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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穢土化屍替生術

  自古以來都講究個入土為安,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但窮人叫埋,富人叫葬。


  這年頭,大多數人都沒什麽錢,一口簿棺也要幾個大洋,相當於兩個月的夥食了。


  窮人沒有讓死人搶糧的理,買了一口棺材就要餓死一家人,所以窮人家要是死了人,都是草席一卷,選個熱鬧點的墳地一埋,完事。


  大雨連下了這麽多天,山坡上的泥土早已鬆掉,有些剛埋下去不到一年的,被雨水一衝,半載屍骨露了出來。


  有些則整口棺材都露出來。


  這些棺材也盡是簿棺,山中多豺狗,很多簿棺被豺刨開土撬開棺,將裏頭的屍體拉出來吃掉,所以這裏殘肢遍地都是。


  “小爺,你來這裏幹啥?這大白天都陰森森的,雨天裏不得白日鬧鬼?”李大錘問道。


  還真被李大錘這烏邪嘴給說中了,話音剛落,他便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說:“那那那有個女人在看著我們。”


  我則過頭去定神一看,那有什麽女人,隻有一副穿著紅衣的骸骨吊在一棵老槐樹上,隨風轉動。


  “別往那看,吊死在亂葬崗的紅衣女屍最是邪門。”


  話剛說完,李大錘就差點著道,還是被我一羅盤給拍醒了,最後在那女屍上吊的地止上了三柱香,才沒事。


  雨天多妖邪,天陰沉沉的,馬上又要下一場大的,即使是白天,這墳地裏也是陰氣森森的,不但看見女人,還有老人、孩子。


  李大錘生怕被鬼迷了,隻敢低頭頭跟緊根在我身邊。


  別說他,我心裏都有些發毛,雨天墳地裏的陰氣實在太重了。


  我帶著他在亂墳地裏轉了兩圈,最後還是來到那具紅衣女屍吊脖子的樹下。


  陰土易求,穢土難遇。


  槐樹聚陰聚邪,亂墳地裏的老槐樹更邪,積聚了整片墳地的陰氣、屍氣以及屍體死後的所有分解物,這地下起碼有三四成的機會能挖到穢土。


  但這裏卻吊死了一個紅衣女人,若非不得已,四爺都不會來這取土。


  我在樹下為紅衣屍骸作簡單的超渡,希望她能給個麵子。


  “小姐小姐,小弟有很重要的人要救,希望小姐海量,能保佑我挖到穢土去救命,回頭必定給你備柳木棺、修大墳,立碑修銘。”


  說罷,我便彎下腰去,準備刨土。


  眼角餘光忽然看見李大錘抓起駑弓,目露猙獰地對準我的腦袋,糟糕,那紅衣女屍竟不賣麵子,上了李大錘的身。


  “你下來陪我吧……”


  她正想扣動板機時,動作突然嘎然而止,動彈不了半個手指,像一個木偶似的無法自控。


  與此同時,我大喝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機會超渡輪會你不要,留你不得。”


  我的手早已扣在刀柄上,猛地一發力,手起刀落,啪的一聲,紅衣女屍被鬼頭大刀一刀砍成兩半。


  “刀仙,誅邪。”


  一聲尖銳的嘯聲在耳邊響起,那具紅衣骸滲出黑色的霧氣。


  同時,紅衣小鬼趴打李大錘的腦袋上,一口咬下起,吸起一縷縷青氣,這便是那紅衣女鬼的殘魂。


  片刻後,小鬼便爬回我的口袋裏,衝著我連連吐舌,示意李大錘的血一點都不好喝,隨後就在我口袋裏狂燥地翻開複去。


  李大錘的血哪能是妖邪鬼魅之類的能喝的?還好這小鬼隻是咬破了大錘的頭皮,牙齒裏沾了點血,要是真敢喝,現在可能就要被火燒天穹血燒成灰盡了。


  我早已提防著這具紅衣女屍,但她再邪也沒有紅袍小鬼邪,有小鬼幫忙,又有刀仙在手,收拾這玩意跟玩似的。


  紅衣女屍被斬掉後,墳地裏的壓抑感減輕了許多。


  “吊死之人,挖地一尺必有炭,化入此樹下的土中必凝穢土,挖!”


  浸透水的泥土特別鬆,我們兩人用手都能徒手挖開。


  詭異的是,這的土越往下挖越硬,冷冰冰的,就像徒手挖著冰渣子,挖到一尺下時,竟挖到了一層腥臭無比的黑泥。


  我立即對李大錘說道:“快,找東西來裝,就這是穢土了。”


  穢土黑如炭,冷如冰,沾之陰氣入體,不能用手直接挖,也不能用布或金屬之器來裝。


  大錘大附近找了幾張山芋葉,苦於沒鏟子和別的工具,我們也隻能用手挖了。


  每捧起一把穢土,雙手就有一股陰寒之氣直透心髒。


  穢土不多,隻有四五斤的樣子。


  我挖完穢土後,也不移地方,直接在老槐樹底下,將穢土的水份榨出來,然後捏出一個人形……


  天,又飄著蒙蒙受細雨,我再次開來到那條倀鬼村莊外,此時已是未時三刻。


  村裏頭雖然張燈紅彩,打扮得漂亮,灰朦朦的天下下,一群倀鬼在裏頭來來處處,顯得異常詭異陰森。


  我隱隱看見村口的殘破牌坊上寫著‘狗兒村’三個字。


  果如其名,此村莊如同山中野狗,不但房屋矮小醜陋,有些屋子牆胚已脫落,像條癲班狗似的。


  在村口處,有五六個人模人樣的三姑六婆站著。


  未時四刻一到,一個身穿花衣服的婦人毫無感情地吆喝道:“吉時到,奏樂迎賓……”


  村裏頭頓時響起鎖納聲,聽這調子不正是百鳥朝鳳嗎。


  百鳥朝鳳有兩個譜,一是辦白事的,一是辦紅事的。


  本該悠揚喜慶的樂曲,此刻聽上去格外的蕭瑟,宛如幽冥陰婚。


  不多時,天上的雲層黑壓壓的,越來越底,風越來越大,吹得林木蕭瑟,天仿又將要降下一場磅砣大雨。


  我正藏在狗兒莊外的一顆大樹上,混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死人的味道,夾著一股墳地陳土腥味,一摸肌膚,能讓人感到陰寒透心。


  穢土化屍替生術,讓我活人化屍,時限隻有十二個時辰,若不能解開此法重新化人,裝永遠成為一條活人行屍。


  天色也因此越來越暗,不多時,狗兒莊外陸地幔續續有賓客來了。


  仔細一看,這都是什麽賓客?

  不遠處隱隱傳來低沉的嗷嗷聲,就像有一群野獸來了,其實是一群走路東倒西歪的行屍。


  此村應該在玄武山的東麵,山腳下就是白雲湖的一個水灣。


  從山坡高處順著往下看,還能隱隱看見水下有什麽東西爬上來。


  不用問,一定是水中成妖的老屍上岸作客道賀了。


  除了有水中的老屍,還有葬在山中的不腐老屍也陸陸續續破土而出,身上還帶著腐臭的爛泥巴。


  一時間,狗兒莊萬屍來賀,若是天黑,應當萬鬼賀婚了。


  除了萬屍來賀,還偶爾有些山中野獸前來。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得了道的‘仙家’。


  其中有白大仙、胡大仙……猴兒仙、猞猁仙……


  細細一數,來的仙家少說也有二十餘,這白雲湖果真是個靈秀之湖,讓附近的山頭都沾了靈氣,不少野獸妖物都修成了山中野仙。


  “白雲湖錢大爺到。”


  村頭一個四十來歲,身材頗為韻的婦人扯著嗓子吆喝道。


  一個混身濕漉漉,衣服長滿水藻的老屍嗷嗷地低沉叫著,仰頭朝天,東倒西歪地走進了狗兒村。


  隨後又聽聞另一婦人說:“去去去,敢請就是剛從亂葬綱的爛泥裏爬出來的爛燉肉,不但臭哄哄的,還滿身是泥,哪像湖裏的大爺,幹幹淨淨的,還穿著水藻綠衣裳。”


  從亂葬崗裏爬出來的老屍被幾桶清水當頭倒下,衝得幹幹淨淨,露出一身的爛肉,還有蛆蛆從眼窩裏爬出來。


  村頭迎賓的倀鬼婦人連忙擺手:“快快快,快進去,別惡心到我了,真後悔一年前沒讓大王把你給先吃了,剩得你餓死變成一堆惡心的爛肉。”


  這屍體搖搖擺擺地進村了。


  “喲,這不是南山頭的貓仙爺麽?快請。”


  一隻體形肥碩的猞猁‘喵’的一聲厲叫後,也走進了村裏。


  陸續又有其它野仙兒來賀。


  就在此時,聽聞一聲妖嬈的搭話聲:“喲,這不是西山頭的黑二爺麽,快請裏邊坐,大王在裏頭恭賀多時。”


  一個約模三十來歲、身穿花衣服、長相姣好、身子頗豐的女人將一隻黑色狐狸接進了狗兒村。


  這隻黑狐身形比尋常黑狐大兩倍,眉頭已有些發白,一看就知道是隻上了年頭的胡家老仙,至少也有千年道行。


  是來的一眾野仙中,道行當數最高的。聽上去,應該是這山頭的二把頭、小妖王。


  我心裏對那隻虎妖的實力有了估算,其道行應該有一千二三百年的樣子。


  別的都好說,這兩隻老妖才是最難對付的。


  心裏正盤算著,估然感到身子一陣冰寒,心道:不好,被發現了。


  那隻黑狐走進村裏後,突然擰回頭盯著我所藏身的樹後。


  那婦人頓時衝著我這邊厲喝一聲:哪路死鬼藏在那,給老娘出來。


  我立即像條行屍似的搖搖晃晃地走出去。


  黑狐嗅了嗅鼻子,頓時沒了興趣,擰頭進村去。


  那中年婦人往我身上嗅了嗅,喲的一聲,有些花招枝展地說:“喲,好重的怨氣和穢土泥腥味,仙家在哪方山頭陰宅裏修行,大王前些天剛好賞了奴家相陰之術,可屍鬼相修,看仙家這身板兒,一定很經折騰,讓我好生滋補。”


  這女人生前一定是個騷寡.婦,不然被虎妖吃掉變成倀鬼後還如此的騷。


  這相陰之術是門邪法,在彌生道妙錄裏有‘相陰采伐十二術’。


  相陰之術就是人與陰魂邪妖相修、或是陰魂與老屍相修的邪法。陰魂與老屍相陰,若是一方霸道點,能讓對方迅速凝集陰氣。


  若是邪道術修行此術,能將陰魂或是屍體內體的陰怨之氣榨幹!當然,也可以以此術相修,互增互補,就如狐鬼仙人,與那五隻狐鬼修練的就是相陰之術。


  世上相陰之術有許多種,皆為用心歹邪之物所修。


  當下我打了個哆嗦,想必這倀鬼婦人,死後已不知幹涸了多久,連一具爛屍體都要動主意。


  更可惡的是,她竟然對我下手。


  此時我不能泄露半點活人的反應,像個永恒沒有表情的死人,麵孔朝天,兩眼無神地朝天看著,感受著那隻冷冰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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