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再遇墨流風
紅鸞殿的黎婕妤大出血，腹中胎兒難保，一個消息鬧得宮廷裏是雞飛狗跳。而林詩妤與其兄的事情也不脛而走，後果不必多說，一個賜了毒酒上了黃泉路，一個被貶為庶民永世不得踏入京都的土地。林詩妤的暢音殿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對蕭錦芸不敬的幾個宮女直接賜死，剩下的人都遣到了別處，繁榮過後，還剩空虛。隻是可憐了紅鸞殿裏的娘娘，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得知太醫院裏有不少太醫被收買，顏以亦一怒之下就殺了好幾個，剩下的人又大多是新進之人，無奈之下，他隻好廣布皇榜，重金尋名醫。饒是這樣，也沒有幾個人敢揭下皇榜入宮醫治。
後來來了一個自稱是郎中的，也有些本事，幾個簡單的過程便將蕭錦芸大出血的狀況止住了，也聲稱大人保住了，但孩子還是要多加照顧。因為蕭錦芸還在昏迷，顏以亦就把那人留了下來，可那人也怪得很，怎麽都不願意接受半點好處。
在蕭錦芸昏迷後的第三日，某個人終於舍得醒過來了。於是……
“你怎麽在這兒？”她詫異地看著坐在一旁正悠閑地喝著茶水的男子，微微抽了抽嘴角。沒記錯的話她隻是暈了過去而已，沒有招惹這尊大佛吧？
“我墨氏祖上還是懂些醫術的，算不上精通，但也不至於拿去與那些個庸醫比較。”墨流風回眸淡淡地笑著，似乎覺得她的反應過於好笑，忍不住又添上了一句，“倒是娘娘，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不知道，讓人甚是擔憂啊。”
“我？”蕭錦芸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沒缺胳膊沒少腿的，不是挺好的嗎？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暈過去之前的場景，她被人推了一下，然後倒了，然後腹部抽痛……腹部？“我……我是不是？”她輕輕地呢喃，反而說不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請娘娘愛惜自己的身體，保護好龍種。”他輕笑著，說出的話卻讓蕭錦芸差點崩潰，連他都覺得這個孩子是那個男人的，那還有誰會相信她？
蒼白著臉頰，她突然感覺心中有股委屈，但她反而變成死死的咬住下唇，將眼淚全部硬生生地逼回眼眶裏：“這才不是他的孩子！”她倔強地開口。
“娘娘，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墨流風一驚，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她說不是，他也相信，但現在的情況可容不得她否定一切。其實，他剛才不過是同她開個小玩笑，試試她的口風罷了。而現在他是真的怕她再生出什麽誤會，講些大逆不道的話來，連忙向她使了個顏色，看了看窗戶，故意正色道：“這話就當我沒有聽到，還希望娘娘以後不要這麽胡言亂語了。”
隨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子，蕭錦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有多麽魯莽。墨流風是個男人，他怎麽會放心讓一個男人待在她的房裏？隔牆有耳！想著剛才的話已經說了，要收回也難，她索性豁出去了，坐在床上，戲謔地望了一眼那男子，盈滿驚慌的聲音高呼道：“我說了不是就不是！這孩子是我的！和他沒有關係！”
“和朕沒有關係？”隨著清脆而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門也被打了開來，顏以亦、顏以素都在門口，連素素看著她的目光都顯得無比怪異。
“沒有！”蕭錦芸投入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中，她發誓，她不是故意要這麽騙人的，隻是因為她想保護好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還有她自己。
“墨大夫，你可以出去一下嗎？”顏以亦青著臉說著，但那股霸王之氣明顯是在說：請你出去一下。
墨流風配得起風流這個詞，勾唇微微一笑便站起來朗聲道：“草民不叨擾皇上與娘娘了，但是還請皇上顧慮娘娘的身子，一屍兩命草民也回天乏力。林美人的孩子是假的，娘娘的這個可是真的。”瞥見他眼底的冷厲，他心知自己對這些事情表現出來的關心太不正常，加上蕭錦芸之前那句“你怎麽在這兒”，怕是已經引起他的誤會，於是又連忙補充道：“草民以前得娘娘相助，怎麽說娘娘也是草民的救命恩人，所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草民並不希望見到娘娘因為草民的醫術不精而丟了性命。”
顏以亦聽到這樣的解釋，臉色才稍稍緩下了幾分，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他的不情之請。房門關上的聲音過後，屋內隻剩下他和那女子兩人，誰也不說話，屬於那種冷冷的尷尬。蕭錦芸無言，她還以為顏以素也會待在這兒，那樣她反而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一大片理由，但讓她獨自對著顏以亦這個危險人物，她想說也說不出口啊。
“與我，無關？”顏以亦打破了寧靜，威脅似的目光在她腹部打量。
蕭錦芸側過臉去，微歎了口氣，的確是與他無關，但她隻能拐著彎說了，如果以後出個什麽事兒，可不能算她是說謊了：“不要，我不要孩子和你有任何關係。這孩子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英雄是孬種都和你沒關係。要麽現在放我走，要麽孩子生出來我帶著孩子走，你自己選擇吧。”她清冷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格外堅決。
“為什麽？”他對她的說辭感到怪異，有些東西如風一般疾馳在他的腦海裏，又很快的消失，讓他沒有辦法辨別這話裏到底隱藏著什麽。
“我為什麽會受到這種危險？”蕭錦芸決定采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招數來說服他，她說的話不會有多少虛假的成分，畢竟對於**的危險，就算她不說他也應該明白，“你的女人到處在爭風吃醋，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也活在重重陰雲中。離開皇宮是最好的選擇，我不喜歡這裏的榮華富貴，我可以過平淡乏味的生活，我也會努力讓我的孩子接受，就那樣簡簡單單也挺好的。不是嗎？”
顏以亦並沒有料到她竟然是因為這些而說出那孩子與他無關的話，心底小小的悸動，他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一手撫上她的腹部，感覺她想躲開，他放低了聲音，擺低了架子說道：“不管這孩子將來在哪裏，他終究是皇家的，難道你舍得讓他們在外麵跟著你一起受苦？”
“難道你舍得讓他們在宮裏勾心鬥角？”在蕭錦芸的眼中，什麽都是浮雲，財富、權利都是過往雲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如果是男孩，他會是西陵國的太子；如果是女孩，我封她為公主。你看怎麽樣？”他抬起手轉而將她摟到懷中，輕聲問著。
“你能保證孩子會安全嗎？別說你了，我想，西陵國曆代以來死的皇子公主並不在少數吧。隻要是在皇宮裏，就會有爭鬥，這是你沒有辦法阻止的。”蕭錦芸微微拉開與男子的距離，她討厭這樣的親昵，因為那不是屬於白易的溫柔，“讓我走，帶著孩子離開。”
他拗不過她的脾氣，但他也不想這麽快就放棄自己的孩子，隻好打著馬哈道：“等等，等把孩子生下來我派人把你們送出宮，這樣行嗎？至少讓我看到孩子的出生。”等到孩子出生，那她想走也難了，天下人都會知道他有孩子，她不可能帶著孩子走到他的視線之外。
她並沒有意識到他的如意算盤，但也想到了一層，這是他的緩兵之計。罷了，畢竟他還是從她給他的選擇裏挑了，他沒有用他的強硬來強迫她已經讓她很滿足了。她沉默著點了點頭，算是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下了。
“我今天想來你這兒。”顏以亦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抱著她在她耳邊說道。
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訕訕地扯了扯嘴角，說道：“可我有孩子。”
“我就抱著你睡，好不好？”他像個討不到糖的孩子，不滿足就不會讓步。
蕭錦芸還想說出拒絕的話，但發覺他抱著她的手在一點點縮緊，明白這是他在給她下最後的通牒，她除了答應還能怎樣呢？但願如他所說，他不會有除了擁抱以外的其他的舉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