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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詭觀邪秘

  此時李大錘忍不住抱著雙臂打了個哆嗦低聲罵道:“媽個巴子,這是勞什子鬼地方,是道觀還是鬼觀!”


  不但道觀門沒鎖,待神殿門也沒半掩著。


  “走,過去看看。”我帶著李大錘走進了待神殿。


  一般道觀的神待神殿都會待著三清道祖、原始元始或是玉帝大帝。而這間待神殿奉的卻非三清兩始一帝,而是一座麵慈目祥身穿藍布衣、盤座白蓮花的婦人。


  李大錘不禁啐了一口:“媽個巴子,這裏不但到處冒著一股子邪性,連待奉的神像都不知道是哪門子邪……”


  我立即捂上他的臭嘴,說道:“墳前不罵鬼,觀中莫唾神。就算是野神仙也罵不得,不然邪到如來佛神都打救不了你。”


  說罷,我便在這神佛前點了三根香,拜了兩拜,說道:“無生老母在上,小鬼舌長,您大神有大量請不與無知小鬼一般見識。”


  我嘴裏念嘮了一回,便在這神殿中打量了起來。


  看這桌倚和地麵上的灰,起碼有半年沒人打掃了。不說有個山鬼老道在這住麽?他上哪去了?

  眼下雖然沒什麽大的發現,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便對李大錘說道:“分頭找,你找大殿偏廳,我找柴房和靜室。”


  我還沒走出神殿門口,便看見一道黑影閃過,立即追了出去,可這道觀就隻有五十丈見方,尋了一圈也沒什麽發現。


  “莫非剛才看走眼?”正疑惑不解時,忽然發現神殿旁的靜室窗前有個白衣女人在看著我。


  這道觀裏竟然有女人!


  我三步並作兩來到靜室前時,哪有什麽女人。這一下頭皮發麻了,這地方真他娘邪門,難不成剛才白日見鬼了。正遲疑著,一道陰涼的山風吹來,吱呀一聲把門吹開了。


  走進去一看,屋內五丈見方,隻有一座土炕、一張茶桌兩張椅子,所有事物一覽無遺,別說女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隨後便覺得不對,神殿和柴房都蒙塵了,這裏為什麽半點灰都沒有,卻也沒有半點生氣,就像有隻鬼在這裏長年居住似的。


  就算再怎麽幹淨的屋子,總會掛著點蛛絲蜘跡,可這就像是一間幽靈房。


  隨後便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院子外好像有一雙眼盯在盯著我,可伸頭出去四下搜索,院子仍是空寂一片。


  女人沒找到,倒是在靜室裏的壁上找到一幅畫像。


  這畫的不是山水也非鳥獸,而是一個抱著嬰兒的白衣女人,正神態慈祥地哄著孩子睡覺。


  畫上的嬰兒穿著一件紅肚兜,手腕上還戴著一對銀鐲子,扣著兩個別致的小鈴鐺……


  我不懂畫,但這女人畫得實在漂亮,維妙維俏的,就像在畫裏活了過來。不但看見了那張絕美的臉,還隱隱聽聞她在哄嬰兒睡覺時所唱的歌謠。


  這畫實在太邪門了,剛才那白影不會是此畫在作怪吧。


  看著入神時就像著了魔似的,正想回過神時,卻發現魂兒像被什麽勾走似的。


  心下暗道糟糕:著道了!


  腦袋越來越重,竟迷暈暈沉沉地入睡了。可我天生看狗眼,就算灌了迷藥也照樣半夢半醒。


  隻是這會兒像鬼壓床似的,無論怎麽想睜睛醒來都醒不來,就這麽暈暈沉沉地看著天花板。


  隱隱約約中感受到一股水腥味,還有徹骨的寒意。


  那宛如從九幽之下傳來的歌謠又在耳邊隱隱響起:打板板,逗蟲蟲兒,蟲蟲兒飛,飛到嘎兒去。嘎兒不趕狗,咬到蟲蟲兒的手;嘎兒不殺雞,蟲蟲兒不回去;嘎兒不打蛋,蟲蟲兒不吃飯;嘎兒不殺鵝,蟲蟲兒不過河……蟲兒飛,蟲兒飛,飛到啊姆心肝裏……蟲兒飛……


  畫中那張臉,這淒涼的歌聲,那徹骨的寒潭之水似乎又再次將我的身體包裹住。


  就在此時,一道山風吹來,我不禁打衛個冷顫清醒了過來,突然聽聞啊的一聲驚叫。


  糟糕李大錘出事了!


  我正要衝過去救援時,突然看見一個長發掩臉披肩的老道站在靜室門口看著我。


  管他是人是鬼,先撥出閻王勾子在說,隻要他敢亂來,保準一勾子過去來個透心涼。


  兩人對峙了好一會,我才發現老道手裏逮著個人,正是李大錘。


  啪的一聲,他被扔到了我的腿下。


  老道身後還有個行頭破舊的道童,那披頭散發的模樣也甚是駭人,即便這樣還是隱隱看見了他的眼睛,這一眼瞄個去讓我終身難忘,他竟天生重孔、眉毛帶勾如鐮,此乃人中惡鬼、妖中至邪之相。


  徒弟邪門,這老道更是邪乎。


  隻見這老道士一身黃褂子舊而不破,滿頭蒼白的垂發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樣子,混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屍氣,同時還雜著一身喪敗氣息。


  我敢斷定,他已天人五喪沒多少時日可活了,多則十天,少則兩三天。


  那一股子死人的氣息和這道觀邪性的格局容為一身,讓人感覺進了一個活人墳似的。


  李大錘已緩緩轉醒,看著這老道似像見到鬼一般,驚惶得抖著身子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剛才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卻又不敢說出來。


  “閣下就是山鬼道人?”我終於問出了第一句話來,總算打破了僵局。


  這老頭嗯的一聲,然後走了進來,陰冷地說道:“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這是在下逐客令麽?


  我心中實在有太多疑問,就這麽空手而回實在不甘心,他為什麽要在這裏建道觀?這跟本就不是在鎮壓邪祟!於是按奈不住好奇問了一句:“山鬼道長,修道之人講求財侶法地,不知道你修的道有何講究,為何會選址於此清修?”


  這山鬼老頭忽然抬起眼皮子瞄了我們一眼,冷冰冰地說了一句:“未煉還丹莫入山,山中內外盡非鉛,修練之人隻要有一顆道心,哪裏不可以隱修?”


  隨後便陰冷地看著我不再說話,那感覺就像被一個死人盯著一樣,讓人篸得慌。


  直覺告訴我,此地不宜久留,剛走到門口便又忍不住回頭瞄了一眼牆上那副畫,多嘴地問了一句:“道長,敢問這畫中的女子是誰。”


  這山鬼老道的臉色更陰沉了,直勾勾地盯著我片刻才陰冷地說道:“我的妻子。”


  “那她現在……”我還想再追問下去,門便被一股陰風卷動,啪的一聲關上了。


  這真太娘的邪門了,李大錘抓著我的手就拽著走,似乎有什麽怪物要出來吃人似的。


  此時已是下午末時,西斜的太陽毒辣得很,本該把地麵曬得直冒青煙的,但這道觀百丈範圍內卻一片陰涼。


  離開道觀沒多遠,我便拉著李大錘問起他剛才究竟在待神殿裏發現了什麽,為什麽會嚇暈。


  李大錘驚恐得有些結巴地說道:“小小小爺,你說得沒錯,這壓根就是一個邪祟修練之地!”


  接著李大錘就說起他在神展的發現,他竟然神殿下找到了一條地宮暗道,不但在地宮下發現了山鬼老道,還將他嚇了個半死!

  原來地宮下的牆邊立著十多具屍體,每一具屍體的下巴都掛著一根蠟燭和一個小銅杯。


  地宮中央還坐著七具屍體,每具屍體的肚子裏都放著一盞燈。


  “當時那山鬼道人就在七具屍體中呼呼亂舞跳大神,我還以為他被鬼附身了,那張臉老得跟枯樹似的,慘白得很。他差點把我給嚇到魂都沒了!”李大錘後怕之餘繪聲會色地說道。


  這瞬間我腦中轟的一聲,如有驚雷閃乍,想起了四爺跟我說過的一些道家野說,脫口而出道:“煉屍油?他在煉屍油!天人五衰者可以用服用屍油配製成的屍香延壽水暫延姓名。”


  但屍香延壽水有乃是以犧牲自陽氣作為代價來續壽,用上一段時間就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而且會失效,想要轉逆天命獲得壽數還需要另一套陣法。


  這一刻好像抓住了一根針似,我雖然還不知道那五個人為什麽會死得那麽詭異,卻猜到與繼命有關。


  我當下有些激動地抓著李大錘的手問道:“那七具屍體是不是擺出勺子形,然後肚子都被掏空了,裏麵擺著一盞蓮花燈。”


  李大錘想了一下連連點頭,隨即問道:“你怎麽知道?莫非你也會這種邪門的跳大神的把戲?”


  那不是在跳大神,而是在煉七星續陽術!

  七星續陽術不是誰想煉就能煉,其餘件十分苛刻,首先需要七個先天壽陽超過一甲子的青壯年;其二八字一定不能和續陽者相衝;其三就是獻壽之人必須自願;其四,在續陽的過程中七盞燈一盞都不能滅;其五就是續陽需要七七四十九個時辰,過程不能受到任何幹擾中斷。


  李大錘搔了一下頭,說道:“我好像被他嚇出屁來,崩熄了一盞燈!”


  我怔了一下,也不知道該說天意,還是說那老鬼該死,看了李大錘半會,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經一屁把他的法給破了,不出兩天他就會爛成一泡膿水。”


  李大錘這回愣住了,壓根沒想到這麽玄的事情讓他給撞上了,問道:“我不會有事嗎!”


  “沒事?”做法的時候了招恨的事情就是被中斷破法,我便反問了一句:“如果是你指著這道法術續命,被人中途被我給破破了,你會怎麽樣?”


  “他丫得,當然是弄你祖宗的十八代……”你大錘說到這便閉嘴不吭聲了,大白天的就像在防鬼似的,腦袋到處張望提防。


  我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問道:“你有沒有看見楚掛七星燈的那七個人的樣子。”


  李大錘當場木愣,怔怔地看著我,腦門上慘出了一層冷汗,結結巴巴地說道:“好好好像是失蹤的那七個人人。”


  隨後我又盯著他的眼睛,問道:“那你有沒有看山鬼道人的臉,他究竟是誰?”


  李大錘咯噔一下後退了一步,慌張地吱唔道:“沒沒沒看清。”


  看這表情反應就知道他在撒慌!我卻猜到這山鬼道人是誰了,也沒打算再繼續迫問他,回頭再會會山鬼道人不就什麽問題都弄明白了。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狗叫,回頭一看,一條毛色光滑的黑狗從道觀旁的密林裏衝了出來,興奮地奔向我們這邊。


  這不正是前天晚上帶到暗河下的那條黑狗麽?我記得它好像從死人窩的底下的一個小洞裏鑽出去了。


  這小牲畜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莫非這裏也有條地道通向暗河迷宮中的死人窩裏?


  忽然間腥風襲來,傳來‘汪’的一聲慘叫,那隻黑狗被一隻龐然大物一腳踩碎片了。


  果然,發現了山鬼道人的秘密,他哪有放我們離開的道理呢?來的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就在愣神這瞬間,眼前一花,黑影已撲到麵前,我還沒來得急閃避,眼看就要被一爪子拍爆腦袋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大錘竟然擋在了我麵前,舉起雙手格擋。


  啪的一聲,我兩人同時被拍飛,掉落到一丈開外,這力道之力實非人能想象。


  李大錘的右臂骨頭被打斷了,臂上被抓去了一大塊肉,頓時鮮血淋漓。


  我這才近距離看清楚那是什麽玩意,竟然是一隻身形巨碩如牛的灰色巨猿。


  不,這不是巨猿,而是一個長著一張有幾份嬰兒相的鬼臉,兩隻拇指般大小的血色獠牙約有兩寸長的人形怪物,在樹陰之下隱隱透著一股嗜血之意。


  “山山山魁精……”李大錘驚恐道,隨後也不知哪來的勁,竟發起狂來推桑著我:小爺,你快逃,我來挑一下這怪物。


  我不禁鼻子一酸,這滾刀肉還真夠義氣,可他不會半點道行,讓其留下來斷後不給山魁下菜麽?


  一股濃烈腥味的屍臭味撲麵而來,本已曬到冒煙的地麵頓時冒起陣陣寒意,像是被水浸透了似的濕了一大塊。


  這不是山魁,而是水魁!


  水魁就是修練成精的水猴子,長得和山魁差不多,一個不能下水,一個不能離水,若是上了岸,必須呆在離開水十丈之內,而且不能受到光照,否則會化成一灘濃水。


  “走!去有光照的地方的地方,還有,千萬別靠近河!”我猛地發力將李大錘一把推到樹陰之外。


  那水魁也同時發難,向我撲了過來。


  這怪物不但凶悍、破壞力強,速度還快若奔雷,和它折騰了兩下後,我便抵擋不住了,肩頭上被抓了幾道口子,頓時血肉模糊,冒出黑色的汙血。


  這廝的爪子有屍毒,但眼見沒時間理會。


  這廝又再撲了上來,它速度實在太塊,想躲又躲不掉,李大錘正想掙紮過來救我卻又來不及,眼看就在遭難,我突然從口袋裏摸到一把昨晚用剩的糯米,用力捏成粉手向著水魁的眼睛撒了過去。


  糯米破屍毒,水魁本就是水下的老屍異變而成的,被糯米粉迷了眼睛後頓時慘叫起來。


  我趁機拉著李大錘愴慌而逃,平時眨眼間隻能跑十步,當下狗急跳牆能跑三十步,一溜煙功夫就逃出幾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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