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襄王有夢
我還真沒有想到,傅白會找上我,而且這麽快,真是小看了他。
我站起來走到窗邊,低聲笑道:“傅先生,找我有事嗎?”
那邊隱約有音樂聲響,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楚小姐的美容卡的確比我的大衣要值錢,可是,我沒有占人便宜的習慣,尤其是女人,怎麽辦?”
“我無所謂。”
“我有所謂。”
簡直莫名其妙,這男人是把我當成剛動春心的小姑娘了,耐著性子說道:“你要沒有別的事,我還有,先掛了。”
“別呀,楚小姐,明天大年夜,不如我們……”
“抱歉,大年夜是要和家人一起過的,很顯然你不是。”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看著院子裏的一根枯枝,他不是……可我也沒有家人了。
“誰的電話。”不知什麽時候蔣玉沉站在我身後。
我回過頭,“那天在山莊遇到的一個男人。”
我想了一下,看著他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沈雪讓梁洋找的那個人。”
“噢?”蔣玉沉點點頭,沒有多說別的。
我觀察著他的神色,什麽也看不出,其實我想多用幾個信息,來交換我想知道的一些事,但他好像……並不太感興趣。
回到飯桌前吃飯,我琢磨著要怎麽提離開的事,我可不想在這裏多呆,別人不說,光一個司徒玨我就受不了。
還沒有想好,蔣玉沉說道:“明天多買點東西回來,下午都早點回,過年的樣子總是要有的。”
他說著,轉頭看向我,“別忘了你的職責,幫著周嫂,打掃清潔洗衣服做飯。”
“……”我差點被嗆死,他來真的?
“蔣總,”剛一張嘴,他頭也不抬,甩過來四個字堵我的嘴,“願賭服輸。”
“我的意思是,”我清了清嗓子,“這大過年的,您不和回海城和親人一起嗎?春節畢竟是一個很重要的節日嘛。您放心,就算您不在,我也會幫著周嫂,不會偷懶。”
蔣玉沉什麽也沒說,但臉色明顯不太好看,放下碗筷,站起來轉身去二樓了。
嘿……這男人傲嬌的,不吃拉倒,不吃我吃,他不在我吃得更痛快。
司徒玨也一推碗筷走了,抬著下巴直接無視我。
切……都走了才好呢。
倒是景如塵,笑眯眯的一直沒有離開,但也沒說什麽,我試探著問了幾句關於他們在我身上紮針的事兒,他更是四兩撥千斤,滴水不漏。
吃完飯周嫂不讓我收拾,我在廚房裏走來走去的閑晃,直到她收拾完,我才無聊的上樓。
剛走到樓梯口,蔣玉沉突然打開書房的門,對我說道:“進來。”
這臉黑得跟鍋底一樣,想幹什麽?
我心裏有些忐忑,挪進去問他有什麽事。
他示意我坐下,端了一杯茶給我。
我接過看了一眼,淡棕色,有淡淡的香氣,聞不出是什麽茶,握著杯子在手裏輕轉,沒喝。
他點了一支煙,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想提賭約的事,垂著眼睛琢磨著怎麽回答。
其實我也在想,今後怎麽辦,說起來當初進這一行,也是有目的的,錢是一方麵,沒有錢一切都免談,再一方麵就是人脈。
認識人,而且和你之前不是一個圈子的人,走這條路算是快捷通道。
我想做的事太大,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得到,能做到肯不肯幫我又是另一回事,我知道這很難,但相比找朝九晚五的工作,老實上班要容易辦到得多。
說實話,我認識了複玉關,就像看到了希望,他手中權力太誘人,但現在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把我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目標還在,我是肯定不會放棄的,但是計劃需要調整,重新回去跟老賈,還是繼續跟著複玉關,老實做情婦,還是……
我看了一眼蔣玉沉,覺得這一條最危險的路。
他指了指杯子,我腦子裏還在胡思亂想沒有頭緒,下意識端起來喝了,直到喝完,才意識到香氣中有些微苦。
“這是什麽茶?”我問。
“特殊加工過的普洱。”他漫不經心的回答。
“蔣總您逗我呢?”我笑了笑,“我之前在茶樓工作過一段時間,不能說門兒清,但也能嚐得出這不是普洱。”
他吸了一口煙,吐了個煙圈,顯然不屑回答我的問題。
我悶了口氣想出去,屁股剛一離開椅子,他淡淡說道:“完成賭約,我可以幫你達成你想做的。”
我身子一僵,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蔣總,你別逗我了,我有什麽想做的,無非就是錢而已。”
蔣玉沉微眯了眼睛,隔著薄薄的煙霧,透出危險的光。
他有些不爽,但我還沒有做好完全告訴他的準備。
這需要極大的信任,但我現在,不信任任何人。
轉身離開書房,回到房間,把門鎖上,想了想又打開,在人家的家裏,鎖死顯得太知情,何況蔣玉沉那種人,要是想進來有的是辦法,你鎖上了,他反倒會說你是欲拒還迎。
思緒還是亂,連個頭兒都找不到,正在煩惱,手機響了一聲。
進來一條短信息。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人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但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哈,我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個傅白還真是有意思,有點不要臉死纏爛打的精神,襄王……他也配。
剛想把短信刪除,我忽然有了一個主意,這個傅白和沈雪的關係不一般,那天婚禮上的東西,和他也有關係,要想了解沈雪,這個人繞不開。
或者,這也是個出口。
想到這裏,我左思右想,給他回複了一條信息。
沒過多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來電人,急忙接起電話。
“落落姐,你在哪兒呢?”曉曉聲音歡快。
“我……在一個朋友這裏,怎麽了?”
“你不是生病了嗎,那天真是嚇死我了,我本來想去醫院看你,可我爸說你沒有在醫院。”她頓了一下,似乎在走動,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落落姐,我告訴你一件事兒。”
“嗯,你說。”
曉曉聽上去十分激動,“那個……他約我了,他約我了!”
不用說我也知道她說的這個“他”是誰,隔著電話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喜悅。
年輕真好,這樣純粹的愛一個人,真好。
我悶了一會兒,正想找合適的詞兒,她繼續說道:“可是我沒法出去,我爸哪兒也不讓我去,所以……我想問你,能幫我個忙嗎?”
“你想讓我給你打掩護?”我問。
“對呀,行不行,拜托你了……”她哀求道。
傅白是個人渣,我要怎麽跟她說?
我還沒有答應,又有一條短信進來,我點去看了看,裏麵隻有四個字。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