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跑路去
靜謐的山腳下,三個人的局麵有些詭異。
玄玄瞪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玉麵小娃娃,真是不聽話,讓她的麵子往哪兒擱。
“你竟然收了他做徒弟,可還記得相冷才是你的徒弟。”竹墨看著那玉麵小娃娃,神色有些不悅。“本道說的都是事實,他的確是魔族北渚兮的轉生,你作何感想。”
竹墨神色收斂了很多,十分認真的模樣。
“你何以確定北北就是魔族魔君,不覺得太荒唐了嗎?這小娃娃的一條命是我救下來的,他是人是魔我怎麽可能會沒有察覺。”玄玄並不大相信竹墨所說的,北北是她救下的,相處近兩年的時間,對此她還是有信心的。
“事實就是如此,雖然荒唐了些。”
的確荒唐,神族神女收了魔族魔君做弟子,還有比這更加荒唐的事情嗎。
“小道士,你不要在這裏亂說話,你我應當知道,北渚兮早已魂飛魄散,又何來他突然轉生一說。”北渚兮留有一縷魂魄的事情隻有她知道,即便是竹墨也不可能有所察覺。
“玄玄,事情究竟是如何,你心裏清楚。的確,當年是我利用了你,以至於你對北渚兮抱有愧疚心裏。可是他到底是魔族魔君,害了多少人,做了多少的喪盡天良的事情。所以,即便隻有一分的懷疑,我也必須付諸行動。”
竹墨看著玄玄,一副他什麽都知道的神情。
玄玄卻是一點也不心虛,在竹墨的麵前,她永遠不需要心虛,因為她不需要對他解釋些什麽。
“我心裏清楚些什麽,我隻是膩了玄國的那些恩恩怨怨,陰謀陽謀,你們就不能安生一點嗎?非要撕破了臉,大家都不好受。”她覺著,竹墨是來故意找茬兒的吧。
兩人對話,氣氛不大好。北北迷糊著坐在原地,手裏還抓著玄玄的衣裳。
他一雙眸子瞧瞧玄玄,又瞧瞧那個竹墨,一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的樣子。
“為今之計還有一個辦法,如若他的確是北渚兮的轉生,就會被本道的桃木劍所傷。如果真的是本道弄錯了,本道自會離開這裏,絕不透露你的行蹤。”竹墨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桃木劍,聽起來是個好交易,可惜玄玄才懶得搭理他。
“不必試了,你請回吧。”
可是,坐在她身旁的北北是疑惑的看著那柄桃木劍,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好玩的東西。他鬆開了玄玄的衣裳,小手悄悄的摸上了那柄桃木劍。
見沒人阻攔他,他索性是把桃木劍拿了起來,這劍很輕,讓他揮在手裏當做玩具一樣。
玄玄蹙了蹙眉頭,這個小娃兒還真是調皮的很。
竹墨看著,悄悄的催動了桃木劍上的符咒,那是降妖除魔的符咒,如果這個北北是北渚兮,一定會被重傷。
“師傅師傅,這個好好玩,摸起來是熱的……”
北北揮著桃木劍小短腿跑到了玄玄的跟前,那純淨無暇的眸子中透出了幾分新奇,明顯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
“這有什麽好玩的,還給怪蜀黍,為師明日親自給你做一柄木劍。”玄玄撐著頭看了看竹墨,她當然知道這小道士不可能會平白無故讓北北那道這柄木劍,恐怕有什麽後招。
“哦。”
北北乖乖巧巧的點了點頭,揮著木劍便向竹墨走去。隻是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裏的木劍杵著地麵,然後斷了!
北北被摔得有些疼,手裏還拽著木劍劍柄,雙眼水盈盈的坐起了身來。“師傅,疼……”
“……”玄玄看了看竹墨的臉色,他的臉色果然是有些黑了。
這桃木劍算是竹墨降妖除魔的利器,沒想到會被這個小娃兒給弄斷了。不,該說他是故意的嗎?
北北到底是沒有哭,拿著手裏半根桃木劍走到了竹墨的身旁,“給你。”
竹墨的臉色不佳,不過到底是對北北露了笑臉,但他是笑裏藏刀,結果折斷的木劍之後便拽住了北北的小手。隻見北北的小手隻是有些發紅,大概是方才摔倒握緊木劍所留下來的痕跡,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怎麽可能?”竹墨有些不可置信,北北是個氣性很大的小娃兒,立刻抽出了自己的小手同玄玄告狀去了。
“師傅師傅,這個人好奇怪,很沒有禮貌。”北北一副‘我很不喜歡他’的表情,嫌棄十分明顯。
“那我們要不要教訓他一頓。”玄玄小聲問道。
北北搖了搖頭,“師傅恐怕打不過他……”
“……”她怎麽可能打不過竹墨,隻是懶得同他交手而已。她用力的揉了揉北北的腦袋,又檢查了他的身體,見他並無什麽異樣便放下了心來。
她見竹墨還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對他說話便不客氣了,“驗也驗過了,看來並不是你猜測的那個結果,事實證明小道士你可能真的老了。且回去好好修煉修煉再說吧。”
現在這般結果,玄玄一定是不會相信他的,所以他還是先行離開,再從長計議為好。
“玄玄,我曾經雖然利用過你,但不會害你。所以,你好自為之吧。”
竹墨走後,玄玄立刻開始收拾行李,此地不宜久留。
她私心裏是不相信竹墨的,雖然他長了張讓人不忍懷疑的嘴臉。但她到底是在他手上吃過虧的,有種一朝被蛇咬的既視感。
“北北,快去背上你的小包袱,我們去遊山玩水。”
北北很聽話的去了,把自己的小包袱抱著。
玄玄則立刻傳了一封書信去律山書院,信上大體意思是她去找元鬆子了,準備和他一起遊學。少則三四個月,多則三五年不會回來。當然,這隻是個借口而已,她的本意是躲開竹墨,躲開可能已經在路上的相冷。
當律山書院收到這封信的時候,玄玄已經帶著北北跑遠了。而眾學子則是猜測玄玄喜歡他們的大師兄,所以等得不耐煩了,要親自將他捉回來。
這個猜測得到了強有力的肯定,一直對玄玄避之不及的六小貳是懨懨了好幾天。
當然,這些玄玄都不知道,這時她同北北已經出了季城,目標是一直西行,走哪算哪。
竹墨不知玄玄對他的警惕性已經到了這樣的境地,一轉眼的功夫便不見了她的人影,連帶她帶著的北渚兮也沒了蹤影。
而玄國已經兵臨離國邊境,開戰就在一線之間。
而魔族的人也悄悄的潛入了離國,四處尋找魔君的蹤跡。
“相冷突然決定攻打離國,而且國師竹墨也來到了離國,可見魔君的確就在離國的某一處。”
夜裏,伽陌吩咐人馬在離國各地尋找著,自己則同女蘿商量對策。
“伽陌大人,有沒有可能君上已經蘇醒過來,可是刻意收服了我們派出去的鬼魅,目的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存在。”
“極有可能,或許君上和神族的玄玄在一起。”他就不怕玄玄再殺他一次嗎?
……
九月初,離國之危,敵國兵臨城下,雄赳赳氣昂昂。然則,敵軍隻圍不攻,駐紮城牆之外。
離國之滅亡,不分天時地利人和,旨在時間。
離國之中,人心惶惶。
奈何離國君主實乃草包,麵對玄國的圍城之舉,他拿著酒樽笑道,不以為意,“那玄國小兒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我泱泱離國何懼!”他歪著身子,倒在美人堆裏命人向駐紮城牆之外的玄國下了戰書。
此舉,天下嘩然。
兩國之間孰弱孰強,恐怕也隻有這沉溺於酒色,荒淫無道的離國君主不清楚了。
而,有人猜測玄天帝突然舉兵攻打離國實則是為了一位美人兒。那美人兒就在離國君主的皇宮裏,名為諾熙,是位世間少有的絕色,妖而不媚,豔而不俗,嬌而不膩,冷而不淡。
“要說啊,也是美色誤人。那位諾熙美人兒美名遠播,也是一個月前才到了我們離國,玄天帝後腳就準備攻打我們離國,不是為了美人兒是為了什麽……”
說這話的是茶樓裏的說書人,他將這件兩國開戰的大事說的一愣一愣的,好像真的是為了美人才開戰的一樣。
“不對啊,照你這般說,玄天帝若真是為了美人,當初那美人可是流落到辭國去了,而後是辭國送給離國君主的。如若如此,為何當年玄天帝沒有讓辭國大禍臨頭?”
“小兄弟,這你就不知道吧。那時,玄國的神女娘娘可還在宮裏約束玄天帝,玄天帝就是看在神女娘娘的麵上也不會如此好戰。可是呢,如今神女娘娘閉關近兩年了,在這兩年之中,那玄天帝可曾消停過?”說書人如何能讓旁人質疑他,當即說出了其中內情。
“這樣說來,這些生靈塗炭都是那神女娘娘造的孽?”那人剛說完這話,腦袋上便被蘋果給砸了一記。“唉喲,誰打我!”他捂著頭四周掃視了一遍,隻有眾人驚異的看著他,卻未見可疑之人。
他疑惑的坐了下來,“唉喲!”一枚蘋果再次準確無誤的著落到了他的頭頂。
“到底是誰!快給本少爺出來!”他立刻跳了起來,被驚嚇到的眾人奇怪的看著他。
“小兄弟,你沒事吧?”說書人看著他神神叨叨的,“我這樓裏大家可都是來聽書的,你可別是來搗亂的吧。你若是覺得我說得不好,不聽便罷了,何必裝神弄鬼的。”
“你們難道沒看到嗎?有人用蘋果砸我,看看,就是這兩個蘋果!”那人頓時跳腳了,撿起地上的蘋果就要理論。
眾人卻是盯著他,一副‘此人多半有病’的眼神,他手裏分明是兩粒花生米,當他們是傻瓜不成!
“這……這,怎麽會這樣?剛才明明是……”他看著手心裏的兩粒花生米,剛才明明還是兩個蘋果,怎麽會……難道真的是他眼花了不成。
然後那人被轟出了茶樓裏。
造孽?造孽你妹啊造孽!
彼時,玄玄就在這茶樓裏,她摸著花生米嚼得脆生生的,心裏有些憤憤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