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驚世駭俗
他還以為她擔心,所以才去縣郊尋找,沒想到,她要替他收屍!
如果扇子值錢,是不是要賣了?
白瞎他的感動了,一腔暖情付錯人!
沈飛羽臉色都沉了,眼看她還要說,他連忙道,“行了,你別說了。”
他不該抱有希望,兩人初見,她就訛詐他,掏空他的荷包,壓榨所有的銀兩。
和她比小心思,他的心機,根本不夠用。
或許該說,他沒有心機,而她心思極深,和狐狸一樣!稍有不慎滿盤皆輸,他被賣了,都可能樂嗬嗬替她數錢。
惹不起!
沈飛羽一陣感慨,偏巧手被沈舒一扯。
“二哥,汐兒也是擔心你。不然,哪個姑娘家給你收屍?看到屍體,跑都來不及,趕上去湊熱鬧,當人傻子嗎?”
輕盈一句,聽的沈飛羽五味雜陳,眼神複雜的瞧著妹妹,“你也別說了。”
現在,妹妹和謝汐兒一條船上,完全向著別人了!
也不知謝汐兒使了什麽招數,人心,就這麽被收攏。
他除了感慨,也不知道說什麽。
謝汐兒見他心思深重,沒忍住笑了,“你們今天來,我也不小氣,請你們吃飯。”
說罷,她召來夥計,“一桌酒菜,最貴的。”
菜品酒類,按照最貴的來。
夥計自然高興,他早就看出來了,這位客官非富即貴。
先前還不認識,後來才知道,齊京風頭很盛的謝解元,住在這!
掌櫃知道後特意囑咐,不可外傳,住在這,是瞧得起他們。同時喜歡僻靜,萬不能打擾。
所以,他們裝作不知道身份的樣子,但禮態十足恭敬。
“好嘞,姑娘,您稍等!”
說罷,夥計轉步就要走,快撩起內簾時又道,“姑娘,共有幾位?”
謝汐兒四下一瞧,蠻蠻和小八還沒回來,旋即召來哥哥的書童慶鳴。
“我哥在廂房麽?”
“沈老夫人來時,少爺沒說幾句話,就被柳大人請走了。”
謝汐兒這才知道,柳從謙又來了,為了這名學生,當真上心了。
估計哥哥用完晚膳回來,而小八和蠻蠻……
“慶鳴,和我們一起吃。”
說著,她看向夥計,“四位。”
“好嘞,稍等!”
不一會,三人坐下,慶鳴不好意思,不肯入坐。到最後,還是謝汐兒拽他坐下。
沈飛羽食指輕敲桌麵,一言不發,他到現在,還在想謝汐兒說的那句,替他收屍。
沈舒笑的不亦樂乎,“汐兒,這次我們沒幫忙,你哥完全靠自己!真厲害!如果我哥,也這麽厲害就……”
說到一半,她連忙止住,“我大哥很厲害。”
沈飛羽好氣,偏偏不能說,因為論身手和見解,他確實比不上沈馳。
而謝遠知,能力有目共睹,鄉試第一名,擊敗很多世家子弟。
這次鄉試看似普通,可參加的名門子弟不少,不為別的,就為了雲州。
五品刺史,鄉試還沒開始前,皇上就已授予吏部。
所以,爭奪尤其激烈,就連不問世事的永平侯府,都派二少爺參加了。
謝汐兒發現沈飛羽麵色深沉,打擊太多也不好,索性道,“你二哥也厲害。”
頃刻,沈飛羽眸色驟變,來不及驚訝,他就平常心了。
他不能太開心,謝汐兒這張嘴沒好話,下一句就損人。
所以,他耐心等著她損人,可等了半天,菜肴都上桌了,她還沒說。
怎麽回事?難道她真覺得他厲害?
“我二哥確實厲害,可惜,父親不準他從武。”
沈家曆來從職武官,沈老爺也是。直到沈馳入了禁軍營,沈家才崛起。
謝汐兒秀眉微挑,“為什麽不允許?若是文官,我能理解,可你家,上一代就是武職。”
“誰知道呢?就是不允許,明年,二哥也要參加鄉試了。”
所以,沈老爺要沈飛羽從文。
謝汐兒瞧了他一眼,參加鄉試的,必須要秀才。
所以,沈飛羽迫於壓力,前幾年考了秀才,拖到現在,故意不參加鄉試。
其深意,謝汐兒明白。
忽然,她感念姑母,不插手她的興趣。無論她想做什麽,姑母都支持。
哪怕一個姑娘家去禦馬,姑母也不反對。
一來二去無心插柳,她騎術了得,一場圍獵馬術,皇室眾多子弟,沒人比得上她。
就算當今聖上宇文厲,當年,也是她的手下敗將。
為此,先皇特地下令,命令司衣局趕製紅袍,全是純澈金絲,騎馬而披颯爽不已。
而那件袍子,在貴妃宮,隨著一場大火,早已化作灰燼。
念及以往,謝汐兒忽然笑了,隨即看向沈飛羽,“你之前求我的,我答應。”
這話除了沈飛羽,沒人聽懂。
沈舒驚愣,二哥求什麽了?
“你真的答應了?”
沈飛羽眉頭不停跳著,當初,他軟硬皆施,她不答應。
今天,居然許諾,教他身手!
她師從武界高人,即便不願透露師傅姓名,但他看的出來,極其了得!
就算皇宮禦用武師,也沒她師傅厲害。
他跟著她,若能學習一招半式,嘖嘖!
謝汐兒輕巧一笑,“當然,在我沒反悔前,喝了這杯拜師酒。”
說罷,酒盞推了過去。
沈飛羽毫不猶豫,忙不迭接過,仰頭一飲而盡。
此番,瞧的沈舒眼睛大瞪,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謝汐兒又倒了一小杯,徑自喝下。
她很少喝酒,特別是這一世,滴酒不沾。但她曾經的武師傅說過,在武界,拜師隻認酒。
以酒為諾,才算成立。
她向來說話算數,所以這杯酒,她破例喝下。
酒液入喉,無比辛辣,雙目不禁眯起,整張臉都略略皺起。
好在,她喝下了。
謝汐兒呼了口氣,唇角微揚看向沈舒,“你二哥明年參加鄉試,從此,我就是他夫子了。”
幌子罷了,總不能說她教武功。
東齊文武並重,以男為尊,無論禁軍還是兵營,從無女將。
尋常姑娘家,從不習武,特別是齊京閨秀,躲避不及。
六年前,也就是她趙憐兒,驚世駭俗。
換做旁人,肯定有人點著鼻子罵,你一個女人,學什麽身手?太粗糙了!刺繡女紅才是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