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瘋子

  袁叔站在牢房前，望著即將對墨永鴻揮下匕首的墨昭，神色間充滿了憂傷。


  他知道殿下所恨的來源，如果殺了眼前的鴻王，殿下就能找回自己話，他會毫不猶豫的讓殿下動手。


  可事實是，隨著屠戮之饒增多，曾經那個真無邪的殿下，已離他越來越遠。


  殿下變得殘酷，暴戾，變得越發控製不住自己。


  他不知道殺掉鴻王會怎麽樣，但他起碼知道，鴻王可以作為他們最後的籌碼，也可以吊住殿下的最後一絲心神。


  鴻王活著，比死了要有用多。


  “袁叔，你來做什麽？”


  緩緩放下匕首，墨昭眼中的暴戾如風卷殘雲般收斂，眨眼間，便已風平浪靜。他回眸對袁叔微笑，眼底一片純淨。


  他沒想到袁叔會突然過來，他明明，沒有帶他的。


  因為他發現，袁叔近來愈發喜歡插手他的事，甚至阻撓他的決定。這樣的行為很不好，他也很不喜歡。


  “殿下，巫族供奉已經山上了。”


  袁叔鄭重的道：“他們雖不是人多勢眾，卻個個武藝高強。您若繼續放任下去，明兒個這未央山還跟不跟您姓，恐怕都不一定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觀察那位南蠻公主。


  冷靜，周密，處處心謹慎。即便對方極討厭殿下，卻依舊耐著性子，寬以待人。她這般做，看似好話，實際上卻是在蠶食他們的控製力。


  “您知不知道，如今下麵有不少人認為，那位公主殿下比您更適合領導他們？”


  “我知道。”


  墨昭讓匕首重回刀鞘，回答的輕鬆極了。


  夏以琳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算他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卻也知道對方在做些什麽，又有什麽目的。


  她不過是在分化他的勢力，甚至想從外另行培養傀儡罷了。


  “既然你知道……”


  “那又怎麽樣呢？一個匪窩而已，袁叔，這兒可不是我們的家。你知道的，我們最終是要回到北蒼，回到帝都金鑾殿去的。”


  打斷袁叔，墨昭笑著答道。


  他似乎根本不把眼前的一切放在眼裏般，輕鬆自在。以至於後方渾身是血是墨永鴻，都覺得他不可理喻，簡直瘋到了家。


  “他們的目標是誰？是我那親愛的九弟和弟妹。而我要回去，也必須越過這道坎兒。既然他們會互相死磕，我們又何必參合呢？”


  走到袁叔麵前，墨昭拍了拍他肩頭的灰塵，胸有成竹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將山寨給他們，讓他們為我們征戰沙場，再反過來向九弟透露情報，引得兩方不死不休。最終他們兩敗俱傷，苟延殘喘。而我們清理戰場，皆大歡喜。這樣，不好嗎？”


  罷，墨昭已越過袁叔，緩步走向地牢之外。


  在走之前，他還對墨永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是在告訴他，一定要好自為之似的。


  站在原地，望著墨昭的背影，袁叔是沉默的。


  因為渾身是血的殿下回去，恐怕便又有一個年輕女孩兒，要因此而喪命了。


  “保護這樣的瘋子，值得嗎？”


  袁叔要走，可身後卻傳來了一聲冰冷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