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替死之法
所謂替死之法就是找來一隻雄雞，立生辰紙在雄雞身上，讓人頭甕裏的怨靈殺了替死，不然誰作的死誰償命，要不然就會千甕圍村，一族人誰都逃不掉。
已經死四個，連我們在內還剩五人，就需要找五隻雄難來替命，
“走，啟船回去，備五隻雄雞開壇作法。”
我找了半天找不到離開鬼門關的道，老爹卻大袖一揮，似乎鬼門關中的什麽人道別似的，頓時陰風號怒，眨眼間將船吹出了千百丈外，再定神一看，身後哪來的平靜水域，一片奔騰而濁黃的長江水，如同億萬野馬狂奔，呼嘯過夔門。
隆隆的水聲在天地間咆哮著。
這一場史前洪水如同喚醒了一隻洪荒巨獸。
三峽上遊尚且如此，都江偃那頭可想而之，定一江平天下，萬裏汪洋。
在千萬野馬奔騰的夔門前，莫爺遊得也有些吃力，要是普通的船隻，隻有被打翻或被江水直接撕碎的分。
“出來了，終於活著出來了。”春生等人激動到哭了起來。
我看著四爺的背影，心中產生一絲荒誕的念頭，低聲問道：“老爹，你是不是進過夔門的鬼門撈過很多次屍？剛才出來時，我好像看見有人向你送行揮別。”
我在裏麵轉悠了半天轉不出去，他一揮手就出來了，若沒別的特別緣由，打死我都不相信，老爹的小秘密實在太大了。
老爹拍了拍我的肩說：“本門的擔子遲早要交給你，這些秘密等你找到仙家出馬後，再交給你扛起來。”
“能力越大，肩負越重，甚至會被這世道所遺棄。身為倚天十門的弟子，隻需做到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命即可。”
他說的這些問題太過嚴肅，似乎預知道將來的一些氣數及變化。
關於夔門鬼門關的秘密，我不再深究，倒是問起那片鬼域下的人頭塔及人頭甕的事。
四爺說，夔門鬼域下的人頭塔已經存在很多年了，據說是春秋時期諸藹亮為了堵住曹軍追兵而在這一帶擺下了八陣圖，將曹軍困在陣中出不來。
世人都知道諸藹亮計某無雙法術神奇，卻鮮有人知道他還有一個哥哥，無論是計謀還是法術都不輸於弟弟。
因為算到曹魏有幾百年氣數，不想讓諸藹亮破了天機，而連夜謀計於曹操，在夔門鬼門關這個位置擺下了人頭塔，反破八陣圖，為此也破了川蜀的氣數，自此一泄千裏，蜀軍漸漸衰敗。以至後來關羽敗走麥城、劉備兵敗退守白帝城，臨終托孤。
就是因為被這一座人頭塔鎮住了川蜀的氣數，此之後，川蜀之地再無蓋世豪傑出來，有也沒有帝王，隻有梟雄。
川人雖不再出帝王，卻出了不少曠世將才。
川蜀之地有夔門扼著長著氣數，為後世曆代帝王所忌諱，都怕有蜀人再出來一位草寇皇帝，每更換一個朝代，幾乎都會在這片水域下加一座人頭塔，以鎮川蜀氣數，隻出草寇王，不出帝皇才。
直到清朝立國之初，滿清不但將川人殺了個泣血玄黃，更不知道誅了多少九族？康熙的文字獄，又抄了明珠索額圖……
這九座人頭塔裏塞了從少怨魂腦袋？為免冤魂回來索命，康熙一道聖旨下來，在夔門鬼門關前設九座人頭塔，永鎮惡魔，如有逃脫者，皆攝入地府冥河，永鎮啊鼻！
其實是清朝要將川蜀的氣數鎮絕，川人抗清隻是殺了幾個清室王爺而已，清室就要釘死蜀地。
以前是每立一朝加一座人頭塔，這不算惡毒，隻是讓川蜀出不了帝王之才，但康熙卻要鎮死蜀地氣數。
九座人頭塔就像九根透骨釘，將蜀地釘得奄奄一息，所以自清朝以來，蜀地就窮，隻能作為大清的糧倉。
而夔門這個位置就變成了恐怖的鬼門關，白天也要人命，晚上更沒船敢往夔門鬼域那一邊走。
都說夔門天下雄，其實就是水下十八座人頭塔所造成的凶險之勢。
據說鬼門開始不是設在夔門的，而是李世民夢遊地府時讓閻王爺設的。
說著說著，船就已回到白帝山下，爺爺沒有讓船靠岸，而是向天發射了一道信號。
一道穿雲箭，千見萬馬來相見。
漁村裏建得低一點的房子已經被水淹了一半。
幾個村民冒死守在漁村高一點、建得紮實點的房子裏，見到信號後冒著大風大雨出來。
我們這幾個人都還不能進村，因為百丈以外還有數千個人頭甕跟著，在事情沒解決前，誰都不能敢去。
四爺回到岸上，吩咐了幾句，這幾個村民立即回村抓了六隻大公雞出來。
拉著，四爺便將公雞帶回了船上，讓我殺一隻雄雞取血，他要寫符開壇作法。
寫符有一大忌：戒在雷雨天時寫。
但眼下已沒有那麽多顧忌了，取了雄雞血開好符墨，在我們每人身上包裹了一層黃布，在上麵畫滿了符，然後取我們的血寫生辰紙，各塞進一隻雄雞的雞喉裏，做了一趟法事後，便將這些雞趕出了船艙，關上門，然後點上一盞長明燈。
四爺說：“聽著，你們五個人坐成一圈，護著這盞燈，在天沒亮之前線不能讓它熄了。在這程中，無論遇到什麽，有人叫你，都不能搭理。隻要守到卯時一刻，你們就暫時躲過這一劫了。”
說罷，四爺就出去了，隻留我們五人坐在船艙裏。
時間渡秒如度年，每一刻鍾都過得很漫長，我們五人圍坐在一圈盯著中間的長明燈，誰都不敢放鬆絲毫。
久了不覺得有些沉悶，春生首先開口，說：“小閻王，不如你給大家講幾個驚險的奇遇故事，好讓大夥沒那般緊張，這樣幹坐著，好難熬啊。”
其餘兩個也是小夥子，紛紛要求我講兩段。
我雖然聽說書先生講的故事多不勝數，四爺收藏的那些野書異談也看完了，卻不喜歡講故事，也不好推托，便想了一下，說：“一人講故事多無聊，不如我們每人輪著講一段自己的奇遇故事怎麽樣。”
誰還沒幾個想拿出來吹噓的故事？所以都同樣了。
我講了一段上兩個月到湖南出差辦事的經曆，說：“湖南湘潭那邊有個叫漆家園的地方，那裏有口井鬧鬼，經常有小孩掉下去，請了幾個半吊子的道士都不頂用，因為不敢下水把底下的禍根撈上來，那些道士便抬出了四爺的名號，讓他們花點小錢請來把這事解決了。”
“四爺那是什麽境界的人物？平時又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是誰想找就能遇得上。後來這村的人打聽到四爺在湘潭有個故友，就請他寫信邀請。下井的都是小事，所以四爺就把我派過來了，順便作為我出堂的考核，過了就出堂授師，供奉仙家出馬。”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故事的高.潮：“你們猜猜井底下藏著什麽？一條被當地村民打死的小偷屍體，小爺我上去就是一閻王鉤子破了他的怨氣，將他逮了上去，待午時三刻一到，用一把子午神火將他給燒了個幹淨，些後四鄉八寨各方安鳴，不再生妖事。”
一群人聽得那個叫好。
其實就就是下井撈了一條有怨氣的老屍上來，本來沒那麽驚險的，為了解悶就添油加點醋。
那幾個小夥聽完後還意猶未盡，李大錘的吹牛氣上來了，卷起袖子說：“你們知不知道這次百年不遇的大旱是怎麽解決的，又是誰解決的？”
那三人立碼猜是四爺，李大錘卻大呼道：“錯，最大的功勞就是咱小閻王胡河生胡小爺。你們知不知道這背地裏藏著什麽天大的秘密？”
吹著吹著，李大錘起了得了意忘了形，把我們和灃德老王父子、狐鬼仙人鬥的事全盤托出，卻是有意將她和胡滛蓮的事情隱瞞不說。
現在重新聽回這個事，倒真覺精彩，那三個小夥聽到氣都不敢喘大的，連好都忘了叫，聽完後才異口同聲地將灃德老王和錢寶人罵了個底朝天：“搗他先人小妖洞，原來這場大旱是這兩個老畜牲搞出來的，難怪他們要去推龍王廟，辮子會那群犢子還曾跑到我們這來招人，不過被轟跑了而已……”
他們仍沒聽夠，讓他大錘接著再講：“你是小閻王的兄弟夥，還有沒別的故事？趕快講出來聽聽。”
李大錘開了嗓門，神仙都掐不住，就將龍橋寨陰河鬧鬼禍的做了點小處理講了出來。
燈火在輕輕晃動著，我微微嗅了一下：有陰氣！
“好，幹得漂亮。”一個個大聲叫好，正聽得熱鬧時，外麵突然響起一陣慘烈的雞叫，就像有什麽上了船，在捕殺那幾隻雞。
剛才還聽得熱來勁的，船裏的氣氛頓時凝固了起來，都神色慌張地看著我。
這個時候得穩著他們，我便說道：“這個時候不能慌，隻要守著長明燈不出去，不搭理就行了。咱們繼續講點別的好玩故事，那就不覺得害怕了。”
話音剛落，外麵的慘叫聲停止了，不知道那幾隻雞是否被吃掉了。我們都不敢透過木板的逢裂往外麵看。
隨後就感覺有雙眼透在外麵透過木板縫隙盯著我們看。
春生心裏有些發毛地說：“小閻王，外麵好像有隻眼睛在盯著我們看。”
我連忙肘了一下李大錘，說：“快，再講一個你以前當土匪劫道插人的故事，給我們壯壯膽。”
李大錘頓時紅著脖子說：“什叫土匪，那叫綠林好漢，我那叫劫富濟貧。劫他們的富濟我的窮，懂不。”
就在此時，門突然被敲響了：咯咯……咯咯……
外麵風呼呼的嘯，雨嘩嘩地下，這敲門聲顯得格外的駭人，沒有敢開門，這敲門聲便不斷地敲著，越敲越厲害，最後變成了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