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吃吧!”蕭紅鳶對沈言蹊說道,這句話可不是與沈言蹊打商量,蕭紅鳶說完就已經走向那小攤,選了個位子,將桌椅板凳全都擦了擦,然後伸手招呼沈言蹊:“快過來!”沈言蹊也好脾氣的笑了笑,自去將兩人的馬兒拴好,這才向蕭紅鳶走了過去。
兩人坐定,麵攤的女主人就上前招呼來了,蕭紅鳶要了兩碗麵,不一會兒,麵就端上了桌。蕭紅鳶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沒一會兒,便吃完了。
沈言蹊見她吃的這般快,笑問道:“還要再來一碗嗎?”
蕭紅鳶看看沈言蹊半滿的麵碗,再看看自己已經見了底的麵碗,到底還是個女孩,一時有些羞赫,暗罵自己怎麽吃得這般快,倒像是沒吃過飯似的!忙搖了搖頭,將眼睛看向街麵,不再看向沈言蹊這邊。卻聽得沈言蹊那邊傳來低低的壓製著的輕笑聲,又讓蕭紅鳶的臉再紅了紅。
沈言蹊安靜的吃著麵,蕭紅鳶專心的看著街麵。見那街邊幾個孩童拿著小木劍在嬉戲打鬧,天晚了也不回家,有個孩子的母親出來尋他,偏那孩子還淘氣,與他娘你追我趕,左閃右躲的,把他娘氣的夠嗆,其他的孩子見了,還在一旁拍起手,看起了樂子。蕭紅鳶看著“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沈言蹊見狀抬頭看了她一眼,疑惑的眼神看著她:“怎麽了?”
“沒事,沒事。”蕭紅鳶連連擺手,沈言蹊便又低下頭繼續吃著麵,蕭紅鳶也繼續看著那對母子追來趕去,看著看著,蕭紅鳶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這般頑皮,不是拔了爺爺的胡子,就是燒了爺爺的寢殿,每次都把爺爺氣得跳腳,揚言捉到自己便要掉起來,打上個三五十鞭長長記性,到最後,還不是訓了兩句就不了了之了。爺爺就是嘴上說說,哪裏真的舍得打她,蕭紅鳶突然有些想念爺爺,不知道爺爺沒有我在身邊是不是省心不少,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發酸,趕緊低頭眨了眨,再抬頭時,眼眶已經不見濕潤。
蕭紅鳶甩甩頭,繼續看著那街邊的母子倆你追我趕,追了會兒,那母親便追不動了,站在原地,插著腰,喘著粗氣,一手指著他那兒子道:“小兔崽子,你再跑就讓那魔教的人把你捉走!”那小子聽了他娘這話,愣在了當場,過了會兒竟大哭了起來,她娘罵罵咧咧的走了過去,扯著那小孩的胳膊將他帶回了家。邊上之前拍手看熱鬧的那些個孩子,似乎也被那小子她娘的話給嚇到了,臉上霎時變了樣子,也如鳥獸四散般各自跑回家去了。
魔教?又是魔教?蕭紅鳶暗自想著:“這什麽時候魔教這般神通廣大了,能止小兒夜啼,能讓不歸家的孩子回家吃飯,小孩淘氣怎麽辦?一句‘魔教’就能輕鬆解決!”
蕭紅鳶苦笑著搖搖頭,正好沈言蹊吃完麵,抬頭見她這幅樣子,問道:“我吃個麵的時間,你又笑又哭又搖頭做什麽?”
剛剛快哭出來的樣子被他看見了?這人吃麵就吃麵,還看我這邊幹什麽,蕭紅鳶雖心裏這般想著,但嘴上還是要狡辯一二的:“我哪有又笑又哭又搖頭的!你哪看見了!”
“我隨口說說,你怎麽就急了?莫不是說中了?”
鬼才信你的隨口說說,剛剛沈言蹊定是瞧見了我那眼淚將掉未掉,泫然欲泣的蠢樣子了,當下有些氣惱,站起身來,“吃完了吧?吃完就走了!”說罷將麵錢放在了桌麵上,抬腿就走在了前麵。沈言蹊忙喊住她:“你等等,我去將馬兒牽過來。”說罷就牽馬去了。
這時,不遠處一個小乞丐見他們起身要走了,連忙跑到他們剛剛吃麵的桌子邊上,看著桌麵上兩個碗都吃得幹淨,眼裏透著失落。這小乞丐一直靠著食些客人吃剩的食物來過活,剛剛他早就等在一旁,結果碰著蕭紅鳶和沈言蹊這兩個吃了大半月幹糧,好久未食些好味了,將這麵碗裏吃得連麵渣都不剩,讓他白高興了一場。
那小乞丐的肚子實在是餓了,又聞著那麵香,口水止不住的流,站在那麵攤裏竟舍不得離開了,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旁邊“呼哧呼哧”吃麵的客人,邊看還邊往回咽口水,肚子也不爭氣的“咕”了一聲,那小模樣真是可憐。
旁邊的客人發現自己被這小乞丐緊緊的盯著,頓時覺得不自在了,皺起了眉頭:“哪來的小乞丐,滾一邊去,別影響你大爺我吃麵,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那小乞丐被凶了一回,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站在這兒了,想要轉身離開,可不知是餓的還是饞的,那腳步似乎有千斤重,怎麽也挪不開,那眼睛更是牢牢的貼在了麵碗上,移不開分毫。
那客人見小乞丐還敢在那盯著看,火氣上來,將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站起身來就要去推那小乞丐。那小乞丐饑一頓飽一頓的,自是麵黃肌瘦,生得矮小,個頭才到那客人的腰間,被那客人狠狠一推,摔到了地上,還磕破了頭。
不知是餓的還是痛的,那小乞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可大家誰會在意一個小乞丐呢,旁的人隻看了一眼,又繼續做自己的事去了,那客人嗤笑了一聲:“呸,你個小乞丐還敢哭!讓你自己滾你不滾,要你爺爺來幫你!”說罷抬腿還要上去踢那小乞丐兩腳。
還未走遠的蕭紅鳶是被那小乞丐的哭聲引得回頭望了一望,見是剛剛的麵攤裏傳來的哭聲,也好奇的回過頭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剛一走近,便看到一個漢子抬腿正要往一個小乞兒身上踢去,蕭紅鳶想也沒想喝了一聲:“住手!”便上了前去,一腳踢開那漢子即將落在小乞丐身上的力道,厲聲問道:“你幹什麽?”
那漢子被蕭紅鳶冷不丁的出來插了一腳,險些摔了個跟頭,趔趄了一下,身形還未站穩,就開始怒氣衝衝地嚷嚷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出來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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