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又見老夫人

  難道是他？“我不想見他！”她幾乎沒有考慮就斷然拒絕了。“不是他，是他的祖母，龍老夫人。”是的，龍老夫人已經隨著他到了巴黎，並住在自己在巴黎的某處莊園裏等著她。林雨紅登視著他：“她怎麽會來法國？她為什麽要見我，難道你——”看著杜維奇臉上不自在的表情，她已經猜出了龍老虎熱為何而來了。她還真是不消停啊！果真是生命不息戰鬥不止啊！林雨紅的心中騰起了一股怒意。她對杜維奇擅作主張向龍老夫人揭露小羽的身世而憤怒不已，抿著唇，她一言不發地轉過身，不理會杜維奇的叫喚，頭也不回就走。杜維奇可說是急得冷汗直冒，他可以了解她為何如此憤怒，但是誰又能了解他為難的處境呢？“林小姐。”他追上她，急欲向她解釋：“你請停下來，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我們之間無話可說。”她冷冰冰地說。“我知道我不該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小羽的事告訴了老夫人，可是，我也是出自一番好意。”他解釋道。“你的好意我受不起！”林雨紅停下腳步，雙眸充滿了怒意地注視他道：“雖然我丈夫去世了，但是誰也無法改變小羽是他的女兒的事實，我不希望你打擾我的生活，你不再是我們的朋友了。”女人一旦頑固起來比男人更勝一籌，杜維奇現在體驗到了。“林小姐，我為我的擅作主張向你道歉，隻是，我希望你可以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聽我解釋--”不打了個他說完話，林雨紅冷哼一聲又繼續往前走。杜維奇不放棄地緊追在後，但不管他說什麽，她都不予理會。逼不得已，他隻好拋出龍老夫人這個殺手鐧了--“林小姐，龍老夫人的時日不多了，而且她現在抱著虛弱的身體，趕到法國來，就是想見一見她的曾孫女！難道你就忍心看到一個老人抱憾而逝嗎？雖然她曾經對你做出了一些傷害的事，但那些都是過去了，現在她隻不過是個時日不多的垂垂老人而已！”果不其然，他的話還是打動了林雨紅，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她承認，她對龍老夫人沒有好感，但是她一想到剛剛與丈夫的天人之別，連丈夫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這難道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嗎？畢竟，小羽身上流淌著龍家的血脈，滿足一個垂死老人的一眼願望，貌似也不是什麽好過分的要求。“你說什麽？”“老夫人這兩年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她心腦血管都出了問題，雙腿又癱瘓，加上年老，使得她目前的情況更壞，若不是隨時用高昂的藥物保住，隻怕……但是為了要見到你和小羽，她硬是不顧我的警告，搭乘了好幾個小時的私人飛機前來，如果你執意不肯見她的話，我怕她這次真的會承受不住了。”對了，上次，因為自己的魯莽，害得龍老夫人癱瘓在床，這次……她曾經對我是很無情，但是，她畢竟已經是個老人了……是個老人了……林雨紅的內心十分糾結起來……杜維奇見她沉默不語，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於是乘勝追擊道：“其實，這兩年老夫人對你的態度起了很大的變化，她開始變得關心起你來了，雖然你同她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她至今對你的名字都可以隨口叫出，要知道，老夫人是很難叫出除了家人之外的其他人的全名的……”叫出林雨紅的全名是真，但是說關心林雨紅，那絕對是杜維奇撒的謊，目的就是為了軟化林雨紅的心的。“不管你和天翼之間有什麽不愉快，但是你不要否認老夫人是小羽的曾祖母，是你兒子林宇的曾祖母，難道你真的狠心不讓小羽見到她的曾祖母嗎？”林雨紅一下子想到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一個親生兒子叫龍林宇！想一想兒子應該已經八歲多了吧，到如今她還沒有聽到兒子叫她一聲媽媽，這才真是人間第一大遺憾啊！“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一想到兒子，林雨紅的意誌就開始動搖了。“我是個外人，我是沒有權利幹涉這件事的，但是作為老夫人的主治醫生，站在這個立場上，我不得不向你提出這樣的要求，因為我不希望老夫人抱憾而終，我相信你也和我一樣。”看著林雨紅仍舊猶豫，杜維奇也隻有采取哀兵政策了——“林小姐，就算我求你好不好？”“你……”“拜托了！”他對著她深深滴一鞠躬。……在法國鄉村一處環境幽美靜謐的古樸莊園裏，躺在臥床上的龍老夫人見到了她期盼不已的曾孫女小羽。情緒激動的她，像害怕一放手就會失去似的，緊緊地將小羽擁在懷中，還不斷地向林雨紅道謝：“謝謝，謝謝你，謝謝你帶著我的曾孫女來見我……”也許是親情的天性使然，也許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喪父的悲傷，懵懂的小羽雖然與老夫人素未謀麵，但也一點都沒有怕生，她隻是呆呆地隨著老夫人擁著，一雙眼睛默默地一會兒打量著林雨紅，一會兒打量這龍老夫人的臉。即便這這樣，也使得龍老虎熱開心萬分。“我終於可以向天翼的爺爺交代了，就算現在就讓我死去，死在這他爺爺的酒莊裏，我也算是安心了。”“老夫人……”林雨紅最害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她知道老夫人是絕對要讓小羽認祖歸宗的，但她是不情願的啊！她隻是出於對老人的同情才帶著女兒來見她一麵的。“雨紅--”龍老夫人第一次對林雨紅這樣親切地稱呼她：“你怎麽還如此見外呢？你該改口叫我一聲奶奶才是啊！”她對著林雨紅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她已經同意了杜維奇醫生的建議，在心裏認了林雨紅這個義孫女了。“不，老夫人，我和藍寄希結婚了，我已經是藍太太了，還有小羽，她姓藍。”她知道自己的話對老夫人十分殘忍，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和龍天翼有任何瓜葛了，經曆了這麽多的變故，她已經深深體驗到了龍天翼的絕情了。如今的她，

  對他沒有愛也沒有恨了，隻有陌生。“胡說！”龍老夫人在這一點上是堅決執拗的：“小羽身上流的是我龍家的血，她是我龍家的一員，誰也不能否認，她怎麽可能姓藍！”“老夫人，你別激動，你這樣會嚇到小羽的。”杜維奇眼見氣氛逐漸僵硬，忙出來救場。“杜維奇，你來評評理，我說的有錯嗎？”龍老夫人喘著粗氣問。杜維奇一臉無奈地看看老夫人又看看林雨紅，眼前這兩個女人都是倔強的，真令他左右為難。不過，他還是比較支持老夫人的說法，畢竟這對林雨紅來說絕對是有益無害的。她既然死了丈夫，一個女人拖著一個孩子該會有多艱難，這是可想而知的。再說，現在老夫人心甘情願認下了她，她不但可以改變自己未來的生活窘況，而且還可以和女兒在一起生活，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嗎？“林小姐，藍先生已經去了，你為何還如此頑固呢？就算為小羽的將來著想吧，小羽是龍家的骨肉是不爭的事實，你又何必讓她流落在外呢？就讓小羽認祖歸宗，我相信老夫人一定會給你一個圓滿的交代的。”杜維奇用眼光詢問老夫人，老夫人忙忙點頭。“對，我會讓你以我的孫女的身份在龍家存在，本來你的祖母就是我父親的義女，我們兩家其實本身就是有淵源的……”龍老夫人想起了柳青青，沒有再說下去了。哎，怎麽說，眼前這孩子也是故人之後啊，當初我為何就如此那般地刁難她呢？龍老夫人的心裏湧出了一絲悔意。“不！我不會答應的！”林雨紅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又成了龍老夫人口中的“古人之後”了，但她覺得自己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施舍，她有能力將自己的女兒撫養長大，所以她斷然回絕了老夫人的好意。“沒什麽好說的，就算藍寄希已經不在人間，但誰也不能讓我改變決定。老夫人，謝謝你對我的厚愛，雨紅在此謝過。但是小羽是我的女兒，她是屬於我的，我不會將她交給任何人！親原諒我的不懂事！”說著，她伸手就要抱回女兒，但是龍老夫人卻死命地緊緊抱住小羽不放。年幼的小羽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雖然她並不反感這位講她緊緊摟住的老婆婆，但她也被這裏的怪異氣氛給嚇住了。“小羽，跟媽媽走！”林雨紅前來拉小羽的手。“不！不！不要帶走我的曾孫女！”老夫人突然放聲大哭。見到龍老夫人大哭，小羽也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場麵一下子就失控了。為了害怕出意外，杜維奇趕緊上前扶住龍老夫人，安慰她，對她做必要的安撫，並隨時準備著……見到老夫人如此，林雨紅幾乎要為自己的殘忍而心軟了，但是她也有苦衷，她再也不想自己的將來與龍天翼牽扯在一起了，實在是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為了害怕自己會心軟而改變決定，林雨紅急急抱起了女兒，不敢再多看老夫人一眼，轉身就朝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