽地方,都覺得非常不舒服,看什麽都有些不順眼。
石頭被踹飛的老遠,發出的聲音也讓他更加心煩。
如果不是蕭揚在這裏,說不得行天就會本性畢露,顯現出本相來,在這裏發狂一番,先將心中所有的不快都發泄出來。
但是這樣的壓製,也隻會讓行天越發的壓抑,心中所憋著的那口氣,越來越大。
說不得到了什麽時候就會成為一顆定時炸彈,一旦炸裂,後果也將會變得十分恐怖。
看著有些焦躁難耐的行天,蕭揚也隻能無奈的聳肩,現在他也的確找不出什麽法子來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一個人的修身養性足夠高的話,那麽將其克服自然也不是問題。
但行天乃是凶獸畜生,它們所在意的乃是自身和肉體的強橫,對於修心一事,可謂向來都是棄之如敝履的。
縱然行天有所不同,但在這修心上麵,還是顯得有些略微不足的。
小蠻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表現的很是難受,但是她現在看上去可比行天要鎮定的多。
三人走在這片看似白茫茫的土地上,他們也覺得很是無奈。
同時他們也不著急,有些機緣那是千年難遇,也可謂是可遇不可求,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夠將其找出的?
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找便是。
再者,也不是每一個進入秘境之人,都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機緣。
最後顆粒無收出去的修士也不是沒有,這等本就看運氣,強求不得。
又走了許久,小蠻都覺得有些累了,便就坐下休息。
當然他們並不是身體上麵的疲累,而是心境上麵的。
一直要抱守本心,這也是非常損耗精力的。
“其實也沒有必要完全去抵抗這片天地對心境的侵襲,坦然接受罷了,沒什麽是見不得光的。就算見不得,隻要你自己覺得見得便可。不過切記,不要被影響便可,如此也能輕鬆一點。”蕭揚見二人較為辛苦,便就開口提醒道。
小蠻聞言,則是低下頭,有些糾結。
行天點頭稱是,但是看得出來,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糾結。
也不是行天不信任蕭揚,而是他並不知道,自己一旦這麽做的話,是否還能夠把持的住自己。
一旦有什麽地方出現了差池,那說不得便就會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
蕭揚也不去強求,他所知的事情現在都已經說道清楚,行天是否采納,這便就是他自個兒的事情。
掙紮許久之後,行天也開始按照蕭揚所言,開始嚐試著接納且融入這方天地。
如果一直要和這方天地抗衡下去,那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可以說無時無刻都在對抗,對他的損耗也會非常之大。
第一次的融入,行天失敗了,差點發狂,不過蕭揚及時開口提點,才沒有讓其作亂。
行天見有蕭揚給自己托底,膽子也變得大了許多,組建的開始敞開心扉。
你這方世界想要看個清楚,讓你看便是!
看了之後,你還能如何?
反複數次之後,行天也開始顯得有些輕車熟路,所收到的壓迫,也逐漸小了許多。
待二人逐漸穩定後,三人便就繼續前行。
一路上,小蠻和行天的神情看上去都變得輕鬆不少。
不過行天看上去卻是有些詭異,他的嘴角下總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有些古怪,甚至還有些後背發涼之感。
這家夥的心裏麵到底在思忖些什麽,也不可而知,但是看他現在的狀態,的確是非常奇怪的。
隻要行天的行為沒有超出範疇,蕭揚都不會去說什麽。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路去走,蕭揚與其同行,也隻能保證他不會走錯,而不是每一步都會幫他規範。
經過這段時間的合作,蕭揚和行天之間的關係,不論怎麽看,都是有些奇怪的。
敵非敵,友非友。
都言山中無歲月,在這明晝秘境之中,同樣沒有日月,也難以確定具體時日。
他們在刻意的情況下計算時間,還能夠知曉個大概。
但一旦那個環節出現差池的話,那麽他們的計算就會出現錯誤,甚至變得不準確。
蕭揚也不去管那些,隻要陰焰之靈那邊沒有傳來消息,那麽流雲界便是安然無恙,他也不必憂心。
如今的三人,也仿佛如同苦行僧一般,在這片土地上麵行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蕭揚看到了一塊獨特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