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麵有陰陽
出了車站我就坐入了焦本初開著的專車一路往警局去，車上這個局長竟然始終保持著都是那種謙和的低姿態，若非我很清楚他跟沈建峰都是一個級別的官職，真的幾乎要以為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叔了！
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目的，焦本初開車的路線舍近求遠，仿佛是專程帶我在當時的爆炸現場轉了一圈後，才往警局過去。
一路上，焦本初沒有提任何現場的一個字，一直都在說著無關的內容，而我也就裝作完全不知情的附和著他的說法！
他此舉的安排定然是有意義的！但是我現在說白了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那個紅戳可以給我權力，卻不能給我眾人信服的本錢，而且老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其實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這個“副組長”旗下到底是一幫怎樣的人！
關於海東市的警局，就我目前所知的就隻有三個方麵，第一是，他們警局是作為恐怖組織第一個襲擊的目標；第二是，這個海東市的警局很有種擰成一股繩的態度，所以他們非常拒絕來自外在的任何勢力介入，哪怕是幫忙的，這一點在之前已經領會過了！
第三個方麵，也是我現在持有的最大秘密，那就是李琪琪發來的密碼所指示的就是這個地方，不過現在在車上的我新近掌握了又一個新方麵，那就是他們這個局長平易近人的有點過分了，讓我心裏頭止不住有一種笑裏藏刀的感覺！
車子停在警局門口的時候，我先被吃了一驚，深藍色的招牌隻剩下一半，甚至連門口的噴繪的警徽都是歪歪扭扭的，整棟大樓的玻璃先前應該是碎光了，後補的出來各種顏色的都有，看起來就像是個百衲衣似得！
相較於這些，更加淒慘的是警局大樓的上層，原本應該是四層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露天的鏤空陽台，整個頂已經掀掉沒了蹤影，而且哪怕是殘留下來的整棟大樓，外牆上也滿是火燒火燎的煙火痕跡！如果不是身邊的焦本初，我一定不會相信這是海東市警察局！
“讓組長見笑了！”焦本初哪怕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也是笑眯眯的，語氣更是沒有半點變化，春風拂麵似的：
“來，隨我一同進去吧，放心的，這樓的穩定性我們已經檢測過好幾回了，當初建樓時下的鋼筋還不錯，強度很夠，走吧，帶你去見見你的組員，我之前已經吩咐他們集合在會議室了！”
我目光在焦本初上試圖尋找點什麽，但是放棄了，隻好深吸口氣隨著他的腳步往辦公樓裏進，入戶的密碼門禁已經廢掉了，不過裏麵的工作人員仍然各司其職！
也有幾個本來應該是摸魚的，看到局長進來，立馬噤若寒蟬，隻是讓我意外的是，焦本初一路過去，沒有一個主動給這個局長打招呼
的，怎麽回事？僅從焦本初的這短短接觸，這已經是個絕對平易近人的局長啊，這中間怎麽出入有點大呢？
我們要進的會議室是在二樓，不過在進入樓梯口的時候，我專門留意了一下房子結構，果然在一樓樓梯口向下有個關上的鐵門，我記掛李琪琪曾給我說過的事，所以忍不住往鐵門上加了一份留心！
但在我腦中還在分析那個鐵門的可能性時，本來在前門帶路的焦本初竟然貌似隨意的開口道：
“這樓是有個地下室的，本來說是規劃做停車場的，但是後來經費緊張，大樓就隻建了四層，地下室改倉庫了，裏麵放的都是些陳年舊歲的玩意，若是那天得閑，我可以帶組長到下麵淘個寶呢！”
我心下竇生警覺，我方才隻是多看了一眼，甚至目光根本就沒敢停留，但是怎麽能被這焦本初如此輕易就看穿了？！
在此之前，我一直聽老頭說過有一種叫做微表情的學問，這門學問可以通過一個人的臉上的細小動作，判斷出一個人的內心想法，如果是真正的高手使出來，甚至近乎“讀心”般驚世駭俗！
老頭在這方麵研究不多，我和葉澤自然也都隻聽了個名頭，說起來最近一直失蹤沒消息的師姐任韻含則是這方麵的行家，在我小時候就沒少因為這個挨過她的揍！
說起來，這個微表情學算是一門新興的學問，難道這個年歲不小的焦本初竟然會是這方麵的行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一時之間，曾經在任韻含手下吃過虧的記憶湧上心頭，我不由暗自又在心裏添了一份小心。
二樓樓梯口正對的就是一間大環桌子的會議室，放眼望去，這桌子一圈圍著的人少說也有四五十個，其中男女都有，而且所穿製服各不相同，肩上的銜更是高高低低不一而足，僅僅是我看向現場的這一眼，我就知道這個“副組長”絕不像我之前以為的那麽好當！
嘉市的刑偵一隊，連薑獵這個隊長算在一起也不過十二個人，可是眼下這現場黑壓壓坐著的，都快夠組個警局了！
進的門來，焦本初臉上掛著的笑容幾乎霎時禁絕，他甚至沒有去看任何一個人，而是徑直走到了上首位，而留我在門口處一個人有些局促，因為我已經留意到現場這一圈大環座裏，全部都已經坐滿了人，甚至就連環桌後麵的秘書席也都人滿為患，連一個多餘的椅子都沒有！
“起立！”焦本初走到自己的位置但並沒有坐下，而是憤怒的高呼一聲，於是全場齊刷刷站立，很多人，包括我都有些莫名其妙。
“誰的主意！”焦本初的聲音宛若吐沫吐釘，那嗡隆隆的聲音，一點也聯係不到先前那個在跟我說話時的笑嗬嗬模樣，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一樓那些警察沒有一個敢
主動跟他打招呼的原因了，碰上這樣一頭不是暴龍尤勝暴龍的上司，可不是伴君如伴虎！
“沒有人回答是吧！”焦本初的暴怒並不止息，衝著身後一書籍員道：“去把咱們的警員喊來，搬走二樓所有的凳子，從現在開始，二樓站立式工作！”
“局長，這恐怕——”
那書籍員話都沒說完，焦本初又是一聲嗬斥：“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我工作了，你不就想說在場的人員有些後台很硬嗎？安全局，保密局，監察局，還有什麽來著，對，司法局！
我知道你們中有一些人的職級比我高，早看我這個坐在首位上的組長不滿意了，沒關係啊，我就是官僚作風了，今天這話我就擱著了，隻要我還在這一天，這裏就是站立式辦公，有本事你們全都退出調查組去，否則就別拿你們那一套來耍陰陽！散會！”
焦本初一麵說著，自己帶頭搬起了那個凳子，然後放在了我身後：“這個凳子不許搬，這是命令！”
一麵說完這些，焦本初客客氣氣的衝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我倆並肩出了門，他一路帶著我登上了三樓，留下一眾麵麵相覷的眾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