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怒罵

  今日大朝會上的局麵,雲間月早就料到了。


  所以,一早她就去長壽宮給太後請安。


  太後知道她是為什麽而來,但就是不說穿,等雲間月主動提起。


  自重生以來,雲間月最大的優點就是很有耐心,就算什麽也不說,在長壽宮打盹,也絕不提大朝會的事!

  最後還是太後先失了耐性。


  不然還能來早一點,聽到宋老將軍單方麵虐殺禦史中丞!


  因為這一耽擱,就剛好撞見大半的朝臣“以死進諫”。


  皇帝扶著太後走過去,經過禦史大夫身邊時,低頭掃了他一眼:“聽蘇禦史方才那話的意思是,哀家不夠資格代替皇後同皇帝一同祭天是吧?”


  這麽多人,禦史大夫沒想到太後就逮著他一人不放,心裏頓時狠狠一跳,咯噔了一聲。


  “臣並非說太後娘娘不夠資格……臣是說有違祖製,沒有這樣的先例。”禦史大夫硬著頭皮道。


  “祖製?先例?”太後笑了起來,拍拍皇帝的手,“你不用管哀家,回去坐著……月兒,來。”


  太後並不讓皇帝為難,將他趕回龍椅上,並將雲間月叫到身邊來。


  何公公連忙給一旁的小太監一個眼色,小太監立刻搬來凳子,正要安置於皇帝身側時,叫太後看見了。


  她指了指身側,淡淡道:“把凳子放在這,哀家就坐這裏!”


  太後知道皇帝疑心重,所以將自己的位置擺放得很明確。


  她也是在告訴皇帝,就算她是太後,她的養母,她也不會威脅到他的位置。


  皇帝自是理解,皺了皺眉,並未阻止那個小太監。


  待太後坐下,她牽了牽衣袖,又問那禦史大夫:“來,蘇禦史,你同哀家說說,什麽是祖製,什麽是先例?”


  這是一道送命題,禦史大夫不是很想開口。


  太後雙眸一沉,眼皮一掀,冷冷道:“那哀家告訴你,祖製是皇上,先例是哀家!禦史大夫有什麽問題?”


  禦史大夫臉色一白,說不出話來。


  雲間月規規矩矩地站在太後身側,雙手交握,笑道:“蘇禦史,你同順貴妃好歹也是一脈,怎麽就不知道避嫌呢?”


  禦史大夫直言道:“臣身為諫言大夫,吃皇糧,食俸祿,自然就得兢兢業業,為了皇上江山穩固,自是要言不諱!”


  雲間月嘖嘖道:“蘇禦史還真是一片赤膽忠心啊!父皇,您有這樣的大臣,兒臣都要感動得掉淚了。”


  她臉上什麽表情都有,就是沒有感動。桃花眼裏秋波如水,半點淚意都看不見。


  張嘴說瞎話,她真是絲毫不見臉紅!

  皇帝沒眼看,扶額道:“別添亂。”


  雲間月又在禦史大夫複雜的眼神中之中,古靈精怪一笑,道:“不過,本公主就是覺得奇怪,秦國公都知道避嫌,不參與,怎麽蘇禦史就不明白呢?”


  蘇禦史剛要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就被雲間月無情打斷:“蘇大人,你帶著這麽多言官以死相逼,要皇祖母給順貴妃讓位,就不擔心,有心人參你們順貴妃勾結朝臣,幹涉朝政的重罪!?”


  比起雲間月在後宮辦的那些,蘇文殃這個勾結朝臣,幹涉朝政的罪名就大了!


  禦史大夫瞬間白了臉,下意識一抬頭,就見皇帝正臉色難看地盯著自己。


  “臣……”禦史大夫惱羞成怒,摘了自己的帽子,“臣隻是盡責,卻被六公主說得如此難聽,臣今日就以證清白!”


  說罷,大義炳然地就朝柱子撞去。


  幾個離得近的言官,連忙七手八腳的將他拽回來,好言相勸。


  禦史大夫氣急敗壞的回頭,冷冷看著無動於衷的雲間月:“臣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說罷,掙紮著又要去撞,言官們怕他真撞死在這大殿上,死死拽著人不放。


  “這麽想死,那你就去死好了!”


  雲間月瞬間收了臉上的笑意,幾步上前,拽著禦史大夫把他拉到柱子跟前:“來,柱子在這裏,請撞。最好用頭撞,‘哐當’一下,一了百了!”


  “你……!”禦史大夫氣得臉紅脖子粗,“身為公主,竟如此蠻橫無理,簡直……簡直……”


  雲間月不耐煩:“簡直和藹可親!你不是要撞?怎麽還不撞?要不要本公主幫你一把?”


  說罷,一把扣住禦史大夫的頭,狠狠往柱子上撞去!

  禦史大夫慘叫出聲:“不要——不要!救命……皇上救命!”


  眾大臣倒吸一口涼氣,大呼出聲。


  皇帝嘴角抽了抽,不忍細看。


  雲司離壓著嘴角,垂著眼站在一邊,臉上滿是無奈。


  宋老將軍淡淡道:“撞狠點,最好一頭撞死。省得撞個半死不活,還得受罪。”


  隻聽得“哐當”一聲,禦史大夫一頭撞在了雲間月手心裏!


  原是她方才一手扣著人腦袋時,一手還墊在柱子上,禦史大夫這一頭撞上去,正好撞進雲間月手心。


  雲間月鬆開鉗製住禦史大夫的手,嗤笑一聲:“廢物點心,本公主當你多忠烈呢!”


  禦史大夫嚇都嚇死了,雲間月手一鬆,他跌坐在地,連句話也說不出來。


  雲間月冷笑一聲,瞥了眼還跪著的言官們,淡淡道:“還有誰要以死進諫?”


  跪著大臣們一句話也不敢說。


  方才他們已經見識了雲間月蠻橫無理,也知道她若真心要撞死禦史大夫,方才禦史大夫已經血濺當場了。


  一個個安靜如雞,仿佛鵪鶉。


  秦國公垂著眼,難看到了極點。


  雲間月一甩衣袖,鄙夷道:“看來你們對父皇的忠誠,也就隻會嘴上說說而已……一群廢物!”


  皇帝靜靜看了雲間月一眼,沒說話,眸光深沉,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雲司離咳了一聲:“月兒,不得對百官無禮。”


  “他們也配稱官?”雲間月微揚下巴,傲慢道,“身為朝臣,不為百姓著想,不為邊關拚死拚活保護你們這群廢物的戰士著想,成天就知道盯著皇上的家事,指手畫腳,狺狺狂吠。怎麽,諸位大人也想做宮妃?”


  一句說得皇帝臉色驚變,有種不忍直視朝臣的感覺。


  他神情扭曲地站起身,拂袖而去:“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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