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奇怪

  “出來吧。”


  今日準備啟程回京,雲間月第一次召見了陰司的人。


  陰司這樣一個組織,從來不是聽誰的,而是看手中的令牌在誰手上。


  隻看令牌,令牌在誰手裏,無論對方提什麽要求,他們都會做到,即便是十惡不赦的之事。


  她坐在屋裏,身後隔著一方屏風,她坐屏風跟前,手裏端著茶盞,慢悠悠地喝著茶水,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她就隻是坐在那裏喝茶而已,旁的什麽事情都沒做。


  屏風後麵悄無聲息地,若是仔細聽,就一定會發現一點細微的動靜。


  雲間月聽見了,但她不曾回頭,淡淡道:“我要你們幫我查個人。”


  沉默片刻之後,身後傳來一道極細辨不出男女的聲音:“六公主請吩咐。”


  雲間月垂下頭,捧著手裏的茶盞,半闔著眼道:“你們往西順著去尋一個村落,那村落叫鹿兒村,村裏有一戶人家,隻住了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姑娘,小姑娘不知所蹤,老人已經死了。”


  若是沒記錯的話,就是鹿兒村。


  當初還在山寨裏時,她發著熱,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那個小姑娘嘮嘮叨叨,好像確實提過一次她來自“鹿兒村”。


  身後的人雖沒出聲,但動作之間有些遲疑。


  大約是不知道人都已經沒了,這樣查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雲間月手指輕輕在茶盞邊沿瞧著,道:“你們去村裏打聽這戶人家的來曆,不惜任何手段,我也要知道這老人是誰,那小姑娘的爹娘是誰。”


  陰司不知道這六公主真實脾性,忍不住多嘴問道:“即便殺人也無所謂?”


  雲間月道:“分事情輕重緩急……若是有人阻止你們往下查,那就殺了吧,弄得幹淨點,別叫發現是我叫你們去查的,太後和皇帝也不行。”


  陰司應了一聲,很快消失不見。


  等身後一點動靜也聽不見了,雲間月才將青蘿和連鏡喚進來,收拾東西準備回京。


  其實這次帶來的東西也不多,隻是穿的和用的。


  下午準時出發,啟程回京。


  來時走的水路,因為順水所以比較快。回去時,因為人比較多的關係,走的陸路。


  外麵日頭大,熱得厲害,雲間月不是很想騎馬,坐在馬車裏,撐著額角打瞌睡。


  青蘿和連鏡一左一右地守著她。


  正昏昏欲睡之際,聽見外麵傳來一道細微的響動,有人悄無聲息地潛進了馬車裏。


  青蘿和連鏡一驚,剛想睜開眼看看是誰,鼻端就傳來一陣藥香,緊接著兩眼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雲間月察覺動靜,無動於衷地掀開眼皮,一眼就看見顏回坐在馬車裏,兀自喝茶,旁邊倒著她那兩個丫頭。


  “我以為一直到京城,你都不來尋我。”看見人她也不意外,換個姿勢坐著道,“怎麽,同我大皇兄鬧什麽脾氣,這麽久了還在置氣?”


  顏回沒理她,淡淡道:“你們回不了京了。”


  雲間月看他一眼,依舊半點意外都沒有:“為何?”


  顏回道:“你們辦了這麽漂亮的案子,自然礙了那些人的眼,想要你們命的人很多。”


  雲間月軟趴趴地靠著車廂上,半閉著眼道:“你且說長公主就好。”


  秦國公府,蘇文殃和三皇子一倒就不成氣候,雲間月自是不會放在眼裏,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會滅口。


  不過,比起秦國公府,長公主為了名正言順地扶持五皇子,會更想要她和雲司離的命。


  “你既是知道為何還要從陸上走?”顏回放下手裏的茶盞,不解道,“就為了方便她動手?”


  那茶盞就跟有吸力似的,放在桌上也紋絲不動,裏麵的茶水晃也不晃。


  雲間月打了個嗬欠:“她既然要殺我,我自然要給她這個機會,不然往後報複起來,才不會手軟。”


  顏回翻個白眼,心道狗屁!


  隻怕她這是刻意為之,給長公主挖坑呢。


  稍微坐了一會兒,顏回道:“我不能跟你太久,來隻為和你說一件事……江南總督和那蘇陽,此次必然是會被滅口,你們回不了京,京中便是五皇子當政,江南總督這個位置……你們最好還是攥在自己手裏。”


  雲間月那雙帶著困意的桃花眼閃了閃,轉頭道:“這些話,你為何不去同皇兄說?說不定這是讓你們冰釋前嫌的機會。”


  聽她如此說,顏回便已經猜到取代江南總督的人,她早就已經選好了。


  “你皇兄此刻不見得有多待見我,”那盞茶沒喝完,他卻是準備告辭,“你們且小心些,想必這幾日就會有人動手……我走了。”


  雲間月不放心,語氣裏終於還是多了一點波動:“你要去哪裏?真不打算管皇兄了?”


  顏回沒出聲,擺擺手,轉身就消失在了馬車裏。


  雲間月有些無奈,歎了口氣,仰躺回去,剛要將那倆丫頭叫醒時,一道人影輕飄飄地落進了馬車裏。


  那人影一身黑衣,麵具遮臉,看不清容顏,就連身形也辨不出男女。


  是陰司的人。


  雲間月撇他一眼,道:“讓你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那人跪在馬車裏,道:“屬下們按公主提示,往這山村裏查了查,確實尋到一名叫鹿兒村的村落,也問了些村民……”


  雲間月打斷他:“說重點。”


  陰司的人道:“老人已故,小姑娘不知所蹤,村民不知她去了哪裏。屬下們趁夜挖了老人的墳,在裏麵發現一樣東西。”


  雲間月桃花眼一眯,淡淡道:“什麽東西?”


  那陰司遞來一樣……準確來說,是兩樣東西,一條手帕包著一枚白玉戒子。


  那手帕顏色有些舊,圖樣是株幽蘭,那白玉戒子看起來了平平無奇,上麵卻刻了一字——文。


  “晚?那死者名字裏帶文?”那手帕上沾著奇怪地臭味,雲間月捂住鼻子,沒接,“還是說送她這些東西的人名字帶裏‘晚’?”


  那陰司道:“據說屬下所知,這老者的名字裏沒有‘晚’。”


  那就隻能是後者了。


  雲間月眯了眯眼,心裏升起一股奇怪地感覺:“可有查過這兩樣東西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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