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閔歡內心糾結時,就聽江南繼續補充道:“節目錄製就在明天晚上,電視台的人還在我辦公室等回話,這種事情又不能隨便找個人假扮女友,否則萬一被對方粘上,就算我全身是嘴,以後也無法解釋清楚,弄不好還被扣上欺騙全國觀眾的帽子,丫頭,現在除了你,沒人能幫我,答應我,成嗎?”
什麽?明天就要進行節目錄製?聽江南說到這兒,閔歡忽然如夢方醒。
江南昨晚隻所以如此主動熱情的跟自己聊天,甚至不惜用唱情歌,來升華彼此之間的情感,他所做的種種,都隻是為了解決這件事,而又怕自己不答應幫忙,才做的這麽多鋪墊吧?
否則,江南平時那麽內斂的人,怎麽會突然向自己說出,那麽肉麻的話?
回想起江南昨晚的異常表現,閔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僅僅隻是幫忙,她並不生氣。
畢竟,她可以選擇去,也可以選擇不去。
主動權在她這裏。
而讓她無法接受的是,江南以交心的方式,騙取她的信任,甚至讓她產生靈魂相融的錯覺。
隨後,就提出這樣的要求,讓她扮他女友,來擺脫夏秋月的糾纏。
而她,昨晚不光相信了他,竟然還跟他說了那麽多掏心窩子的話。
這讓她頓然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回想起昨晚那一幕,閔歡頓感恥辱和難堪。
她心中的憤怒,無聲的堆積,無聲的向胸口竄。
腦海中,莫名就浮現出《溫柔的誘惑》中,那個叫黃中石的男人,看起來道貌岸然,實際上就是個隱藏很深的偽君子。
而江南此時此刻露出的真麵目,讓閔歡感覺,他和這個黃中石一樣,也讓她感覺到無比的虛偽,無比的惡心。
閔歡此生最討厭的,就是男人利用女孩子的感情,來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而把對方置於風口浪尖上。
她抬起受傷的眼神,定定的望著江南,語氣中帶著無法抑製的氣憤,激動地說道:“我以為,你昨晚敞開心扉,是因為對我有牽掛和思念,本來我還挺感動,才給你說了那麽多貼己話,沒想到,你竟然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從未大聲說過話的閔歡,此時此刻突然突然的指責,好像也驚到了江南,他的神情中,閃過不可置信的詫異。
但麵對閔歡的憤怒,他並沒有做任何的解釋,隻是淡然的回了句:“既然你不信我,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說完這句,他偏向窗外的眼神裏,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深深的失望和痛楚。
屋子刹那間陷入了寂靜。
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得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但誰都沒有再說話,誰也沒有負氣離開。
隻是氣氛,有些尷尬。
聽到江南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傷感,閔歡心口有莫名的痛感。
是不是我誤了他?江南的不解釋,反倒引起了閔歡的自我反思。
她忍不住抬起頭,下意識地偷偷瞄了江南一眼。
看到他黯淡下來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失望,閔歡就感覺好像有根針,捅在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這眼神,是她第二次看到。
第一次,是在他辦公室采風時,被江南發現,自己一心二用,被手機控製時,他曾有過這樣的眼神。
如果說那次是失望至深而無言,那這次,就是痛而不語。
想到這,閔歡心中一動。
過去的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她腦海中回放。
她想起兩個人花廊的初相遇;
想起小媳婦板磚照她腦門拍過來時,江南的救命一腳;
想起去給伊茉交住院費時,收費的人告訴她,已經有人簽單時的詫異;
想起被人砸店鬧事時,他的及時出現;
想起聽說自己想寫作,他帶著自己跑到山上找慧明接店的情景;
想起大雨那天,司機有事時,兩個人被丟在半路的車上,四目相對時的心電感應;
想起在積水麵前,他濕了鞋子襪子,托抱起自己放到樓台的場景……
回憶起和江南過往相處的一幕幕,閔歡心頭漸漸變暖了起來。
雖然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他卻給了她如兄如父般的嗬護與幫助。
他從來隻有付出,從來沒有問過收獲,更別說利用。
想起這些,閔歡的憤怒,變成了深深的愧疚。
怎麽能就因為他昨晚的反常,就去這樣懷疑他呢?
這樣,也太傷人了?
說好的心意相通呢?
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胡亂猜疑罷了?
就像當時懷疑陳野一樣。
總以為他和很多異性都有曖昧關係,但最後戴娜和阿珠的退群,反過來告訴她,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胡亂揣測而已,事實上,她擔心和在乎的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
隻是她習慣於用世俗的眼光,自以為“大部分男人都好這一口,女人送上門他怎麽可能會拒絕”,並且,她還把“自以為”的這些,當成真相,來折磨自己,誤會對方。
正是這樣的“自以為”,導致自己誤會了陳野這麽多年。
麵對江南失望的眼神,閔歡意識到自己錯了,她不能再重複這樣的模式,否則,失去的不光是陳野,也不光是江南,有可能是任何可能成為她伴侶的那個人。
不能重複過去的錯誤思維,是她此時此刻,給自己的警告。
“我可能剛才有點敏感,是不是傷到你了?對不起啊。”閔歡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在寂靜的氛圍中,主動認起了錯誤。
隻是,她的臉有些紅。
聽到閔歡認錯,江南這才從窗外收回目光,他走到閔歡跟前,用熱烈的眼神望著她,說道:“我知道,有些問題,你還沒有想好,這個時候讓你陪我去電視台,對你來說,要承載很大的壓力,這些我都懂。但我和你交往是真心的,如果你以後想清楚了,那就順理成章成為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到最後改變了主意,選擇了他人,我不在乎出麵幫你澄清。
聽江南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閔歡內心雖然對上電視仍然忐忑,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小聲說了句:“你去給電視台回複吧,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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