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釣魚
“傳令下去,自今日起,將秦皇定居於王廷碧海苑,兩國盟約尚未簽定之前,不可踏出王廷半步!”
東胡王廷中,一道聲音響起,傳遍整個王廷。
東胡汗王站在高閣之上,在這裏,可以俯覽整個東胡王廷。
他親眼看著秦皇的車攆駛進王廷碧海苑,聽著那道聲音,他麵色陰沉晦暗,緩緩閉上眼睛。
身為一代汗王,本該是東胡的無上主宰,但實際上,在整個東胡,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權利。
在這裏,他乃是實實在在的有冕之臣,而尼哈曼才是真正的無冕之王。
以往,他或許還有些許話語權,但隨著秦皇的到來,天下大勢拉開,他將再無任何翻盤的機會。
他的這一生,注定隻能被囚禁於這王廷之中,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參與接下來這場席卷天下的遊戲。
他並不是傻子,能成為一代汗王的,不可能有傻子,即便隻是傀儡王者。
所以他很明白,未來席卷天下的這場遊戲,誰能成為其中的主角,誰才有真正的話語權。
而如今,他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何談權柄?
正是因為他不傻,很多事情他都能看得明白,所以他不甘心。
但凡給他哪怕一丁點的機會,他也要成為這場遊戲的主角,他不願意看著尼哈曼一生一世壓在自己的頭頂。
這場遊戲,無論如何,他也必須參與其中。否則,寧可魚死網破,他也絕不讓某些人好過。
想著,東胡汗王的拳頭緩緩握緊,眼中盡是陰沉之色。
……
“傳令下去,自今日起,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可靠近此閣,違令者斬!”
東胡王廷碧海苑,這是一個巨大的院子,裏麵布置十分豪奢。
嬴守走下九龍車攆,找了一處比較安靜的幽閣,緩緩走進其中,最終大袖一揮,沉聲傳令道。
在外麵,李元霸、許褚、司馬尋等人都是一愣,唯獨皇後南燕躬身道:“諾!”
說著,南燕抬頭,深深的看了皇帝最後一眼。
他知道,皇帝這是在自我囚禁。
終究,這天下沒人可以真正的做到囚禁皇帝。
事到如今,皇帝雖然沒有回頭路可走,但有些事,不代表他就不能改變。
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皇帝又豈能隨意改變?
如今,他自困樊籠,其實就為了與外界斷絕一切聯係。
他不希望聽到大秦的一切消息,他害怕自己一時心軟,最終破壞大局。
這就好像一個父親,將孩子逐出家門,讓其曆練,卻難免擔憂一樣。
隻有裝聾作啞,不讓自己心軟,否則此刻伸手,必定破壞一切。
如今皇帝自囚樊籠,裝聾作啞,就是這個意思。
別人可以不理解皇帝,但身為皇後,她對皇帝太理解了。所以她不願意打攪。
既然皇帝做出選擇,那就按照他的意思來吧。
否則,當天下之事傳來,那等壓迫,對於皇帝來說,終究太過殘忍。
這一日,隨著皇帝的命令傳出,至此,幽閣大門關閉,再無人膽敢靠近,包括皇後南燕。
於此同時,大秦禁軍,侍從等等也在東胡定居下來。包括皇後等人,也從此囚禁於碧海苑中。
在碧海苑外,王廷之中,數萬大軍鎮守,隻要他們稍有動靜,下一刻麵臨的就是數萬大軍的鎮壓。
當然,憑借這數萬大軍,想要鎮壓他們,明顯沒這個可能。但有些事,形式歸形式,該走還得走。
隨著皇帝定下,天下大勢序幕正式拉開。
這一夜,尼哈曼,石破天這兩位天門大帝同時來到碧海苑外。
隻見碧海苑外,此刻正有一老者坐在魚塘前垂釣。
他穿著一身鬥笠,手中抓著魚竿,若是眼神好一點的人就會發現,他的魚鉤根本沒有放進魚塘中,而且他的魚鉤是直的,根本不是彎的,這一幕,就好像薑太公釣魚一般,也不知意欲著什麽。
在老者身後站著一個男子,正是劍雲。
看了半晌,劍雲終究忍不住皺眉,疑惑道:“先生,古有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但薑太公魚鉤雖直,卻也放進水中,為何先生連魚鉤都不放進魚塘,這樣真的可以釣魚?”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昆侖上人。
聞言,老者嗬嗬一笑,道:“你知道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又可否知道,這最後上鉤的人是誰?”
劍雲笑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周文王!”
昆侖上人笑道:“那你又可否知道,為何薑太公釣魚,魚沒上鉤,最終倒是周文王上鉤了!”
劍雲皺眉,沉思片刻,道:“因為魚餌太大,這個魚餌,天下無人能夠拒絕!”
昆侖上人點頭,笑道:“沒錯,因為魚餌太大,要釣周文王那條大魚,隻有用整個天下做餌。隻要有魚餌在,莫說魚鉤是直的,就算沒有魚鉤,他也會上鉤!”
“為了天下,曾經的周文王上鉤了,如今的大魚,又何嚐沒有上鉤?這天下本身就是一個魚餌,誰能力強,誰就能吃下。而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看著誰能吃下,而誰願意讓誰吃下!”
說著,昆侖上人目光朝著碧海苑中,那高閣之地看去,眼中帶著一抹晦暗之色。
劍雲愕然,沉思片刻,方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尼哈曼和石破天已經走到一旁。
兩人同時拱手作揖,道:“見過上人!”
昆侖上人轉頭,看向二人,笑道:“怎麽,你們二人準備何時離去啊,竟然還有時間來看老夫!”
尼哈曼皺眉,沉聲道:“上人,有一事不明,還請上人指點一二!”
昆侖上人笑道:“說說看!”
尼哈曼遲疑片刻,道:“此番攻入大秦,不知在上人看來,該怎麽打!”
說著,尼哈曼一臉鄭重的望著昆侖上人。
這是目前為止,一直縈繞在他身上的一個難題。
畢竟隨著秦皇的到來,他真的被壓迫得太過厲害。在秦皇的麵前,他終於第一次嚐試到何為毫無反抗之力。
因為體會過,所以他恐懼,害怕。
他知道自己是個棋子,很多事不能隨心所欲,否則,這一刻的他,定不會選擇踏足秦地半步。
可現在大勢序幕已經拉開,這一步,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所以他需要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