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遭雷劈
她歪頭,見他側著身子,正壓著那受傷的胳膊。便是這樣他睡得也很熟的樣子,沒有絲毫被壓到傷口的疼痛不適。不過玄玄是看不下去了,她大概是有強迫症吧。
伸手將他的身子擺正了,這才滿意的下了床。
將半開的窗戶完全推開,玄玄做了個呼吸空氣的經典動作,這一覺睡得十分的暢快,讓她立刻滿血複活了。
“大神,小殿下,你們醒了嗎?”外頭傳來了悉夢撓門的聲音。
玄玄伸了伸懶腰,她是睡醒了,不過小冷嘛……她回頭看了看床榻,看了看被被子裹成蟬蛹一樣的相冷,咧嘴笑了。
她推開門摟住悉夢的肩膀,十分的豪邁開懷,“走,我們先下去弄點東西吃,你小殿下恐怕還要再睡一會兒才行呢。”總歸一時半會兒是掙不開那蟬蛹一樣的被子的。
果然,她們吃到一半的時候,相冷才姍姍來遲。他已經收拾妥當了,一襲墨藍色的袍子,特別的玉樹臨風。配上那毫無表情的俊顏,十分的高冷傲嬌。
“睡得好嗎,小冷。”
玄玄讓人上了一副碗筷,十分客氣的給他夾了青翠的蔬菜,又配上鮮嫩可口的魚肉,在鋪上一層白切雞,足以體現她這個師傅對他的疼愛。
“胳膊疼。”相冷伸手護在自己的胳膊上,一雙墨眉蹙了蹙。
“這就是你側睡的代價。”玄玄搖了搖頭,“而且昨晚怎麽就同為師擠一張床了,你小時候可沒這麽黏人的。反倒是現在長大了,反倒是一副小孩子模樣了。”
“沒有房間了。”
“……”這是什麽爛梗哦。
用完了飯,他們再次踏上了歸途,一路上繼續走走玩玩,隻等玄玄和悉夢玩夠了再認真的趕路。
一路上能夠聽到各地百姓對太子的美譽,無非是闡丹之事被快速的處理了,獲得了不少的讚譽,民心自然向往。
然而,皇宮裏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情,這件事迅速傳播開來。
昨天夜裏,神女所在的天居裏被一道天雷擊中,天居裏身為神坻竟被那道雷劈得四分五裂,好好的宮殿一夜之間被毀於一旦。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神女不知去向,讓人猜測神女是不是隨著那道天雷一起消失了。更有甚者猜測,神女恐怕是做了什麽忤逆天地的事情,所以才被一道天雷懲罰,以至於屍骨無存……
無人知道的是,昨天夜裏,北渚兮在廢墟上站了一夜,那雙眸子泛著無盡的黑暗和毀滅的欲望。他站在驚雷不斷的黑夜之下,雷聲在他的頭頂炸開,他靜靜的站在那裏,身上帶著毀天滅地的戾氣。
皇宮裏,朝堂之上,眾臣都知道玄德帝這幾日心情不好,可以說是十分的詭異。倒不至於對眾臣喊打喊殺,但那微妙的氣氛考驗的是人的內心,內心的恐懼比任何形勢的恐懼都要來得可怕。
這樣的詭異延續到了太子回朝,玄德帝的心情似乎從陰鬱轉到了陰天。
天居裏。
玄玄回到了天居裏,麵對那一片廢墟她已經有所心理準備。
北渚兮這個神經病十分的狠辣,將天居裏毀得十分的徹底。一眼看過去,已經看不出天居裏原來的模樣,連帶院子裏也是沒有一點點完整的地方。
“真的如傳言所說的,是天雷所致嗎?”悉夢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北渚兮那個大魔頭恐怕是想把我也一起劈死了事兒。”還好她跑得快,否則搞不好真的被他給玩死了。
一想到這兒,玄玄便頭皮發麻了,好久沒有和北渚兮打交道了,她都有些生疏了。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是一點也不想接觸北渚兮這個人。
“大神,總有辦法複原的吧,否則我們要去哪裏住……”
“露宿街頭不至於,不過天居裏是神女的神坻,絕對不能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玄玄站在那裏,閉上雙眸,雙手似柳枝一般來回的交纏舞動,她的指尖露出了淡淡的靈光,靈光匯聚成了富有生命的靈念。天居裏的一牆一瓦、回廊秋千、石雲桌和蓮湖慢慢的呈現出來……
院子裏獨有的小道,生長的花草慢慢複原,呈現出了同以往毫無差別的景象。
主樓漸漸的重建起來,別致中不乏它的氣勢……
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現……
“哇,大神太棒了!”悉夢拍著自己的手看呆了,呆過之後她已經興奮的跳了起來。
不愧是他們的大神啊,功力如此深厚!
天居裏重現,動靜兒不小,引得不少宮人遠遠的圍觀了這一壯舉。他們看到後紛紛跪了下來,認為這是神靈現身,不可褻瀆不可不敬。
終於,天居裏重新現身,以一種嶄新的姿態。
“北渚兮以為難得到我嗎,他太小瞧我了。”
玄玄走在熟悉的回廊上,不過北渚兮此舉到底是惹怒了她,以為她玄玄是好欺負的嗎,都欺負到她的老巢裏來了,不回敬回敬他,她玄玄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大……大神,我的桃花樹呢?”
興奮過頭的悉夢乍一冷靜下來,瞧著少了什麽的院子頓時驚得魂兒都要飛了。
隻見院子裏本該長著一棵桃花樹的位置,那裏隻剩下了一個大大的深坑,已經長得十分粗壯的桃花樹卻是不翼而飛了。
“小妖,你能夠感覺到它的所在才對,它是你的本體啊。”
對於桃花樹的消失玄玄並不感到意外,相反的她很慶幸,慶幸悉夢的本體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從得知天居裏被毀的那一刻起,她便疑心悉夢的本體並沒有受到傷害,相反的,她的被人給保護起來了。
否則以北渚兮那神經病一樣的性格,又怎麽會單單放過一棵桃花樹呢?
他是摧花之人,可不是惜花的君子。
聞言,悉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站在回廊上,努力的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似乎已經有所感知。
“大神,我感覺到了!”
“好,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找你的本體,我去找北渚兮算賬!”
……
悉夢很久沒有單獨行動了,此時她按著心中的指引在皇宮裏摸索著,直到摸索到了一處偏僻的居所。似乎是皇宮裏最為偏僻的所在,四周麽見到人影兒,倒是十分適合她辦事。
她小小的身子翻進了宮苑裏,貓著小小的身子往裏頭去了。終於鎖定到一個房間之後,她便開始犯難了,她是就這麽光明正大的推門進去呢,還是上房揭瓦從上邊進去。
不過她並沒有猶豫太長的時間,屋子裏頭已經傳出了一道聲音,“進來吧,推門你總會吧。”
這聲音十分的熟悉,正是伽陌那廝的聲音。
聽到熟人的聲音玄玄不再糾結,她直接氣勢洶洶的推開了門,隻是氣勢洶洶進去之後她是傻眼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躺在床榻上一臉生無可戀的伽陌。
“你這是怎麽了,小烏鴉?你是被雷給劈了嗎?”
“如你所見……”
伽陌憂鬱的抬眼,一張俊美的臉是有些發黑,是真的發黑,被雷劈過的那種焦炭黑。
“北渚兮把大神的天居裏給劈了,連帶著把你也給劈了嗎?”悉夢走到了床邊,一臉關懷的看著他,如果那關懷中少一些套路多一份真誠,伽陌應該會很高興。
“唉……這事兒說來話長。”伽陌躺在那兒歎了一口氣,語調中帶著幾分詩人情懷,“小樹妖,爺又救了你一次。難道你上輩子是拯救過世界不成,才讓爺一次又一次的救你於危難之中,這才不僅險些把爺的命給搭上了,還把爺獨一無二俊美的臉給搭上了……”
“呃……”
“你不要說話,你一說話準得讓爺吐血,爺還是不要找虐為好。”
於是乎,悉夢張了張小嘴是沒發出聲音來。
她看到桌上有水便倒了一杯遞到了他的麵前。
伽陌看了看她手裏的水,別開了頭,“爺不洗臉。”
“……這是給你喝的,你要是想洗臉我這就給你打水去。”
“水難道能把爺臉上的東西洗掉,能還爺那張俊美白皙的臉嗎?”
“不管你的臉是黑還是白,都得洗臉吧。”悉夢有些無語的看著他,“而且我覺得你現在挺好看的啊,可比你是小白臉的時候好看多了呢,特別的男子氣概!”
看著伽陌那張小黑臉,悉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些話來的。見他一臉憂傷的模樣,她便想著安慰安慰他,這些‘睜眼瞎話’也就說得十分的順溜。
伽陌也有被悉夢這番花言巧語說動的時候,便也不反對悉夢打水給他擦臉了。
“小樹妖,你要好好的給爺擦臉,不許趁機對爺圖謀不軌哦。”
“……”悉夢一臉問號的看著他,隻是給他擦了個臉而已。
隻是到最後她才明白並沒有這麽簡單,伽陌被雷劈過的痕跡不僅僅是在臉上,他的身上到處都是。特別是散開了領子的胸口處,那裏也是淡淡的焦炭色,而且混合著血肉模糊的可怖。
“小烏鴉,你要看大夫才行啊。”
“說你傻吧,你還傻得很可愛。你忘了嗎,爺是妖怪,隻要修養一段時間便可以恢複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