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懷孕了?
我拽緊拳頭,暗暗咬牙,不知道左彪虎最後會做什麽選擇,但是我心裏還有一線希望,顧承希已經知道我被挾持,如果半小時內沒有返回茹苑,他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
左彪虎沉著臉,惱怒地罵了一句:“奶奶個熊,葉子玲,你這是要逼死老子的節奏嗎?”
葉子玲冷笑:“不敢,左彪虎,你是聽許善人的,還是聽顧承希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左彪虎沉吟,始終沒有接葉子玲的手機。
我忙說:“彪哥,你若是聽承哥的,許老頭要對付你,承哥感恩,一定會想法幫你,但你若是聽許老頭的,承哥要弄死你,許老頭可不一定會出手救你了。”
左彪虎默默點頭。
葉子玲說:“左彪虎,你想得美吧,許善人是顧承希未來老丈人,他的事業都等著許善人扶持,他會和許善人做對,來幫著你?你別做夢了!”
“住嘴!”左彪虎厲聲喝住她。
“江意茹,許小姐聽說你懷孕了,為了表示對你的關懷,她讓你去個地方,給你好好檢查一下身體,”葉子玲轉頭看著我,惡毒地笑,“你別忘了,許小姐可是大夫,做個流產手術,應該沒有問題。”
我打了個哆嗦,可憐巴巴看著左彪虎,等他的決定。
“媽的,橫豎是死,老子這次就跟定承哥了!司機,別理這個賤人嗶嗶,送江小姐回家!”左彪虎忽然大吼。
我驚喜地拍手:“謝謝彪哥,我以後一定會讓承哥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左彪虎……”
“少羅嗦!你給老子閉嘴!”左彪虎身子前傾,猛地一拳打在葉子玲的太陽穴,葉子玲哼唧一聲,暈了過去。
“吵得老子心煩!”左彪虎靠在後座,皺著眉頭,雙手抱胸。
“彪哥英明!彪哥威武!”我趕緊拍馬屁。
左彪虎轉頭睇我一眼,嘟噥說:“你個小妮子,老子想吃又怕噎著,算了,老子不吃了,改天找個和你差不多的小妞兒幹一炮瀉火!”
我訕訕賠笑,“彪哥英明,不過彪哥不要禍害良家少女呀。”
“良家少女麻煩,哥花錢錢,自然有小妞兒投懷送抱。”左彪虎雙手抱胸,粗魯地說。
我撇撇嘴,沒和他再繼續這個話題。
車裏少了葉子玲的呱噪,安靜很多,不到二十分鍾,車子停在茹苑外邊。
茹苑的門打開了,顧承希穿著外套,冷沉著臉,站在門口等著。
“承哥!”左彪虎跳下車,恭謹地哈腰。
顧承希大步過來,左彪虎趕忙讓開。
顧承希彎腰,把我從車裏抱下來。
他的肩有重傷,但抱著我卻連眉都沒皺一下。
“對不起,承哥,對不起……”左彪虎不斷道歉。
“誰動這個女人,都隻有一個字,死!”顧承希抱著我站住,聲音在這清冷的深夜,格外冷寒狠厲,連我都感覺脊背發涼。
“是,是,我知道了。”左彪虎用衣袖擦腦門的汗。
顧承希抱著我進了茹苑,茹苑的大門緩緩關上。
“你懷孕了?”他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原本冷厲的目光,已是蓄滿柔情,還帶著點驚喜與不可置信。
我淡淡一笑,說道:“沒有,我嚇唬他們的。”
失望從他眼中轉瞬即逝,他唇角勾起一絲寵溺的笑,“好啊,你就是機靈。”
“不機靈我這會已經完蛋了。”我後怕地揉揉胸口。
“不愧是當了哥這麽多年的小跟班。”他唇角笑意更濃。
我看著他,目光凝滯在那一抹笑容。
“那麽多年小跟班又如何?”我眸子裏蓄滿排山倒海而來的憂傷。
他笑容也凝了,我們默然對視。
我想喊他承希哥哥,我想再說一遍,讓他回頭,我想說無論他入獄需要我等待,還是我們逃跑需要我跟著他顛沛流連,隻要他現在回頭,我都願意和他相守餘生。
但是話哽在喉頭,什麽也說不出來。
說了那麽多次,他每拒絕一次,我的心便如利刃切割一次,我也怕疼,我害怕又一次徹骨地失望。
況且他若想回頭,又何必我說那麽多。
不知不覺,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他把我放下來,快步進屋,留給我一個決絕的背影。
“顧承希……”我手扶著門框,哭著喊他。
“在這邊睡會吧,你每天這樣折騰,病了怎麽辦?”他站在梯級口,沉聲說。
“病了就病了!我這樣活著,不如早點去了省心!”我咬著牙,顫聲說。
“不能!”他猛地回頭低吼。
“讓我活著,看著你作惡,看著你的雙手沾滿罪惡,卻不能言語嗎?”我走過去,抓住他的雙手,哭著大吼。
他沉默,忽然拽著我的手往外走,走到院子裏,他攬住我的肩,指著天上暗沉的陰霾,沉沉說:“總有氤氳散去,看到明月的一天。”
我看著天際,今晚氤氳濃厚,看不到一絲月亮的影子。
“你隻會越陷越深,你走的這條路,又怎麽可能撥開氤氳?”我失望地流著淚搖頭。
他看我一眼,將我抱起來,回去屋裏。
“你去樓上,我在沙發睡會就行了。”我冷冷說。
他沒理睬我,抱著我往樓上走。
“放我下來!我討厭你!討厭你這個肮髒的懷抱!”我雙手抵著他的肩膀。
“你竟然沒有懷孕。”他卻冒出一句。
我盯著他,冷聲問:“什麽意思?”
他淡淡說:“意思是沒懷上的話,我們應該繼續努力。”
“顧承希!你想的美!”我厲聲尖叫,我這次是來真的了,我怎麽可能再和這個惡魔苟且!
從前隻是以為他為了公司家族的前途,多少還能容忍原諒,但現在,我想到那些可憐的被害兒童,怎麽還可能容他罪惡的雙手染指!
他冷清著臉,抱著我進了臥室,我掙紮著,胡亂抓著,在他臉上抓出幾道血痕。
他把我丟在大床,身子將我壓住。
我崩潰地哭喊:“放開我!畜生!我寧願被左彪虎玷汙,也不願你這個混蛋再碰我!”
他壓著我揮舞的雙手,試圖用吻平息我的憤怒與激動。
“別碰我!否則我死給你看!”我眸子凝聚,狠狠盯著他。
他側身躺在我身邊,隱隱歎了口氣,把我摟在懷裏,拍拍我的背說:“睡吧,寶貝。”
“你放開我,我睡沙發!”我死死推著他的胸口。我估計我說要走,他也不會同意,我妥協,我就睡沙發,等明天天亮再離開。
“睡吧,別鬧了。”他沒鬆開臂膀,打算這就樣抱著我睡。
我想爬起來,被他壓住,低聲嗬斥:“睡覺!再鬧我對你不客氣了!”
他嗬斥的同時,一條腿也將我箍住了。
我氣息不勻,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老實趴著。
也是太累了,他關掉燈後,我僵持一會後,也不知什麽時候,便睡著了。
我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他躺在一邊,手臂張開著,我差不多是蜷縮在他臂彎裏,想來昨晚睡得其實很愜意。
我爬起來,發現他呼吸很重,臉色很差,嘴唇蒼白幹裂,肩胛的傷處,紗布上滲著血跡。
難道傷口感染還沒控製住?
我看看桌上我給他買的藥,已經快吃完了,估計隻靠這些藥物,沒法控製感染。
我伸手摸摸他額頭,燙得很厲害,不由皺眉。
“丫頭,去給我倒杯水。”他半眯著眼睛,虛弱地說。
我起床,去給他倒了杯熱水,回到床沿坐下。
“喝水。”
他眼睛睜開,掙紮著想起來,但又痛苦地放棄了。
“扶我。”
我對他毫無憐憫,隻有恨其不爭,我把杯子擱在床台櫃,沒好氣地說:“自己喝吧,你這是咎由自取!你也知道很痛是吧,想想那些被你禍害的無辜之人,你應該在痛苦裏反省!”
他疲倦閉上雙眼,重重喘息。
“你傷口感染了,不去醫院恐怕不行,你自己考慮,自己拿主意吧。”我說。
他沒說話,看上去昏昏沉沉的樣子。
我歎了口氣,煩惱地在房間走來走去。
他肯定不會同意去醫院,那樣他就可能暴露,我估計他是想躲在這裏,把傷養好了才出去。
“把我手機給我。”他低沉地說,一貫的命令口吻。
我從茶幾拿起手機,遞到他手裏。
他猶豫一會,又把手機放下,對我說:“去幫我找一個人。”
“我還要幫你做助紂為虐的事嗎?”我冷冷睇著他。
“去江城第一醫院婦產科,找許佳美醫生。”他說。
我瞪他一眼,從這個名字,我就能聽出,許佳美一定也是許家的人。
“我不去,物以類聚,能和你秘密聯係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況且她還姓許!”我惱怒地拒絕。
“馬上去!”他聲音忽然冷厲了。
“我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