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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我這個兒子是愛慘了你

  蘇芷旋一瞬不瞬的望著淩玉珍,看了很久,她才僵硬的轉頭看向席琛,嘴角扯了扯,扯出一抹極其勉強的微笑:“席琛,你、你們跟我開玩笑的是吧?”


  她眼裏都漫上了慌亂,仍然強裝鎮定,席琛沒有點頭前她都不會相信淩玉珍說的,什麽叫無法做移植?

  席琛明明信誓旦旦的跟她說過,可以做移植,她可以和正常人那樣過生活,在她滿懷希望過每一天的時候,他們卻來跟她說,不行了,她沒有希望了!

  她又要退回到以前那種無望的生活裏嗎?就好像她好不容易從黑暗裏爬出來,她看見了一點光,可黑暗裏的魔手伸出來重新把她拽回黑暗裏,她的世界一片黑。


  席琛喉頭苦澀,他發覺自己難以發言,張開嘴,好不容易發出一點聲音卻是那麽的幹啞,他手臂枕在腿上,微躬著身,手裏的紙張被他捏得很緊,依舊不敢看蘇芷旋。


  “芷旋,sorry,發生這樣的事誰都無法預料,那個患者因為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他就去放縱自己,他在夜店裏被人打了針染上艾滋,他的心髒已經無法移植給你,否則你也會染上那種病。”席琛將事情解釋清楚,不是他們不想也不是他們故意欺騙她,實在是無能為力,如果做了移植,她一樣會沒命。


  蘇芷旋隻是睜大雙眼注視席琛,她表現得過分安靜,這讓席琛很不安。


  “芷旋,你不要想太多,我們還有時間,我會繼續幫你尋找適合移植的心髒,還有權家,你知道權家人脈很廣,一定能再找到給你移植的心髒。”席琛急著安慰她。


  “還有時間,你跟我說還有多少時間?”蘇芷旋的眼被水霧彌漫,包含了大顆晶瑩的淚水卻是不肯落下來,她隻是輕輕的問一句,席琛就沉默了。


  是啊,還有多少時間呢?他說要在一年內做移植手術,如今可以移植的心髒沒有了,他尋找了那麽久才找到一個適合她的,如今他能在一年之內找到心髒給她移植嗎?


  想想都很渺茫,除非出現奇跡。


  淩玉珍沒想到蘇芷旋的病情會你們棘手,此時見蘇芷旋難過得落淚,她輕歎一聲:“芷旋,我會讓人繼續幫你尋找,你現在不要太悲觀,以免繼續惡化。”


  蘇芷旋咬緊了嘴唇,她如何能不悲觀?


  若是以前,她孤身一人,她無所謂,可是現在不一樣,她和權燁說好了,會和他好好走下去,若不是知道自己有生存的希望,她又豈會跟他說那樣的話。


  現在,永遠驟然縮短成一年,一年,讓她如何繼續與他在一起?

  蘇芷旋從來不知道,原來她也會那麽的怕死,一旦有了牽絆住自己的東西,就會很怕死。


  她閉上眼睛,硬是把那些湧出來的淚水逼回去,不願意流一滴示弱的淚。


  她從來沒有抱怨過自己這樣的遭遇,更沒有怨恨過老天對她的不夠,可是現在,她真的很想指著頭頂上那個天,憑什麽,憑什麽對她那麽不公平?她蘇芷旋究竟做錯了什麽,要這樣對待她?

  席琛與淩玉珍後麵說什麽話她都聽不清楚了,她的腦子裏隻有那個一年的時間,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權燁。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變成一隻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裏,什麽都不管也不顧了,誰都不要來打擾她。


  淩玉珍沒有立即和她回公寓,他們坐在醫院花園裏的長椅上。


  已經是春天了,到處都是爛漫盛開的春景,姹紫嫣紅,一團團一簇簇,那麽的生機勃勃。


  可是她蘇芷旋,在這個春天沒了希望沒了生機,什麽都沒有了……


  淩玉珍側目看身邊的蘇芷旋,從醫院出來後她就是這樣魂不守舍的模樣,她這樣的狀態並不適合回公寓,更不適合讓權燁看見,即使權燁現在正在公司裏上班。


  她轉眸看向前麵的花圃,眼裏都是五顏六色的花朵,這讓蘇芷旋的臉看起來更加的蒼白。


  “芷旋,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說實話,我也替你難過,畢竟你已經是我們權家認可的人,我喝了你奉的茶,心裏就認了你這個兒媳婦,你發生這樣的事,我心裏真的很不舒服。”淩玉珍沒有看蘇芷旋,而是看著前麵的花圃輕聲道。


  “伯母……”蘇芷旋臉色黯淡,眼裏沒有任何光彩,但淩玉珍說的這些話還是讓她心裏一暖,至少現在還是有人呢關心她的。


  淩玉珍看她一眼繼續道:“芷旋,你以前跟我說你心裏有權燁,從上次的家法我們已經看出你是真的愛阿燁,那麽你覺得阿燁他會如你一樣的愛著你嗎?”


  蘇芷旋有些懵,飄忽的思緒都集中回來,她和淩玉珍對視,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她和權燁都沒有說過‘愛’這個字,他們隻想自然而然的在一起,想要一種循序漸進的感情,先是對彼此有好感,之後是深入的了解對方。


  她以為‘愛’這個字不能輕易說出來,在一切都沒有百分百的確定之前,輕易的說出這個字都會很假。


  “阿燁他敢為了你和老爺子對抗為了你甚至不惜和家裏決裂,我敢說,我這個兒子是愛慘了你。”淩玉珍感慨,這是幸還是不幸呢?


  蘇芷旋聞言下意識的捏緊手,淩玉珍的話讓她覺得甜蜜又痛苦,她不懷疑權燁對她的真心,隻是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繼續走下去。


  再次和上次那樣說狠話與他決裂嗎?算了吧,隻怕到時候他又不擇手段的把她給騙回去,對她好的人,她都不願意再去傷害。


  “你們彼此相愛,必定都會為對方著想。”淩玉珍頓一頓,忽然伸手覆住她放在身前的手,眼神異常嚴肅的看著她:“芷旋,我問你,如果阿燁他出了什麽不測,你會怎麽辦?”


  蘇芷旋被淩玉珍這話嚇到了,她猛然焦急:“不測?阿燁他會有什麽不測?”


  淩玉珍拍拍她的手,寬慰道:“不用驚慌,我隻是打個比方,如果,如果他出事,你會如何?”


  蘇芷旋蹙眉,但眼眸裏立即升起堅定的光芒:“如果是那樣,我會跟他一起渡過難關,絕對不會丟下他一個人!”


  淩玉珍微搖頭:“我說的不測是生命危險,如果他遇到危害丟了性命,你當如何?”


  蘇芷旋大驚:“不,不會的,他不會丟性命!”別說是打比方了,這種事情她想都不願意去想,這太恐怖了,她無法承受這樣的假設。


  淩玉珍卻一下握緊她的手,逼著蘇芷旋和她對視:“芷旋,人生會出現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你不願意想我也要逼你想一想,你說,如果阿燁死了,你會怎麽做?”她語氣一瞬變得冷硬強勢,她還像是權燁的母親麽?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蘇芷旋早已經被她那一句‘如果阿燁死了’嚇得魂飛魄散,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羽睫輕顫,微張著嘴唇喘息,她不願想,淩玉珍卻逼著她去想,非要她給出一個答案。


  “我……我想我自己也無法獨活,我根本接受不了伯母說的那種事,我一定會崩潰,會想要和他一起走。”她的心一陣陣的抽痛,這種事情連想一下都是一種殘酷的懲罰。


  淩玉珍似乎聽見了她想要的答案,微頷首,又問道:“你們反過來呢?如果你遭遇不測,阿燁他又會怎麽做?”


  蘇芷旋腦子裏的神經性猛然斷裂,無比震驚的看向淩玉珍,而淩玉珍也目光炯亮的注視她。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而交匯的眼神裏似乎都想到了什麽,蘇芷旋隻是不敢說,怕說出來真的會發生他們所想的事。


  她不說,淩玉珍就說了:“他會和你一樣,會崩潰會想要和你一走,不想獨活。”她多少還是了解自己的兒子的,和家人斷絕關係這樣逆天的事他為了蘇芷旋都敢做,別說知道蘇芷旋沒命後,他不敢追著她去。


  “不會的,不會的,他那麽清醒理智的人,不會做這種糊塗事。”蘇芷旋搖頭否定,權燁不會做那麽衝動的事,可是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聲音也是顫抖的,那麽的底氣不足。


  淩玉珍握住她的手拉倒麵前,她此時沒有了那些強勢,隻有哀傷:“芷旋,你會為他做的事他就一定會為你做,甚至他會做得更多,他為了你差點連家都不要了,家法也是要人命的,他明知道會被打得半死不活卻硬撐了下來,我這個兒子我了解得很,他若是認定了一件事必定會不達目的不罷休!芷旋,我們權家就這麽一個長子嫡孫了,我們大房也就隻有他這一個兒子,他不能出事,你……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淩玉珍雙眉皺得很緊,眉心已經擰出川字,那神情是極其的為難又帶著濃濃的擔憂。


  蘇芷旋怔愣,手還被淩玉珍握著,可是她她突然覺得好冷,那種冷流竄了四肢百骸,讓她忍不住一顫。


  淩玉珍要向她表明的意思她聽懂了,權燁是他們權家唯一的指望,也是他們大房唯一的孩子,他絕對不能出一點點的問題。


  所以,如果她不幸真的在這一年的時間裏都沒有適合的心髒做移植,那麽她就會沒命。


  如果她死了,權燁會不會做什麽傻事或是瘋狂的事?

  他們都不敢賭,因為權家就隻有這麽一個權燁,而她蘇芷旋,隻愛了這麽一個男人。


  蘇芷旋沉默了很久,或者說她是在調整心裏那些幾乎要把她逼死的難過,她沉沉的閉上眼睛,哽咽的語氣裏帶上隱忍:“伯母,我懂,我都懂……”


  淩玉珍沒有因為她的回答而鬆一口氣,而是心頭揪緊,心房裏被一種叫做愧疚的情緒填滿,她知道蘇芷旋懂事善解人意,卻沒想到她還是那麽通透的人,一點她就明白。


  “芷旋,不要怪我心狠,我無法讓你體會一個做母親的心是怎樣,我……”


  “伯母,你不必說了,我知道我該怎麽做,我會走的,阿燁不會知道我的事情,他永遠都是你們權家的好兒子好孫子,他會繼承權家,會陪你們安度一生,他會好好的,好好的……”蘇芷旋話說到最後已經忍不住把頭撇到一邊去,她再也無法多說一個字,心口仿佛撕裂般疼痛,剛才還能忍的眼淚此時完全無非繼續忍下去,瘋狂的滾落,她咬緊嘴唇,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音。


  隻是哪裏還能掩飾呢?悲傷都逆流成河了呀。


  淩玉珍心尖微疼,不禁紅了眼眶,她忍不住緊急握住蘇芷旋的手,抬起另一手攬住蘇芷旋的肩膀把她攬入懷裏,讓她枕著她的肩膀,沉沉的呼出一口氣,說話的時候都有了鼻音:“芷旋啊,你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人心疼,我隻能謝謝你能體諒我們作為父母的心情,你放心,這一年裏,我會繼續讓人幫你尋找適合移植的心髒。”


  蘇芷旋的額頭抵在淩玉珍的肩膀上,她死死的閉著眼睛,肩膀不停的聳動,她終於憋不住的大聲哭泣,捏緊的手指甲都掐入手心的肉裏她都沒有察覺到疼痛,哪裏的疼都沒有心疼那麽疼。


  她蘇芷旋這一生注定是要心疼死的。


  淩玉珍輕拍著蘇芷旋的後背,好像這個躲在她懷裏哭泣的是她的女兒,她緩緩閉上眼睛深深的哀歎,她是心疼蘇芷旋,但她更心疼她的兒子,不隻是因為權燁是她所生,更是因為他姓權,他背後還背負著一個大家族的興旺發展。


  權家傳了那麽多代,到權燁這裏不能斷的,一直以來都是大房的人繼承權家的一切,現在他們大房隻有權燁這麽一個獨子,所以她的兒子不隻是為了他自己而活,還是為了權家。


  他們都不敢確定權燁失去蘇芷旋會做什麽事情,他們誰都賭不起那個結果。


  所以一開始知道蘇芷旋有這種病的時候她就留了一個心眼,沒讓她把這事告訴權燁,而今,事情真的朝著他們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這種時候她更是不可能讓權燁知道這事,她已經發動權家有的人脈力量去幫蘇芷旋尋找生的機會,隻是就如席琛所說,在這件事上,他們權家占不了任何的優勢,蘇芷旋的情況太特殊。


  這一年的時間真的是太短了,蘇芷旋的生機……很渺茫啊。


  江城夜生活最精彩的金座,說是最精彩隻因這裏是富商名流出入的地方,沒有一點身價還真不能走進這裏。


  而在這個金座的旁邊還有一些小的酒吧,仗著金座的名氣,這裏聚集的都是比較低層次的人,有點身價的人都不會走進這裏。


  而秦家的大小姐秦美萱此時就獨自一人在這種酒吧裏,她坐在吧台前喝了許多酒,期間不乏有來搭訕的人,都一一被她怒喝著趕走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悲哀極了,連出來買醉都要到這種無人認識的地方,故意將長發放下來遮住臉,一個人喝得醉醺醺的。


  她自然是不知道在身後不遠的地方,何梓修坐在那裏一直看著她,這些日子他都在看著她,因為他知道被權燁拒絕過後的秦美萱會不太正常,就比如現在她在買醉。


  他輕輕的吐出一口煙霧,一位衣著性感妝扮豔麗的女人大著膽子走向他坐到他旁邊,還故意將胸前一對惹眼的彈跳白兔拱到男人身上:“帥哥,一個人不是很悶嗎?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何梓修眉目一擰,眼裏是犀利的冷光,削薄的唇吐出一個簡單又冷冽的字:“滾。”


  女人臉色一變,但她顯然是有豐富的搭訕經驗,雖然被何梓修的冷厲嚇了一跳卻沒有要離開的想法,何梓修的氣質明顯與這裏的人不相符,他渾身都透著一股尊貴氣質,還獨自一人坐著,眼裏隻是看著吧台的方向,仿佛其他人都不在他的眼裏。


  這種地方會出現這樣的優質男人簡直是遇到寶,她不趕緊下手就會被別人捷足先得。


  女人露出極其明媚的笑容,臉上肌肉堆疊,塗抹的厚厚的粉都掉下來,用一種聽了就會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嬌滴滴聲音嬌嗔:“哎呦,裝什麽冷酷啊?隻要你跟我喝兩杯,你一定不會再叫我滾。”


  她說完就伸手去拿何梓修放在矮幾上喝了一半的酒杯,隻是她的手還沒碰到酒杯就猛然被捏住,男人好像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一個反手就讓女人痛苦的哀嚎:“啊!疼,疼!”女人的手腕幾乎要被他掰斷了!


  “在不滾我會直接讓你這手廢掉!”他沒什麽感情的撂下狠話。


  女人哪裏還敢多說什麽,趕緊求饒:“我滾,我滾,你放了我吧。”


  何梓修冷哼一聲,厭惡的甩開女人的手,從台麵上抽出一張紙巾擦拭剛才碰過女人的手,那神情就是在嫌棄那女人髒。


  女人心驚膽戰的跑了,何梓修嘴裏叼著煙,重新抬眼看向吧台的時候哪裏還見秦美萱的身影,他驀然一驚,騰的一下起身,銳利的眼眸掃一圈整個酒吧,還是沒有看見秦美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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