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大結局
陌生又熟悉的玄國。
其實玄玄對玄國沒什麽熟不熟悉的說法,她呆的最多的地方是皇宮,是被‘圈養’著長大的。雖說她是養出了‘散養’的性格,這大約是一個意外。
不過她對玄國的各色美食十分的熟悉,畢竟也是吃遍了玄國美食的人。猶記得,還是相起君老頭兒在時,他對她不可謂是不寵,寵得沒有底線。
她時常埋怨宮中飯菜吃久了也就那麽回事兒,自此之後,她的麵前再沒有出現過重複的菜肴,之後某一天她才知道那都是相起君讓人從民間搜羅來了的。雖然她那時很沒心沒肺,有的菜肴不合她胃口是一口也不動的。
現在想起這些,很有感觸。
“在想什麽,唉聲歎氣愁眉苦臉的。”察覺到她的異樣,北渚兮將剝好的蝦放在了她的碗裏,一雙漂亮的鳳眸看著她。“若是在這裏不高興,我們換一個地方可好?”
玄玄搖了搖頭,嬌美的小臉沉靜的美感,“下雨了……”
果然,酒樓外邊是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方才有些陰翳的天氣更加的陰沉了,透著些許惆悵和憂鬱。
“說起來,從前下雨我都會想到你。即便身處層層洞府之中,但一旦下雨我就會有感知,雖然我閉關的那幾百年大多都是在想著你,不過下雨會想起一些同你有關的開心的事情。”
開心的事情,或許是同她的初見,她天真而嬌俏的容顏,清脆而真誠的聲音。或許是開始期待她的到來,期待那清清淡淡的一眼對望。
“唉,你是在同我表白嗎?”
玄玄歪了歪頭,神色有些淡淡的。
即便蓁嫿神女就是她,她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蓁嫿神女,心裏還是會有那麽一點不爽快。
“還不樂意了。什麽時候你能無時無刻的同為夫表白,為夫自然是洗耳恭聽。”
說著,北渚兮將剝好的蝦給吃了,有點賭氣的意味兒。
玄玄撇了撇嘴,看著自己碗裏堆成小山一樣的蝦仁,心思微微一動。不就是說好聽的話哄人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正襟危坐,一臉的正色,“那我要開始說了,你要洗耳恭聽。”
聞言,北渚兮認真的看著她,眸子裏是掩藏不住的點點笑意。“為夫倒要聽聽你是不是要把我說成一朵花兒來。”
“噓~不要破壞我此時浪漫的心情。”玄玄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對你動心挺早的,現在細細想來大約是在你灰飛煙滅的時候,我還挺傷心的。畢竟前幾天才強吻過我的家夥突然死在了我手裏,感覺並不那麽痛快。何止是不痛快,我記得我的心還刺痛了一下,似針紮進去的一般。你灰飛煙滅幾日之後,我反倒是平靜了,費心聚齊了你的一縷魂魄,想著送你去轉生之後,這樣應該能夠減輕心中的刺痛。”
“是嗎,真的有用嗎?”
“說起這個就很紮心了,我最後還不是落在了你手裏了。”說起這個玄玄有些憤憤不平。
“你好像不是很心甘情願的樣子啊。這到底是在表白還是訴苦?”北渚兮有些哭笑不得。
“我去!我表白你都聽不出來的哦,剛才的話通通收回!”
“玄玄,我愛你。”
這一聲‘我愛你’並不突兀,而是自然而然的。
其實,她這兩天也在整理自己對北渚兮的感情,整理出了對他感情的起始。雖然覺得還挺驚奇的,但不得不承認,她似乎是在很久以前就被他打動了……
或許比她所以為的還有更久一些……
“我同你說了那三個字,你怎麽說?”
北渚兮笑看玄玄,他真的很希望從她的嘴裏聽到那三個字,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見玄玄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突然,她的臉色變了變,像是突然被什麽給驚擾了。
“客官,您的豉汁蒸魚來了。對不住啊,兩位,做這道菜花了一些功夫,所以來晚了。”隨著一道濃鬱的異味,是店小二招牌式的笑容。
他將手中的豉汁蒸魚放下,便立刻退下了。
說起豉汁蒸魚,這是玄國的一道特色菜,香味很特別。確切的說不是香味兒,而是臭味。雖然不是讓人無法忍受的惡心的臭味兒,但還是有人一聞到就會嘔吐不止。
但這道菜卻是玄玄挺喜歡吃的一道,但她現在的神色完全不對。
終於,她看著那道蒸魚,捂著自己的嘴幹嘔了起來。
很不對勁兒,這味道不是她討厭的味道,為什麽會突然控製不住的想要嘔吐,而且還是停不下來的嘔吐?
這一番嘔吐折騰,讓玄玄臉色煞白的,身上也沒了什麽勁兒。
北渚兮顧不上許多,抱上玄玄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酒樓裏,心急如焚的抱去了醫館。
他們的到來讓醫館如同蒙上了一層冰霜,寒氣冰人。老大夫提著膽子為玄玄診脈,真是奇怪了,他問診多年,還沒有遇到這樣的一對夫婦,長得賞心悅目的,這男子卻是要結冰了一般。
“玄玄,沒事的,大夫在這兒……”
見這男子握著自己夫人的手倒是十足的溫柔,語調輕柔的一聲一聲的安撫著。
“我沒事,隻是胃裏有一些難受,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玄玄有些哭笑不得,他這般,好似她下一刻就要不治身亡了一樣。
大夫一番診治,眉頭舒展,“這是喜脈啊,兩位,快兩個月了。恭喜了,公子要做爹了,夫人要做娘了。”老大夫也是鬆了一口氣,若是這位夫人有個好歹,他毫不懷疑這位公子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玄玄呆了,沒想到自己吐一吐會吐出喜脈來,會吐出一個孩子來。
“北渚兮,都怪你,你害我懷孕了!”玄玄首先給了北渚兮一記拳頭,她還從來沒想過孩子這回事兒呢。
北渚兮終於是消化了這個消息,他笑著應對,捉住玄玄的小拳頭,“是是,都怪為夫,都是為夫的錯,這種錯必需得犯,所以別氣了好不好。”
老大夫見這一對畫風清奇,不由得瞠目結舌。
之後,北渚兮將玄玄抱回了客棧,還買了一些清淡的清粥小菜。
“是那天晚上對不對?我都說了不行了,你還偏要……”
“偏要什麽?”
“你這個禽獸!”
“我記得那天也下雨,雨比這天的大一些,嘩啦嘩啦的下個不停。”
“我去,你不會是個變態吧,北渚兮!”她就不記得那天是下雨還是下雪,反正被他折騰得腦子不大清醒,說起來都是淚。
“因為那晚,玄玄你特別熱情……唔,就像現在一樣。”說著,他接住了她踢過來的腳,順勢將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雙大掌揉捏她的小腿。
“……”玄玄擺了個舒服在姿態,任他伺候了。
她閉目養神,胃裏還有些不舒服。
閉著眸子,她漸漸的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間,北渚兮將她放平在床榻上,脫了她的外衣,蓋了被子。
玄玄雖然已經很困了,但掙紮間還是讓自己清醒了幾分,她還有話沒同他說呢。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眸子,並不怎麽清醒。
“北渚兮,我也愛你啊。”
說完,她似乎是安心了,也不管北渚兮的反應,閉上眼睛安心的睡了過去。
她實在是累極了,不一會兒便睡熟了。
北渚兮將她擁進懷裏,似抱住了此生的珍寶。
……
休息了幾日,玄玄的身子好了很多,反胃害喜的症狀也淡了很多。
她身輕如燕,重新找回了新生的感覺。
“我已經好了,我們今天就進宮去吧。”她可還記得自己來玄國的正事,不是來遊玩的,雖然他們一路上也看了不少的風景,相當於是在遊玩了。
順利進宮,來到天居裏。
天居裏還是那般熟悉,熟悉的回廊,熟悉的花花草草和小道池塘,以及那棵一看就知道不是悉夢小妖的桃花樹。
看得出天居裏還是有人來打理的,十分的幹淨,沒有蒙上一絲一毫的微塵。
“看那,我時常坐在那裏曬太陽,坐在那裏閑來無事看看書吃吃點心,現在想來還是挺無憂無慮的。”
玄玄指著回廊,那裏有美好的回憶。
聞言,北渚兮是走過去坐了下來,“過來,為夫抱你一會兒。”
玄玄失笑,“你才要過來,我帶你去落花穀。”
落花穀,四季如春,一片風鈴草包圍著,風一吹便有如同風鈴一般的悅耳聲響回蕩著,如夢如幻的地方。
風鈴草包圍的地方長了一棵樹,樹長得並不如何的高大,卻是一棵梧桐樹。樹葉茂密,在風的鼓動下如同梳子梳過的長發,十分的漂亮。
北渚兮的眸光微微一頓,尋著那棵梧桐樹看去。
“沒想到真的長了一棵梧桐樹出來,你可以給我雕刻很多很多的簪子了。”
“那你每天換一支佩戴,為夫可以把自己的心刻給你。”
“已經刻進我心裏了。”玄玄認真看著他,見北渚兮麵露深情,她是不厚道的笑了出來,“哈哈,我早就想說這麽一句霸氣的對話了,感覺還不賴!”
“……”北渚兮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將她一把抱住,低下頭就堵住了她的唇瓣。
“唔……”玄玄掙紮,掙紮著是抱住了他的腰。
風鈴草叢,梧桐樹下,是他們交纏的身影。
……
另一旁的竹樓小閣,一雙眼望著,幽深而寂靜。
相冷望著他們,見他們肆意的玩鬧,肆意的相擁親吻。見玄玄燦爛而幸福的微笑,見北渚兮寵溺而溫柔的凝視,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玄玄的幸福,他應當成全。
見他們鬧夠了,他才走了出去。
玄玄轉頭,見身形修長的少年,一襲墨色的衣袍,沉穩不失俊美風采。
他慢慢的走出竹樓小閣,嘴角含笑,沒有絲毫的掩藏,笑容不加任何雜質。
她似乎看到了那個被她救下的六歲小娃,木訥之下是冷靜和固執,也有一顆善良的心。
“歡迎回來。”
相冷道。
玄玄對他笑,“小冷,我把你‘師娘’和未來的小師弟給領回來了。”
相冷看向了北渚兮,神色不變,笑容不變。
北渚兮看向相冷,也沒有挑釁和示威,兩人難得的和諧。
“恭喜玄玄,要做娘了,魔君要做爹了。不過我可不做他的師兄,我做幹爹吧。”
“當然不行,按玄玄的話,你得叫我一聲‘師娘’。”北渚兮一臉壞笑。
“師娘?”相冷忍不住失笑,實在是北渚兮一本正經的說叫他師娘,這般反差……
“乖徒兒。”
“想得倒美,我從未叫過玄玄做師傅,你算是哪門子的師娘。若是算起來,你還算是我的師弟。”相冷翻起了舊賬,翻起了北渚兮還是北北的舊賬。
“小冷說得不錯,乖北北,你當初可是自己拜入我門下的,可不許賴賬的。這樣挺好,你們就以師兄弟相稱,我也樂得做你們的好師傅。”
玄玄這算盤打得不錯。
然而,北渚兮和相冷異口同聲,“拒絕!”
“……”
他們兩還挺有默契。不對,他們這是在嫌棄她嘛!
北渚兮和相冷對視一眼,又立刻別過了頭去。
“兩個幼稚鬼,我先進去睡個回籠覺,你們好好的商量商量。”
玄玄一覺睡醒之後,他們的確是商量出了結果,是結果又不是結果的結果。稱呼還是照舊,沒得改來改去大家心裏都別扭。
“那就這樣吧,你們都散了吧散了吧……”
在落花穀小住一個月之後,在玄玄觀察來,北渚兮和相冷之間的確沒有了什麽嫌隙。相反的,他們時常鬥嘴,讓她歎為觀止。
不過這樣很好,從前的敵對現在的似友非敵。
又是兩個月之後,玄玄終於決定要挪動一下屁股,同北渚兮回到中舟去。
又是五個月之後,玄玄產下一子,名為北玄明月。終歸是認了相冷做幹爹,自此集寵愛於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