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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生死結

  三位美人入攝政王府已經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而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足以發酵一些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等入府三個月有餘,王爺未曾踏入我們的居所,王妃也未曾安排我們去伺候王爺,這是何道理?”


  “不錯不錯,我們都是高居官職府裏的千金小姐,如何能被這樣對待。外頭都道王妃是個賢良淑德的,誰知道不過是麵子罷了,分明是在戲耍我們。”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那位王妃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侍女,跟在王爺身邊少說十多年了。這情分我們是比不上的,而且王爺納妃那五年裏,又何曾納過妾?恐怕都是那個假仁假義的王妃在作怪。”


  議論紛紛的正是那三個美人,她們從初到王府的忐忑不安,到羞澀等待,再到現在的氣憤交加。


  高門出才女,才女大多有些清高,有些唯我獨尊。更何況她們身居王妃月夏之下,當了妾室,而那王妃在她們眼裏又是一文不值的貨色,這樣的想法自然是會壞事兒的。


  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攝政王府的後院便亂了,三位妾室暗中動手腳,掩人耳目的竟將月夏給推進了湖裏。可是縱使她們如何的掩人耳目,這裏到底是攝政王府,在葮愁與的管轄範圍之內。


  而那湖水不淺,直直的沒過了月夏的頭頂,她在湖裏喝了不少的水,醒來之時已是三日之後。


  那日葮愁與震怒,府中上下被罰了個遍。


  三位妾室麵對葮愁與的盛怒強詞奪理,她們並不了解葮愁與的真性情,他同外邊所流傳的溫文如玉、溫柔敦厚並不同,他盛怒時是要命的。


  三位妾室以為,身後有身居高官的娘家護體,她們會安然無恙的,即便是攝政王想要處置她們也該掂量掂量著看的。


  然而,一道令下,葮愁與溫和的看著她們,笑意淺淺的,大約是在嘲笑她們的無知。


  聽說三位美妾被打了三十大板,血染紅了她們的衣裙,月夏不過是躺了三日,她們大概會在床上躺三個月,或許更久……


  “這件事王爺有些莽撞了。”


  醒來的月夏聽說了三位美妾的懲罰,不由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可以容忍其他,唯獨牽扯到你不可以。”他沒有要了她們的性命已經是他顧全大局的考慮。


  “事已至此也無從改變,那三位大人可有說什麽嗎?”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阻礙了葮愁與的計劃。


  “妾室以下犯上,本王未拿他們是問如何教養的女兒,他們又敢說什麽。”說罷,葮愁與已經不許她繼續問下去,“你不必擔心這些,這是本王考慮的問題,你隻要好好的養身子便可。”


  那三位大人自然不敢說什麽,但人心最難捉摸。


  隻是他們的確是觸到了他的逆鱗,月夏是他的逆鱗。


  被他視為逆鱗的月夏有些憂心,那日湖水的確傷了她的身子,她雖是魔女,但那三個女子的心思她並未放在眼裏,沒想到她們會突然對她動手。她自小不會水,現在便落下了虛弱的症狀。


  伽陌突然被召回中舟,女蘿也去了啟嶺城,她現在也是無可奈何,無計可施。


  ……


  攝政王這一方大概是出現了內鬥,從朝堂上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人心散亂,略顯浮躁。傷了人心是葮愁與做過的最蠢的一件事情……


  這樣看來,太子一派的勝算又多了一分,加上玄德帝這陣子病情反複,前幾年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吊著命,這幾天已經開始折騰起來了。有人說這是回光返照,有人說太子繼位在即……


  眾說紛紜之下,還是沒什麽結果。


  卻說玄玄一直在天居裏等著子車明弦歸來,子車明弦說有法子恢複他的術法,他需要回巫族去拿巫族的一個寶物。已經有所期盼,玄玄的心裏便有些著急了。


  “嘖,已經第十天了……”她撐著頭,無心看書,一日一日的數著日子。


  “大神,你是在數日頭玩嗎?”悉夢一臉疑惑的看著玄玄啪嗒啪嗒敲擊桌子的手,眸光隨著她手指的動作晃動。


  “我在思考大事情,不要打斷我惆悵的心情。”玄玄繼續撐著頭,做出一副高深來。


  唔,不知為何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悉夢十分聽話,立刻噤聲,手裏拿著毛筆吃力的練字。她人長得小,手也長的小,拿著毛筆更顯力不從心。她倒不是以後要做什麽大文豪,隻是先練著玩玩,沒事兒找事兒。


  天居裏這兩個,大的做沉思狀,小的練字十分認真,前邊宮裏是傳來了一個噩耗,有關玄德帝的噩耗……


  哦,玄德帝還沒有死,他也是個命硬的,即便身子已經完全的敗壞的慘不忍睹,他也能撐到至今沒有斷氣。不對,聽說是已經快斷氣了,隻是頃刻間的事情。


  滿股子藥味兒的寢殿裏,宮燈點了零星的幾盞,殿裏有些昏昏沉沉的。


  一幹大臣跪在了遠處,相冷和葮愁與站在床頭,禦醫在床邊戰戰兢兢的診斷。診斷的結果是玄德帝不久便要駕鶴西去,這不久有些委婉,指的是今日日落之前。


  相冷看著玄德帝病得毫無血色的臉,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好不嚇人。


  但相冷不怕,這該是為母妃和族人大仇得報的一天,但他已經沒有絲毫的感覺。說到底玄德帝不過是個沒腦子的幫凶,真正的主謀或許是葮愁與,或許是葮愁與身後的魔族。


  “殿下可是在傷心?”


  “皇上纏綿病榻數年,我以為這是一種解脫。”他不悲不喜,如同麵對一個陌生人。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冷漠……


  “他解脫了,你死去的母妃和族人又該怎麽辦呢?”


  “若是你倒台了,府裏的攝政王妃又該如何?”


  “本王不會輸。”


  “本宮會讓你認輸。”


  兩人低聲暗鬥,龍榻上的玄德帝是悄悄的沒了聲息。他看上去去的安詳,昏睡了這麽些年,到底是連眼睛都未曾睜開過。


  禦醫戰戰兢兢的將食指伸到了他的鼻息之下,而後是悲痛一聲,“皇上薨逝!”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眾臣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哀痛,一陣狂風吹開了窗戶,夾雜著白色的花瓣,卷起了龍床上的紗帳,吹得龍榻上的玄德帝散亂了一頭白黑相間的發。


  風中似有妖異,跪在殿裏的群臣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頭,竹墨執著拂塵上前護住了相冷,直到風止,一切似乎歸於平靜。


  吹亂的紗帳緩緩落下,窗戶輕輕的帶上,唯有滿地的白色花瓣預示著那場風並不是空穴而來。


  “啊啊!”


  方才替玄德帝診治的禦醫驚恐的聲音,隻見已經被判定為死亡的玄德帝倏地睜開了眸子,眸子幽黑的似一道深淵,望進去仿佛是預示著死亡的顏色。


  他緩緩的坐起了身來,曲起一條腿,手搭在曲起的腿上,披散的白黑相間的長發遮住了他的臉,但眾人還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玄德帝並沒死!

  “孤,睡了多久了?”玄德帝揉了揉自己的頭,轉頭看向了他們,他看過葮愁與,看過竹墨,最後視線落在了相冷的身上。“太子,你看到孤似乎並不高興。”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是沉沉的,帶著幾分冰冷的磁性。


  那雙本該是死氣沉沉的眸子,莫名的叫人害怕。


  相冷看著眼前的變故,他不是玄德帝!


  “皇上突然醒來,實在是驚悚。莫怪大家都被嚇壞了。”竹墨拿著拂塵看著玄德帝,他心知肚明麵前的這一位是誰,卻拿他無可奈何。


  他如果有異動,這位一定會立刻殺了相冷。


  “確實,孤病了快五年了,方才有個庸醫說孤薨逝了……”他的聲音不善,藏著幾分扭曲的調調。他穿著白色的儒衣,一手撐在枕頭上,一手搭在自己曲起的腿上,一個簡單的動作,帶著攝人的氣勢。


  跪在龍榻邊一臉驚嚇狀的禦醫立刻回神,大呼冤枉。


  方才他確確實實探了皇上的脈象,又探了他的鼻息……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既然是庸醫,留著自然是沒什麽用處的。攝政王,你說是不是?”他的視線落在了葮愁與的身上,葮愁與辨不清敵友,此時也是懵圈的狀態。


  “皇上安然無恙,實乃玄國的幸事。”他謙和有禮,倒不急於表態。


  一時間,寢殿裏安靜了下來,玄德帝看著他們,暗自笑了起來。“一個個都不把孤當一回事兒是不是。”


  這誠然是個眾所周知的事實,但突然醒來的玄德帝給人慢慢的危險之氣,跪在那兒的群臣低下了頭,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皇上能夠突然醒來,想來也是禦醫診治有功,他有何罪之有。”相冷上前一步,定定的看著他,那雙眸子比之玄德帝更加冷上一分。


  他不管他是誰,就不允許他來破壞這一切。


  “好一個何罪之有。”玄德帝點了點頭,那蒼白如紙的麵容自黑白相間的長發中顯露了出來,“相冷,你可知你犯了什麽罪,還不跪下!”


  氣氛冷然,玄德帝的話語竟是從未有過的氣勢十足。


  “本尊以為是誰,原來是皇帝小兒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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