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黃泉花蹤

  “這是屍花！”我故作深沉地說道。


  四爺悄悄地告訴我有關屍花的事情：屍花本無根，長於陰間，腐陰屍活物，活物若觸之然順其血氣感染，在活物身上生長略慢，最後讓活物身上長滿屍花，吸盡血氣養份、受盡折磨而死。


  “長於陰間的邪花？怎麽會出現在人間？”我疑惑地看著四爺。


  四爺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也是想不通，卻想到另一件事：“屍花的源頭必有黃泉之花，因為屍花皆是由黃泉之花的花粉長出來的。”


  黃泉之花？我更是疑惑了，關於此花，曾在一本古書上見解。


  黃泉之花長於黃泉旁，絕世罕有，三十年花開三十年枯毀，一生一死一甲之，一甲子一輪回。


  所以此花又有另一個別名：輪回之花。


  黃泉之花看似不結果，但花香會傳播花粉，凡花香飄過之處皆可傳播花粉，落在屍體上會長出屍花。


  黃泉之花的花香若被活人吸了去，不會長出屍花，但會出現別的詭異事端。


  至於是什麽事，古藉也沒說，卻能猜測到與它的別名有關。


  此時可以斷定一件事，他們出事的附近可能是屍花的源頭，極可能長著一棵黃泉之花，雖然不知道黃泉之花為什麽會出現在人間，若是不及時鏟除，死的人會越來越多。


  關於黃泉之花的事，為了避免人心恐慌，並沒有說出去，隻是說了些關於屍花的事情，這玩意，隻要不接近他們三遲範圍、不碰屍花，就不會被傳染。


  外麵躺著的那四條屍已經被屍花腐蝕掉，最後隨著屍花凋謝，一起化成了屍水。


  而那六個還在苦苦掙紮的大活人卻越來越痛苦。


  這可將胖船家嚇個半死，又跪了下來，哭求著救人。


  我本無應對之策，四爺在暗地裏以秘術傳音，告訴我一個臨時保命之法。


  我扶起這胖船家，說：“想要根除，我得去他們落水的地方看看，但時間上趕不緊了，先給你一個暫時吊著一口氣的辦法。”


  “小閻王，你若能救得了我侄兒和另外幾個船工，您就是我們的恩公！快說說是什麽辦法，就算傾家蕩產也再所不惜。”胖船家懇求道。


  所謂殺人容易救人難。這船家也算有良心了，要是一般心狠點的老板，死就死了唄，大不了賠點錢。


  這個辦法就是讓感染者嘴裏含珍珠，越大顆越有效，當然，質地越好的珍珠，保命效果會更好。


  一但完全含化了就要再含一顆新的。珍珠可辟邪寧神，但遇到屍花，也隻能臨時抑製屍花的生長速度，並不能驅除，久了，還是會受盡折磨而死。


  這胖船主家叫林有財，是這艘貨船的老板，他的船上除了有景德鎮瓷器，還有幾盒上等的南海珍珠，拇指般大小，每一顆都價值一百銀元以上，此時正好可用來救命。


  他心痛了一會，心一狠，就取出五枚個頭較小的給其他人含著，取一顆最大的給自己侄兒。


  果然，珍珠一進顆裏後，他們就不再痛苦掙紮了，而是陷進一片昏迷中。


  下邊的人聽說我暫時保住了那六個人的命，都大聲叫好：“小閻王好樣的，不愧是閻四爺的弟子，青出於籃勝於籃啊。”


  同時也在腕惜上一次遇上此事的地一船人，全都死在了屍花之下。


  珍珠隻能治標不治本，我便向林有財問起事情的經過，得找出原因把事情從根源上解決了。


  林有財便說起了事情的經過：“我從江西景德鎮收了一批景德窯瓷器，繞了許多條水路才使進渠江，因為趕時間，便抄了一條渠江分支，叫白水河，雖然進了巴渝後，連日暴雨異到水流喘及、水位高漲，但我們的船好，並沒受太大影響，一路上都相安無事，可經過一個叫黃龍洞的地方時，突然像撞中了礁石似的，船劇烈地晃了一下，當時大夥兒正坐在船尾喝酒，被突然其來的一撞，頓時掉了四個人下去。”


  說到這，他猶了一下，說：“後來有夥記說他們不是掉下去的，而是被水裏的東西拉下去的，而且這條水路我走了不下十次，這地方跟本沒暗礁。後來派了四個膽子大的夥記下去撈人，結果搜了三四個時辰沒找到最，最後硬著頭皮遊進黃龍洞裏找，才找回屍體。”


  說到這，林有財的神色變得驚恐起來，說：“當時屍體撈上來時，嚇了所有人一跳，屍體見了光後竟開始長出黃色的小花，再後來，下去撈屍的那四個小夥也長出了這些小花，痛得他們死去活來。我侄兒和另外一個夥記一時心急，將這些人扶到一旁躺著，豈料他們這一扶就來事，也被傳染了，不斷地長出黃長小花，同時人就像撞邪了似的，時而傻筆，時而癲狂。”


  再後來，來到大碼頭靠岸後第一時間去找大夫，結果找了三個最有命的大夫都拒絕治療法，因為前麵還出過一次同樣的死，去了兩個大夫，病人沒治好，自己卻染了這玩意，死在船上。


  當時沒人敢讓船上的人下來，隔天就全部化成一灘屍水，死光了，為怕來事，大碼頭的二把頭讓人將火水灑淋到船上，一把火燒了船。


  據說當時燒得船上鬼哭狼嚎，碼頭上的人也慶幸沒有上船，否則不知道要鬧出什麽妖事。


  一旁看戲的劉太奇此時插話道：“小閻王，前麵那艘船的的事，我知道，也是在黃龍洞出的事，撞說當時也好像撞中了礁石一樣，而且掉下水的人也是被什麽東西拉著上不來，活活拖到水底下淹死了。”


  說到這，他也遲疑了一下，說：“據說那幾個人，也是在黃龍洞裏找到的。會不會那水下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要是不解決掉這問題，以後沒有敢打這過，那樣一樣，很多南下的船至少要多繞三四百裏水路才能下到嘉陵江，再繞三百裏才能到瓷器口，這得多花三四天的時間。這還不打緊，肯定會有許多不知情的船依舊往這跑，那出事的概率就大了事。”


  他話剛說完，又有人勿忙來報，又有一艘經過黃龍洞的船出事了。


  這次死了六個，剩下船上八個人中有七個來了事，隻剩下一個開船的，呆在船上不給下來。


  我立碼過去了解情況，居然也是一樣的遭遇。


  這艘船的老板可不像林有財那般大度量，隻給向要有財買了兩粒大珍珠給自己的兩個親戚用。


  其餘的人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等死。


  林有財的一大半家當都在那幾盒南海珍珠上，自然不舍得白給，但我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劉太奇倒是豪氣，豪擲七百大洋賣了八顆大珍珠，自己留三顆，剩下五顆給了那五個船工。


  僅這一天半時間，已經有三艘船在那出事了，我也不容多作考慮，準備動身去黃龍洞查探個究竟。


  但在去之前還有一點小事情要做，讓碼頭的人去弄了些生石灰來，又摻了一些糯米，灑在那幾具屍體上。


  滋的一聲響，屍體遇到生石灰及糯米，就像火遇上了水，頓時冒出大量的青煙。


  每一縷青煙上都像有一張人臉在咆哮、嘶吼，也最隨著屍體一起體作濃水。


  生石灰遇上水，頓時產生可怕的灼燒，將屍水中的屍花花粉殺了個幹幹淨淨。


  林有財也效仿做法，找來生死灰，將他船上那四條屍體也用生石灰摻糯米處理點。


  再後找來沙子蓋在上麵處裏走。


  接連三艘船出事，此事已經動了大碼頭的付責人及鎮長。


  “讓開讓開，牛爺和鎮長來了。”碼頭的人群中有人嚷嚷。


  隻見一個身高七尺、身材庸腫、穿著一身西裝、戴著一副西洋鏡的中年男人，和另一個身穿黑色大袞裙的瘦弱男人走了過來。


  “小閻王、四爺，這是咱們大碼頭的二把頭牛爺，是個傳奇人物，還不過來見見。”一個小廝高傲地說道。


  大碼頭是個金缽鑼，大把頭是誰，都知道，據說是李鴻章的小兒子，那種人物是不可能來碼頭守著的，甚至一年不會來磁器三四次。


  所以大碼頭的二把頭，自然就成了個人物，仗著後台硬，有權有勢又有大把油水撈，那氣勢不是一般的傲，就連磁器口的鎮長都不放在眼裏。


  至於四爺，自然也不像尋常人那般有半點敬畏之心。


  四爺早就不滿大碼頭弄火柴船、逼那些來這買煙的窮苦女孩‘點煙’的事情，還二八分賬，這不是一般爛人渣子能幹得出來的事。此時一聽那小廝說的傲氣話，便說道：“河生，我們走。”


  那小廝對四爺說的話，任誰聽了都不舒服，碼頭上的腳行早把四爺當活神仙看待。


  一個個看向那小廝的眼神，就像要撕了他似的，可能想到還要在這混飯吃，隻能怒而不發。


  林有財和另一艘船的東家以為四爺被氣走了，都焦急地跟了上來。


  其實四爺並不會不管這事，隻是不喜歡牛爺那種渣子而已，我們現在離開，是想去準備些去黃龍洞的東西。


  “一個神棍而已，敢不給牛爺麵子？今個不給牛爺跪下請個安，就別想離開。”那小廝喝道。


  我們還沒走多遠，就被大碼頭的打手攔住了。


  就在此時，碼頭衝進一群身穿黑大褂、長褲紮腿、頭戴黑氈帽、腰間別著把斧子的人。


  這不是袍哥的裝束麽？

  此時一直沒吭聲的劉太奇說話了：“哼，誰說要讓四爺跪的？”


  呯的一聲，劉太奇話音剛開了一槍，一棗子打爆了那小廝的腦袋。這可鎮住了全場。


  沒人覺得那小廝可憐。


  劉太奇這才回地頭去，看了一眼牛爺，哼的一聲，說：“大碼頭的二把頭？很威風麽？就算你們大老板來了，見到四爺也得客客氣氣的，見到了我，得像個孫子。”


  牛爺頓時認出劉太奇來，嚇得他一個哆嗦，哥佬會三十萬同袍兄弟不是白蓋的。他這碼頭才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