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學的過來嗎？
謝汐兒點頭，沒有過多理睬。
“喝茶沒意思，我們喝點果子露？”
聲音依舊清脆，說著，沈舒換了座位，徑自坐在謝汐兒旁邊。
這個位置，是沈舒的，現在沈舒被迷暈，還未醒來，座位空置了。
謝汐兒秀眉微擰，旋即恢複常色，“我不喝酒。”
上次收沈飛羽做徒弟，破例喝了一小杯，結果醉成這樣。
等再次見到寧世遠，她都不知道如何麵對？
萬一他以夫君自居呢？
“謝大小姐，果子露不是酒，齊京閨秀經常喝，沒人醉過，你放心。”
說著，一杯已經倒下去，遞到謝汐兒麵前。
“齊京閨秀喜歡喝，抱歉，我不是京城人。按照青泯規矩來，我們那不喝。”
謝汐兒再次回絕，更伸手推了杯盞。
沈碧眸色微變，整個人稍稍僵硬，她好話說成這樣，小姐架子端這麽高？
即便她哥任職雲州刺史，也是縣市之流，低沈家一個台階。
她低聲下氣成這樣，卻清高至此。
沈碧心裏不痛快，但麵上不敢多說，仍笑著。收拾好情緒後，她就要出聲——
“沈二小姐，長幼有序，即便你長姐沒來，你也不該坐這裏。”
嫡庶分明，特別是京城，就算嫡長姐沒到，預備留下的位置必須空著，誰都不能坐。
沈碧臉上瞬間無關，旁側幾個庶出姐妹看了，心底紛紛一涼。
這位謝大小姐，麵上平淡無波，不曾想嘴巴挺厲害，三兩句懟的二姐沒話說。
要知道她們沈府，除了長姐沈舒，就屬二姐沈碧最討人喜歡。
祖母每次外出，都帶她們兩個。
“既然你不喜歡果子露，我也不強求。”
沈碧十分尷尬，笑容都僵硬了，最後她眸色一轉，“也不知阿姐去哪了，現在還不來，宴席都要過半了。”
她低聲嘟囔，謝汐兒沒理她，完全當做空氣。
就像沈舒說的，不用太理會，就算沒直截了當說明，她也明白，沈二小姐勢利眼。
沈碧拉不下麵子，隻能坐到原來的位置，隔了一個座位，笑著說道。
“謝大小姐，青泯知州府午宴，你那曲琵琶，彈的真好。”
謝汐兒懶洋洋的回了一個字，“哦。”
“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再次聆聽？”
沈碧這麽一說，其他幾個沈家姑娘也來勁了，“琵琶彈的有多好？比何家那位，還要好？”
隨意兩字，謝汐兒心思微轉，何家？
印象中，何家沒有姑娘會彈琵琶。六年前，琵琶雖是樂器之一，但學的人不多。
品樂以古箏為首，胡琴為輔，又以玉笛為貴，很多姑娘都在學。
隻有她獨愛琵琶，一曲驚鴻調，引領京城。
一時之間掀起狂潮，可那些人，沒有她彈的好，漸漸的失去鬥誌，置之高閣。
沈碧見謝汐兒麵色稍變，似乎有興許，立即道，“就是何大小姐，一曲琵琶，在齊京閨秀中，彈的最好。”
謝汐兒拿勺子的手一緊，何清蓉什麽時候學的琵琶？在京城竟排第一了。
於是，她順勢問道，“何家，大理寺卿府上？”
“是啊，六年前，皇上剛登基那年，燕國來使，何大小姐高台演奏。自此，有了名氣。”
謝汐兒心一沉，暗自冷笑。
所以，何清蓉偷偷學的琵琶，熬到她死了，取而代之。
不過，她趙憐兒不止會琵琶，擅長的東西多了，何清蓉，你學的過來麽？
“那位大小姐，高高在上，我們都不敢接近。不過，她倒黴了，從樓梯摔下，似乎摔的不輕，臉上破了一個大口子。”
一來二去，席間談話轉移，都在說何家。
謝汐兒靜靜聽著，不再出聲，直到宴席結束。
人群散去時，她看向遠處，上首主桌沒人了，大哥隨同沈老爺走了。
她挺奇怪，沈馳不在很正常，沈飛羽這小子，去哪了？
疑惑間，她的手卻被拽住了，扭頭就見沈碧。
“謝大小姐，時辰尚早，去我院裏坐坐？”
“不用，我著急回去。”
說罷，謝汐兒手腕一動，隨即轉身。
這沈碧，以前在謝府，從不主動攀談，這會太纏人。
“我送你出去。”
沈碧不依不撓，堅持迎送。
到府門時，謝汐兒看到了哥哥，瞧麵色，她就知道，哥哥喝酒了。
她快步上前，“哥，我們走吧。”
謝遠知點頭，此刻的他，臉稍許紅，轉目間看到沈碧，朝他笑盈盈的福身行禮。
“謝公子，您慢走。”
謝遠知雙目微眯，很快清醒過來，眼前姑娘，是沈家的小姐。
不一會，他轉了視線，“妹妹，跟上。”
話落，人已走遠上了馬車。
沈碧站在府門前，一直瞧著，直到車影駛離。
她知道，謝家現在不如沈府，但謝遠知考上舉人，得了五品官職，日後有鴻途，潛力極大。
即便祖母疼愛她，可她依舊是庶女，現在到了適婚年齡，骨子裏，她不想做妾。
所以，就算謝汐兒清高，謝遠知不在意，她依然要努力。
齊京貴女，倘若嫡長女，出生就含著金鑰匙，躺著也有好夫婿上門。
庶女不一樣，運氣好點，能嫁個不錯的人做妾。
運氣不好的……
思及此，沈碧呼吸一重，雙目精光微閃。
謝家，她一定要抓住了。
“二小姐。”
忽的，恭敬的嬤嬤聲響起。
沈碧立即收回心緒，笑盈盈的回道，“祖母找我？”
“是，二小姐隨奴才過來。”
今日謝家入府，所有一切，沈老夫人看在眼裏，包括沈碧的舉動。
活了大半輩子，很多事，她看的很清楚。除了謝汐兒，這個女子，她看不懂。
當沈碧進入沈老夫人院子時，謝汐兒已經下車到了客棧。
“哥，你喝了多少酒？”
謝汐兒怕他不穩，連忙上前扶住。
謝遠知站穩了，瞧了眼沈家小廝，“我到了，你們都回去。”
“是，謝公子。”
恭敬一禮，趕車小廝一躍而上，很快走了。
當馬車駛出巷口時，謝遠知搖搖欲墜的身子，立即挺起，毫無醉意。
謝汐兒驚了，“哥，你會騙人了，演的不錯啊！我都被你騙了。”
她還以為他喝了很多酒，要醉了。
哪曾想，剛才那副樣子，完全裝的。
“倘若不裝，再下去，真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