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清晨
山林之間,鳥叫蟲鳴,清脆悅耳。
看著一旁熟睡的子嬰還有南燕,嬴守不禁有些無語。
這兩人還真是輕鬆,說休息就休息了。
嬴守的目光朝著南燕看去,隻見火光照耀之下,南燕麵容紅潤,仿佛一個紅蘋果一樣,那絕美的臉蛋,令人有一種忍不住想親一口的衝動。
望著南燕,嬴守腦海中情不自禁的便想到了銀月。
這兩個女人,乍一看,除了美貌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但隻要稍加接觸,哪怕僅僅片刻間,卻也能給人留下麵目一新的印象。
當初的銀月如此,如今的南燕也是如此。
兩人給人留下印象的方式都不同,但卻令人難以忘懷。
“算算時間,他們也該趕到滇國了吧?”
嬴守抬頭看向天空,腦海中時刻想著那道身影的一顰一笑,輾轉反側,再也難以入睡。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半時分,山間夜涼,睡在石板上的南燕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雙手,整個人卷縮在一起,本能的自我取暖。
嬴守見狀,微微搖頭,起身來到她身旁,摘下身上的袍子,蓋在南燕身上。
他的袍子乃是白狐皮毛所製,十分禦寒,這般蓋下,沒一會兒,熟睡中的南燕,甚至漸漸的就放鬆了下來。
次日一早,南燕在太陽即將升起的那一刻緩緩醒來,睜眼卻隻見篝火已經燃盡。
在篝火旁,子嬰依靠著大樹,沉沉的睡著,而在另一邊,嬴守卻是一手托腮,看著天上仔細東來,眼神飄忽,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南燕見狀,微微皺眉,看嬴守的神色,她哪裏看不出,這家夥鐵定一夜沒有休息。
昨晚她還特意叮囑了一番,要好好休息,沒想到一覺醒來,對方竟然還坐在哪裏。
她正要起身說些什麽,卻忽然發現蓋在身上的袍子,不禁一愣。
袍子中,那暖暖的感覺,就好像躺在戀人的懷裏一般,令人不願分開。
“這是他的袍子?”
南燕這才想到,昨晚見嬴守,身上似乎還真穿著一件袍子,但此刻,嬴守身上的袍子已經不見了,唯獨剩下一身單薄的衣物。
“這袍子好生名貴!”
南燕也是一個有眼光之人,仔細撫摸了一下袍子,她敢確定,就這一件袍子,少說也價值千金。
她原本就懷疑秦風不是什麽遊學士子,如今,見秦風身邊的秦武身著如此名貴之物,更加懷疑兩人的身份。
“喂,秦武,你昨晚上沒休息?”
南燕起身,把袍子折起來,走到嬴守身旁,柔聲問道。
“睡不著!”
嬴守抬頭,笑著說道。
“謝謝你的袍子!”
南燕將袍子遞給了嬴守,在嬴守身旁坐下,道:“我昨晚就叮囑你,應當好好休息。”
“這人並不是神,不吃不喝不行,不休息同樣不行。饒是你乃鐵打的,長此以往下去,也必將拖垮身體。我能問一聲,你究竟有什麽心事嗎?”
說著,南燕頓了頓,又道:“當然,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係,你這是心病,說出來,我自然能更好的為你治療,但若是不說,我也不強求,我可以想其他辦法幫助你!畢竟醫者治病,盡力而為,不強迫人!”
嬴守聞言,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著此女。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懂禮的女孩,更是一個十分合格的醫者。
“姑娘贖罪,我也不知道自己再煩心什麽,就是每每歇息之前,總覺眼前瑣事無窮無盡,輾轉反側,總是無眠!”
“哦,如此到還真不一般。一般來說,這心病大致分為兩者。一則相思,一則壯誌未酬,莫非你屬於壯誌未酬?不知你可有什麽大誌向,至今尚未實現?”
南燕聞言,微微蹙眉,低聲問道。
“有,我的誌向,乃是平定天下,掃蕩長城之外的匈奴與東胡,凡是日月所致,皆為我大秦山河。凡是有人之地,皆為我大秦禮儀教化。可惜,至今尚未實現!”
嬴守點頭,笑著說道。
此言一出,南燕頓時錯愕,一臉無語的看著嬴守。
這常人的誌向,要麽投靠明君,做出各種大事,以至於青史留名,已經堪稱大誌向。
然如今麵前這個男人的誌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怕是就連當今雄才偉略的大秦武帝陛下都不敢做此感想,他竟然先想了,按照道理,這應該是皇帝的理想才對吧。
“你想得可真多,這些事隻有別人去做,關你何事?”
南燕無語道。
“我若不想,何人去做?”
嬴守笑道。
“切,這事就算要想,也該是皇帝陛下去想,皇帝陛下去做。讓你做,那你豈不是要蕩平這天下,謀反?別想了,你這誌向不可能成功的。”
“當今陛下,文韜武略,文有稷下學宮,武有軍機處,天下歸心。莫說你沒有造反的機會,就算真造反了,天下人也不會依你。你還是好好治病,改改這個誌向吧!”
南燕白了嬴守一眼,隻覺嬴守純屬癡人說夢。
嬴守聞言,心中一陣變扭,被人當著誇了一遍,又貶了一遍,他都有些說不清楚,這女人到底是在誇讚自己聖賢之君,文韜武略,還是貶低自己異想天開了。
“姑娘說得有理,有些事情的確不是想想就能成的。可估量,不知我這病還有救否?又當如何解救?”
嬴守苦笑,話鋒一轉道。
“當然能救!”
南燕起身,背負雙手,緩緩踱步,道:“這心病大致分為兩種,而救治之法,同樣也分之為兩種。這第一種,則是解決心事。”
“相思者,相思聚。如一對戀人,相互分離,牽腸掛肚,若聚在一起,自當沒事。再如壯誌未酬者,達成心願,心病自然削!”
“若這解決心事之法行不通,那就第二個辦法,放下。如壯誌未酬者,放下心中執念。相思者,淡忘相思,自能治愈心病!”
嬴守聞言,笑道:“可這心中執念如何放下,這相思之情,又豈能說淡忘就能淡忘,難道姑娘是神仙不成,還能控製人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