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很詭異
嘖,不就是剝蓮蓬嗎,這兩人真是好生的膩歪。
聽到這兒,玄玄是嗤之以鼻,隻是嗤之以鼻之後她便意識到事情的詭異之處。
她慢慢走近,白茫茫的一片之中,一對登對的少年少女坐在溪頭,溪頭荷葉荷花茂盛,輕而易舉便能夠到其中的蓮蓬。而俊男靚女坐在溪頭,更有一種十分養眼的感覺。
人對,景對,天氣也十分的有情調,可謂天時地利人和。
隻是這山上哪來的溪頭,哪來的蓮花蓮蓬,哪來的俊男靚女,而且那俊男靚女還是相無桁和蓁嫿那對苦命的。
“別急,裏頭的蓮心還沒處理掉,會很苦的。”少年伸手製住了她往嘴裏放蓮子的動作,話語間有些寵溺和笑話她的意思。
少女覺得自己鬧了個笑話,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兩人坐在一處倒也十分的甜蜜,玄玄站在那裏有些疑惑,卻又無法接近他們,難道是要她來看一出虐狗的戲碼?
不過看現在的情形,相無桁和蓁嫿應該是剛剛同對方暗生情愫,那青澀年少的模樣看上去活力十足,而且兩人動作之間也是十分的純情。
蓁嫿是在山裏長大的,對外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她像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讓許多自詡有身份地位的人看不上。不過她身懷玄幻之術,也從不讓自己吃虧,隻是礙於相無桁的麵子,她很少付諸瑕疵必報的行動。
“外邊可真好,無憂無慮,可比那四四方方的院子自由多了。”蓁嫿吃著相無桁給她剝的蓮子,連蓮心都經過了處理,有了好吃的她的心思更加輕鬆了,臉上的表情很是愜意。
“那我常常帶你出來玩吧。”相無桁何嚐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隻是相氏一族是他的職責所在,而他舍不得說出讓她離開的話。
“那好啊。不過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帶你去落花穀瞧一瞧,那裏是我成長的地方,真正的風景如畫,景秀非常。穀中有一大片的風鈴草,有我住的竹樓小閣,還有一片天然的熱泉沐浴……”她說得眉飛色彩,說話間便將相無桁剝的蓮子給吃完了。
待吃了最後一顆,她才驚覺相無桁一顆都沒吃。
相無桁好笑的看著她有些尷尬的模樣,也沒說話。
蓁嫿已經站起了身來,小嘴還細嚼慢咽的嚐著蓮子的滋味兒。
“那個,我再去摘一個蓮蓬。喏,那一個長得挺大的,蓮子也十分的飽滿……”說著,她傾身過去,踮著腳尖便伸長了手去夠。
也不知道是她手短還是距離估算不足,愣是踮著腳尖便晃悠著身子,情形岌岌可危。
這時,一隻胳膊伸了出來,牢牢的勾住了她的腰身,這才讓她免於掉進水裏。
“你小心些……”
“就這樣,你就這樣抱著我,我就能夠到那棵蓮蓬了。”說著,她繼續往蓮蓬的方向使勁兒,如此這般竟也將蓮蓬給順利的折了下來。“喏,這次我剝給你吃好了,很公平的。”
她拿著蓮蓬坐在了原處,開始研究這個看似簡單的活計。
兩人相處簡單,十分的和諧。
畫風一轉,落在了一個看上去極為華麗的府院裏。
蓁嫿獨坐秋千,晃晃悠悠的搖著,自己靠在秋千上神色走遠了。她正在發呆,這樣深思的表情並不適合她,她應該是屬於快樂的一方。
直到一雙大手握住了秋千的繩子,穩定發力的推動秋千,坐在上邊的蓁嫿才堪堪的回過了神兒來。
她轉頭,臉上露出了笑容來,“相無桁,我剛剛想到了一個好點子!一定能幫你度過這個難關的。”
“原來你一直在想這個啊,那麽說來聽聽吧。”相無桁站在她的身後,見她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他輕輕推動秋千,嘴角也是不禁莞爾。
蓁嫿連忙興致盎然的將自己的計劃大致說了一遍,說罷,一臉期待的看著相無桁,似乎是在說‘我是不是很厲害,如果厲害就誇獎我吧’的表情。
“如此說來我們是想到一處去了,看來我也是很聰明的。”相無桁笑了,自從蓁嫿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他臉上的笑意是越發的迷人了,笑容是越發的多了。
“……”他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誇自己呢?
“唔,原來這就是談情說愛嗎。怪膩歪的……”玄玄站在那兒看著,似乎除了看他們談情說愛她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倒不是會她真的想要看他們談情說愛,實在是她的步子根本挪不開,不知道是什麽力量在牽引著她,讓她覺得十分的被動。腳下的一雙鞋子似乎被粘住了,如何都抬不起腳來。
想著,她索性是將腳從鞋子裏抽離出來,這樣的法子竟也可行。
“……”她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
她赤著腳往四周轉了轉,白茫茫的一片,霧氣深重的同時仙氣也是越發的濃厚。她不由的屏住了呼吸,眸光在四處掃著,不經意間發現了什麽。
樹葉堆積之下,似有一個人被覆蓋在下邊。
她走了過去,手中的折扇輕輕一掃,落葉紛紛而起,露出了那人的身形來。看身形是個男人,頭發被她方才折扇一扇,便亂七八糟的幾乎遮住了他的麵容。
她又揮著折扇扇了扇,那人是被她給扇醒了。他掙紮起身,一雙綠色的冷眸看向了玄玄。不知道是身體虛弱還是如何,見著了玄玄的麵容,他竟是半跪在玄玄的麵前。
“我認得你,你是那個……那個曾經在女蘿手下救過我的妖怪。”是那時在玄德帝的寢殿裏,女蘿想要偷襲她,這個被相冷派來的妖怪保護了她。
如此說來,相冷應該也在附近才對。
見她似乎是在往四周張望,那妖怪搖了搖頭,他看起來十分的虛弱,好生生的妖怪被折騰得有氣無力的。他大概是受到了這些妖氣的影響,所以看上去病懨懨的,毫無氣勢。
“你且先下山去找個地方緩一緩,等我找到了你的主子自然會去找你的。”玄玄揮著扇子在他的頭上點了點,讓他恢複一些氣力。“你可別運氣不好遇上什麽麻煩了,快些下山吧。”
那妖怪點了點頭,晃晃悠悠的走了。
這可怎麽辦,小冷雖然是人身,卻早已入了妖道,見那妖怪被反噬得如此厲害,可見她家小徒兒也是岌岌可危了。
想到這兒,玄玄不免心急如焚。
這個臨界山越發的詭異,處處透著不尋常。似乎是仙氣在掩蓋著什麽……
再抬眼看去,屬於相無桁和蓁嫿的畫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風習習而來,風似乎帶來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
一個像野獸一樣齜牙咧嘴的家夥,不是她的小徒兒是誰!
“相冷!”玄玄大喝一聲,心裏又驚又氣,還不待她采取什麽行動,那行為怪異的人已經將她撲倒在地。
落葉濺起一層又一層,玄玄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徒兒雙眼猩紅,嘴裏竟還長出了稱之為獠牙的東西。
“你……”
失去了意識和理智的相冷低頭,長長的獠牙擦過她的脖子,濕潤的觸感似乎是舌頭的溫熱。
玄玄氣急,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這一拳打得又狠又準,相冷軟軟的倒在了她的身上,太陽穴那裏更是留下了一個烏青的痕跡。
玄玄氣急敗壞的推開了他,他軟軟的倒在了落葉裏,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沒用的蠢徒兒,竟然被妖怪給反噬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頭疼的看著他。
最後她還是拉起了他的一隻胳膊,吃力的將他拖行。這樣下山肯定是不現實的,別看蠢徒兒生的單薄,還挺沉的。
將相冷拖行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個勉強能夠容身的山洞,一個十分簡陋的山洞。
弄了些幹燥的落葉堆積起來,倒也比直接躺在地上強上許多。
又伸手在洞口布了道結界,這才心安了許多。
她蹲在相冷的身邊,見他露出的兩顆尖牙蹙了蹙眉頭,實在是太影響整體美觀了。用折扇戳了戳他的胳膊,相冷沒什麽反應。
“蠢徒兒,你是怎麽回事兒,為何讓自己置於險境之中呢。還以為你挺聰明,卻來了這麽個奇怪的地方。”玄玄的心裏有些惆悵,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已經偏離了她的最壞打算。
為了避免再發生相冷失控的情況,她將相冷給捆了起來,才剛剛將他給捆好,相冷便迷迷糊糊的說冷,一個勁兒的說冷。玄玄不理他,她還生著氣呢,他若是凍死了倒也省事兒。
然而她想得挺美,相冷睡夢中便輕而易舉的繃斷了身子,伸手便準確無誤的將她給拉進了懷裏,抱住之後拜年立刻安靜了。
玄玄錯愕不已,這小子是在耍她的吧。她是寒性的體質,就是表麵意思的寒性,根本沒有取暖的功用。
然而相冷是安靜的睡了過去,呼吸均勻平和,不同於方才的隨時要變身的模樣。
玄玄終歸是個大方寬容的師傅,也是怕將他給凍著了,她索性將自己變成了一隻毛茸茸的狐狸,有些氣結的趴在他的胸口讓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