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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毒

  這女人一進入女廁,就撲向廁所隔間,砰一聲關上門。


  門外的遙隨即就聽到門裏哇哇地嘔吐聲。


  看來無論多漂亮的女人,喝醉嘔吐的時候都這麽惡心……


  遙歎了口氣,似是遺憾著什麽,然後問道:“您需要幫助嗎?”


  裏麵傳來夾雜著嘔吐的聲音:“不用,留我一個人……嘔~好尷尬……”


  遙隻好轉身離開。


  “那好,您小心,若有需要叫我!”


  再看廁所隔間內,這女人並沒有嘔吐,她隻是一邊偽裝出了逼真的嘔吐聲,一邊從包裏掏出一袋他人喝醉後的嘔吐物,稀裏嘩啦地倒進廁所馬桶,濺得水箱和馬桶圈上到處都是,整個廁所隔間酒味衝天,而後她將袋子疊好收回後,用一段夾雜著幹嘔、抽搐、咳嗽、吐口水的聲音作了結尾。


  當一段專業的口技表演結束後,她掏出一個小圓鏡,伸出廁所隔牆上方與天花板間的空擋,照了照,發現外麵已沒人守著,於是又照著鏡子,蘸著口水把臉上的妝弄花,再拿出一瓶裝著酒的香水,對著身上噴了噴,最後裝作暈暈乎乎的模樣晃出廁所。


  她行走在美容院的走廊上,漫無目的的腳步好像總能拐到一個固定的方向上,迷離的眼神又總能準確從蛛絲馬跡中辨認出她需要的信息。


  沒走任何彎路,她好似巧合一般拐到了東平所在的辦公室,大搖大擺的從打開的門走了進去。


  “你是?”


  東平正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等候下一個預約客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一轉頭,卻發現一個媚眼迷離,仿佛畫著哭泣妝的豔麗女性,邁著蹣跚的步伐向他走來。


  沒走幾步,那女人就自己把自己拌了一跤,直接向他倒了下來。


  東平被嚇得連忙去攙扶。


  那女人一把攥住東平的胳膊,像是怕摔倒,捏的很用力,以此做支撐點重新站了起來。


  她重新站好,看著麵前落地窗外的街道,癡癡傻傻地說:“呀,終於找到大門在哪裏了,我好聰明!”


  東平扶著這女人,差點沒被她身上的酒氣熏了個跟頭。


  “你這是喝了多少……來,來來,轉過來,對,跟我走,出口在這邊。”


  摻著這女醉鬼,東平就像是牽了一隻很久沒出門散步的哈士奇,走兩步就往別的地方拐,很費了一番勁才把她送到大廳。


  這時,大廳裏,遙正接待今天最後一個預約客人。


  “老板,你這是?”


  “來幫忙應付一下這個酒鬼,我不太方便。”


  之後,兩人互換任務,東平帶著客人去接受治療,而女酒鬼則丟給了遙。


  遙讓這女人在大廳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熱水。


  或許是因為吐幹淨了的原因,在這女人喝下熱水後,沒兩分鍾,就清醒了些。


  隻見她捂住額頭,歉意地跟遙說道:“我剛剛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麻煩倒是談不上,但你別怪我多嘴,你應該愛惜一下身體了。”


  “你說得對……哎,往常不會這樣的,今天有點心事,一下酒喝多了,還好遇到了好心人。”


  在兩人又聊了幾句後,這女人晃晃悠悠的起身。


  “耽誤你們好久了,我該走了,這次多謝你和你老板的幫助,以後我會常來照顧生意的。”


  “誒,你……”遙看她走路還是不太穩,想喊她回來再歇會兒。


  “沒事的,我家就在旁邊,幾步就到。”說著邁著“風姿卓越”的醉步,晃晃悠悠的消失在了大門外。


  這邊女人剛走,那邊東平就已將顧客安頓好,開始準備“上藥”。


  突然,東平感覺自己心裏泛起惡心,想嘔吐。


  他深呼吸了一下,想壓下反胃的感覺,卻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於是他懷疑自己想吐是因為女酒鬼沾染在他身上的味道所致,也就沒往心裏去。


  接著,當他剛把“藥水”倒入玻璃皿中,手卻突然一軟,手上的東西乒呤當啷在地上摔成粉碎。


  東平這時感覺症狀更強烈了,不但想吐,頭還暈乎乎的,全身還發麻,手腳都有點用不上力。


  女顧客被摔東西聲嚇了一跳,起身看到東平扶著桌子,不斷試圖深呼吸的模樣,更是花容失色。


  “你這是……不要緊吧?”


  “讓您見笑了……呼哧……我這好像是……呼哧……感冒了?”


  “要不你就休息吧,我下次再來?”


  “抱歉了……呼哧……確實扛不住……呼哧……下次免單……”


  那女顧客也很好說話,一邊說著沒關係,注意休息雲雲,一邊快速離開。


  當這女顧客離開美容院大門後,她從身上掏出了一副耳麥戴上,說道:“老板,我親眼所見,有一隻母狗已經搶到了骨頭。”


  ……


  街對麵的一輛小貨車的後櫃箱中,女酒鬼戴著耳機靠在沙發上。


  隻聽那耳機中傳來東平喘息不定的聲音,將那零散的意思連貫起來,大致是在安慰員工說:沒事,他躺一會兒就好,他小時候也曾經這樣發過燒,反應非常嚴重,像要死了一樣,但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


  女酒鬼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才怪。”


  隻見她慢慢把手上的寶石戒指取下把玩了一會兒,然後一按指環內測,底下突然就彈出一根很細的空心針,一鬆手,空心針又立刻彈回。


  之前她假裝摔倒,用力捏住了東平的手,這根空心針就帶著神經毒素刺入了他的身體,由於針很細,神經毒素又有麻痹的效果,所以神不知鬼不覺。


  下毒後,她還在東平身上口袋中裝了監聽器,以確認後續情況,保證目標徹底死亡。


  她一邊聽著東平那邊的動靜,一邊取下了假發,那大波浪假發下是中長直發。


  她甩了甩頭發,拿發帶紮成了馬尾。


  緊接著她又摸索著取下了脖子上的頸帶,露出……咦,喉結?

  艱難的脫下裙子後,一雙手又顫顫巍巍的摘下胸口的義乳,這人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她”原來是“他”。


  拿出化妝棉,倒上卸妝液,一番塗抹後,風情女郎消失不見,略顯清秀的陰柔男性重見天日。


  聽著耳機裏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恩心裏突然湧現出大量負罪感,以及強烈的自我厭棄情緒。


  他終究還是不能僅憑老師隨口一句話,就斷定這人有罪。


  特別是在他偽裝醉酒女與之接觸,沒被試圖占便宜,反而受到這人的照顧時。


  他感覺他堅持多年的“乂無道”原則,在剛剛可能已經被他自己親手打破……這種自己突破堅守底線的感覺,簡直讓他想立刻自絕。


  他現在不斷在跟自己做心裏鬥爭,心中一個聲音在催促自己拿著解藥,去挽回可能犯下的過錯,而另一個聲音卻在不斷地對他喊著“五百八十萬”和“廢物”,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終究,他還是癱軟在了沙發上,絕望的閉上眼,對耳機中的痛苦喘息聲道了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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