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失策
容玦刺完自己一刀,似乎還不滿足,揚手又是一刀打算往腿上捅去……
雲間月瞳孔一縮,等她反應過來之時,手已經先一步,攬住了對方的脖子,往下一壓,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她苦笑一聲:“你這不是成心讓我難過嗎?”
容玦眨了眨眼,似乎沒聽懂雲間月的話,手上用力想將雲間月推開:“不行……”
話未說完,雲間月忽然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是真咬。
唇上傳來的痛楚,似乎讓容玦清醒了一些——至少他愣愣的扔了手裏的刀,茫然的看著雲間月,一瞬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雲間月重新捧住他的臉,凝視著他漆黑的眼珠,低聲蠱惑:“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所以……你想要我嗎?”
這句話如同按在了容玦某處開關上,他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幽深起來,連呼吸都變了。
雲間月手在顫抖,心裏害怕,臉上卻還要維持鎮定,說著撩撥身上那人的話:“容玦,你想要我嗎?你說要,我就給你。”
她耳朵是紅的,脖頸也是紅的,臉頰帶著粉嫩的紅暈,分明又怕又害羞,卻還要強裝鎮定。
冷汗自容玦額頭滑落,滴在雲間月臉上。
他看得有些癡,等反應過來時,手已經碰上她的臉,將汗水擦去。
接著,他手指往上,在她眼角逡巡不去,愛惜寶物似的一下一下摩挲著。
雲間月望著他的雙眼,臉側在他手指上蹭了一下。
半響,容玦低下頭,輕輕吻住她的眼尾,低聲蠱惑:“不要怕我……”
雲間月身在雲端,模模糊糊間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可不等她反應,身子就是一輕——他被人憐惜的抱進了懷裏……
季長隨捂著耳朵,蹲在屋頂上,滿臉愁苦地歎了口氣。
他本來想躲遠點的,但奈何屋裏哪位有吩咐,要他寸步不離的守著。
季長隨無奈,要怪隻能怪耳力太好,屋裏所有動靜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捂著耳朵,磨了磨牙,很恨道:“無恥!”
屋頂上的視野很好,季長隨目光一轉,就看見了迫不及待往這邊走來的人。
那人滿臉興奮,臉上帶著紅光,連宮人都顧不上,遠遠的把人甩到身後。
季長隨眼神一冷,飛身從屋頂落下,擋在了門前。
屋裏的人似乎有所察覺,動靜下了些。
但也隻是一瞬,隨即變本加厲似的,動靜越發大了。
季長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遠處,腳步聲近了,轉角處身影一晃,一道淺紫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對方看見季長隨時還愣了一下,隨即眼神一斂,停住腳步,簡單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襟,款步上前,柔柔一笑:“長隨,你怎麽在這裏?侯爺呢?”
季長隨眼珠一轉,憐憫地將人一掃,抱拳請禮:“見過安平公主……侯爺在屋裏。”
雲思嵐鬆了口氣,又笑道:“在就好……侯爺是一個人?”
雲思嵐之前因為體弱多病,常年吃藥的關係,身子消瘦,臉頰有些凹陷。
但這不能否認,她模樣清秀耐看,是個美人。
可惜這美人有毒。
季長隨心裏那點於心不忍,在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之後,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擋在門口,絲毫沒打算讓開:“不是。”
雲思嵐怔了一下,隨即臉色一白,不受控製地咳起來:“你……你說什麽?”
季長隨重複道:“侯爺不是一個人在裏麵。”
像是為了應征他的話一樣,屋裏忽然傳來一點動靜——細碎的低叫不知從誰的嘴裏溢出來,帶著三分痛苦,七分愉悅。
雲思嵐沒經過事兒,但知道那是什麽。
她臉色一白,猛地撲上前想要闖進去。
季長隨無情地攔住她的去路:“屬下勸公主一句,您進去也隻是自取其辱。”
雲思嵐臉上全是痛苦。
她死死抓著季長隨的手臂,眼中全是陰狠:“是誰……裏麵是誰!是誰敢動他……”
季長隨用了一個巧力,直接將人推開:“能近侯爺身的,除了六公主,再無旁人!”
雲思嵐體弱,根本沒什麽力氣,季長隨輕輕一推,她就後腿幾步跌坐在了地上。
但這遠遠沒有,裏麵的人是雲間月來的殺傷力大。
她雙眼一紅,深深盯著季長隨,不停地咳嗽:“又是她……為什麽又是她!為什麽每次都是她!”
跟著雲思嵐的宮人終於趕到了,她們看見她跌倒在地,連忙上前將人攙扶起來:“公主……”
雲思嵐猛地推開她們,徑直撲過去:“滾開!我要進去……我要進去!侯爺是我的,在她身邊的人隻能是我!讓開……求求你讓開,讓我進去……”
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哀求。
季長隨依舊無動於衷,連腳都沒挪動一下。
他淡淡地掃了雲思嵐一眼,沉聲道:“您與太後做了什麽,侯爺心裏有數。您放心,等結束了,他會單獨見您的。”
季長隨每一句話都說得很客氣,但神情和動作卻相當冷漠。
雲思嵐渾身一抖,眼中害怕一閃而過,連哀求都忘了。
他知道容玦是什麽人,若是讓他知道,是自己聯手太後暗害他……
雲思嵐抖了一下,不敢再往下想。
“你……你在說什麽?我……我聽不懂。”雲思嵐下意識往後退開,撇清自己,“我、我想起來還有事要處理……”
她想走,想要遠離這個地方。
但季長隨沒給他這個機會,身形一閃,擋住了雲思嵐的去路:“安平公主不如等等?”
他甚至連攔都攔得不盡心,往那裏一站,卻讓雲思嵐半步都動彈不得。
雲思嵐害怕到不行,渾身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食她的骨肉一樣,又痛又癢,甚至都讓她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長隨,你們怎麽在這裏?”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雲思嵐僵硬在原地,忘了請禮。
季長隨還算鎮定,往屋裏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才回身請安:“臣季長隨叩見皇上。”
雲司離隨意地擺擺手,語氣神情依舊溫和:“怎麽就你一人,容玦在何……”
“何處”二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傳屋裏來的一聲短促的低吟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