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一個顧雪兒
最終,她的聲音被電梯門完全隔絕,整一層變得安靜無比,就算有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顧臨祁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達到自己的目的後,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電梯裏,男人轉頭低聲一問,“有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許俊也很鬱悶,也不知道禿頭司機找到人沒,都快一個小時過去了。
顧臨祁沒有說話,眉宇間卻是化不開的憂愁與後悔。
看來,他真的是氣瘋了……
……
外麵,天色灰蒙蒙一片,雷電驟閃,似要下雨的預兆。
林筱筱光著腳無力的走在山間的高速公路上,身邊一輛輛轎車飛馳而過,她卻像丟了魂一般,六神無主的走著。
每一步,又慢,又沉,好似灌了鉛水一般,讓她幾欲跪下去。
“以後有事就說,知道嗎?”
“林筱筱,看來是我太縱容你了,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難道你就沒有想要離開的想法嗎?還是說,你的心並沒有像你這張臉一樣幹淨,一直都在欲擒故縱,想在我這撈一筆?”
“林筱筱,你已經賣給我了,誰給你資格自作主張了?”
“讓她走!”
……
腦海裏不停地回蕩著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隨著一道驚雷轟下,林筱筱痛苦的嘶吼起來,淚水忍不住淌下。
“嘀嗒嘀嗒——”
雨點慢慢的掉落,隨即變成傾盆大雨,狠狠地打在女人的身上,好似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林筱筱最後一點力氣化開,整個人跌倒下去。
女人靜靜的躺在地上,眼淚與雨水混合起來,早已讓人分不清。
腦袋再次傳來沉重的警告,她羽睫撲閃,模糊的看著遠處的群山,朦朧一片,漸漸地,她的意識慢慢消散。
隱隱約約中,她聽到有人在叫她。
嗬嗬,還會有誰會記得她。
林筱筱,你該休息了……
……
醫院裏。
禿頭司機坐在外麵的長椅上等著,不一會便看到顧臨祁的身影,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便進了病房,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一進去,顧臨祁便放輕了動作,眼底是化不開的心疼與懊悔。
隻見小女人躺在病床上,一張精致的小臉盡顯病態,唇色發白,眉頭緊蹙,好似沉浸在什麽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她是左手打著點滴,右臂用紗布固定著,她的雙腳,更是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上隱隱約約透著幾分血跡。
“怎麽回事。”男人沙啞的嗓音盡是痛苦之色。
聞言,禿頭司機連忙低聲回答:“林小姐暈倒在高速公路上,我發現時雙腳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診治及時沒有大礙,隻是又淋了一場大雨,引發高燒不退,現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醒來……”
“哪條高速公路?”
“城西山頭,我找了很久。”禿頭司機語氣盡顯無奈。
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弱女子能空腳走了十來公裏,從城東走到城西……
男人的眸子隨之一縮,對這個答案略顯震驚,完全處於意料之外,這小女人瘋了嗎,竟然走那麽遠……
他原以為她隻是一時倔強,也許到了晚上自會回來,沒想到會這麽要強,她是打定主意,要永遠離開他嗎?
顧臨祁連忙打住心中的想法,沉默不語的坐在床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小臉,似要將這張麵容深深地刻進腦海裏,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烙印。
見此,許俊心知自己該離開了,用手肘推了推禿頭司機,見後者沒反應,頭疼的將他拉了出去。
留下一個二人空間。
男人輕輕執起女人的左手,緊了緊,目光裏是道不清的情愫。
女人,我原諒你了。
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
林筱筱這一覺一睡便是三天,燒是退了,人卻沒有半分蘇醒跡象。
幾天裏,顧臨祁日日夜夜守在床邊,連辦公也索性搬到醫院來,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這個女人就不見了。
一張俊顏盡顯疲倦,也開始長了胡渣,已然沒有平日的光鮮模樣。
“少爺。”
今日,顧臨祁仍是守在林筱筱身旁,許俊本不想打擾的,奈何被逼無奈,隻好忍著被罵的風險叫喚了一聲。
“什麽事。”男人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正用濕毛巾替女人擦手,動作輕柔。
“顧小姐又打電話來了。”
“跟她說,我沒空。”
男人毫不猶豫的話音落下,許俊意料之內,卻格外頭疼,實在是對顧雪兒這個大小姐脾氣沒轍。
“少爺,這會怕是拒絕不了。”在男人冷漠的注視下,許俊硬著頭皮將某個大小姐的話複述一遍,“顧小姐說,您要是再不赴約,她就把醫院鬧得雞犬不寧,讓林小姐不得安寧!”
“你說什麽。”
聞言,顧臨祁渾身戾氣驟然爆發,麵色陰沉的似能滴出墨來。
該死!
竟敢威脅他?
許俊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牽強的扯了扯嘴角,“顧小姐還說,她現在正往醫院趕來,您除了赴約,沒有其他選擇,否則她告訴老爺和老夫人,您在外頭包養了一個身份不明不白的小三……”
許某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根本無法直視麵前的男人,隻覺身前一片寒意刺骨,好似他現在身處雪地一般,凍得他大氣都不敢發出。
顧臨祁危險的眯起眸子,怒極反笑,“好一個顧雪兒。”
成功惹到他了!
許俊不敢作答,心知自家少爺現在就像個雷區一般,不能走近,否則倒黴的隻有他。
“跟她說,我答應了。”
聞言,許俊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當看到顧臨祁冰冷的麵孔,以及似笑非笑的表情,當即猜出他的用意,不免暗暗為顧雪兒捏把汗。
隻有顧臨祁想整死一個人,才會露出這麽一副表情,後者一般活不多久,活著的都瘋了……
“是。”
但願顧小姐能安然無恙吧。
殊不知,兩人的對話盡數落進躺在床上的人兒耳中,腦海一片空白,隱隱約約劃過一些片段,卻湊不起來,模糊不已。
怎麽好像聽見顧臨祁的聲音……
她是死了嗎……
羽睫微閃,女人慢慢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