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全場焦點
此刻，檀府中堂
由丫鬟帶領，謝汐兒順著雕花內廊，穿過兩處圓拱門。
到裏麵時，四周奴仆多了起來，高台已經搭起，戲曲舞坊已在準備。
謝汐兒淡淡瞧去，即便一聲不出，也成為場中焦點。
一些閨秀剛從前院過來，看到她與何大小姐正麵較量，氣場更勝一籌，根本不敢輕易接近，離了幾丈遠。
內場的雲州姑娘，各個仔細瞧著，好奇驚歎，更有羨慕。
紅潤白皙的小臉，瑩亮的眸子，優雅恬淡的氣息，仿似不是青泯人，而是京城世家子弟。
“她就是謝家大小姐，謝刺史的妹妹。”
“聽說，謝府很多姐妹，謝刺史隻帶她一人。”
“那肯定啊，她那副樣子，能震住場子，上的了台麵。”
竊竊私語不停傳來，從謝汐兒走出圓拱門，再到入座。
視線穿過閨秀，逡巡四周，她沒看到哥哥。
中庭擺設幾十桌，規模算是大的。
謝汐兒靜靜瞧著，就在這時，一記女子柔緩聲傳來。
“謝大小姐。”
話音落下，謝汐兒抬頭望去。
月色燈籠下，隻見一襲紫裙女子，袖口用金絲繡著雛菊。細細柳葉眉間，以細蕊畫出雛菊，眼角染上瑩片，閃閃發亮。
打扮貴氣，但氣韻雅致，沒有逼人奪目，仿似幽穀花束悄然綻放。
謝汐兒回以微笑，她能猜出來，這位，想必檀府大小姐。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檀歌。”
人如其名，和歌一樣動人。
謝汐兒點頭，“好聽。”
“我哥提起過你，說謝刺史有個妹妹，和我年歲相近。”
謝汐兒細細一想，她隻見過一位檀家少爺，就是檀大公子，好像叫檀澤。
和他妹妹一樣，取名幹淨利落，應是一個母親所出。
“你初來雲州，而我在雲州從小長大。若你不嫌棄，可經常走動。雲州的山水，也是極美的。”
檀歌緩緩說著，聲音很輕，周身氣息越發恬淡。
這種感覺，相處起來挺舒服，沒有嘰嘰喳喳，也不鋒芒畢露。
謝汐兒脆聲一笑，“我怎可能嫌棄？雲州，我確實不太熟悉。”
她上輩子，來雲州的次數屈指可數。何況六年過去，發生巨大變化。
然而，她話音剛落，卻聽一記尖銳的女子聲。
“你在青泯長大，若熟悉雲州，就奇怪了。”
何清蓉幾步到了跟前，直接拉開謝汐兒身旁的一隻，徑自坐下。
身後丫鬟急了，“何大小姐，您的座位不是……”
“怎了？我坐這又如何？”
說罷，何清蓉看向檀歌，笑道，“檀大小姐，我可以坐這嗎？”
檀歌秀眉微擰，其實，她遵母親之令，盯著謝汐兒，以防府內出事。
前院，兩人的較量，她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臨時換了座位，何清蓉在另外一桌。
誰曾想，又跑過來了。
“何大小姐，女子座席，隨您坐哪，您高興就好。”
何清蓉輕盈一笑，旋即又問，“瞧你們有說有笑，關係不錯？”
她故意問道，剛才，不少人在前院。大家都明白，她討厭謝汐兒。
隔了這層，識趣的雲州閨秀都不接近謝汐兒，生怕得罪她。
隻有檀家大小姐，主動接近。
她倒要看看，檀歌怎麽回答？若說關係不錯，就徹底和她為敵。
若說不好，謝汐兒也能明白，有她何清蓉在，休想在雲州有朋友。
她的深意，檀歌自然明白，一時之間有點為難，眸中幾現疑慮。
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卻在這時，清亮的女子聲傳來。
“我剛來雲州，和檀大小姐，不熟悉。關係如何，你長了眼睛，看不出麽？”
說到這，謝汐兒笑的燦爛，“難不成，非要我說你眼瞎？”
最後兩字特意加重，何清蓉呼吸一沉。她真不懂，謝汐兒幾次三番放狠話，哪來的底氣？
就算有個刺史哥哥，但與何家比，就算一隻小螞蟻。
隨便一踩，就死了。
哪來的勇氣，和她光明正大對著幹？
何清蓉不懂，眼神越發幽深，難道無知者無畏？鄉野來的丫頭，沒規矩又狂妄。
檀歌見陣仗不對，連忙起身，故意擠到何清蓉麵前，親自替她倒茶。
“雲州上等碧螺，您嚐嚐。”
茶水沁入，淡雅香氣盎然。
謝汐兒麵前也有一杯，她低頭瞧去，葉片輕小，但色澤鮮亮，是今年的春茶。
雲州除了絲綢，茶葉也不錯，特別是碧螺。
“看在檀大小姐的麵上，我不和你計較。”
何清蓉緩緩說著，執起茶杯的手緊了。
她要在檀府，處置謝汐兒。長得美，人也狂妄，這種禍害不能遺留京城。
思及此，何清蓉眼神陰冷，手握的更緊。
一瞬的變化，盡入謝汐兒眼中，她輕抿茶盞，淡然的視線逡巡幾番。
從何清蓉身上，她聞到了藥草味。想來，開的方子，已經用了。
江郎中的藥量沒她猛，藥效來的不快，但效果綿長。
隻要發作，就是無止境的難受。
謝汐兒暗自一笑，旋即看向遠處，幾十桌人，若當場鬧肚子，豈不啼笑皆非？
今夜，一場好戲。
謝汐兒耐心等著，然而，過了兩刻，宴席還未開始，女眷席已經坐滿，一些男子席也來人了。
唯獨不見知州和太守大人，謝遠知也不在。
檀歌也疑惑了，“按理說，應該開始了，我去瞧瞧。”
說罷，她立即起身，還未走幾步，隻聽遠處一陣腳步聲。
陣仗似乎很大，與此同時，兩排士兵邁步而來。
氣氛越發沉重，所有人都捏緊了手。
怎麽有士兵了？
謝汐兒凝神，輕抿的茶盞不禁放下，寧世遠真的來了。
“下官不知寧遠侯到，招待不周，恕罪。”
太守大人恭敬萬分，手心裏全是汗，一旁的檀大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屬下稟告的那刻，震驚又顫抖，去迎接的路上，腳步都起飄。
即便現在，也沒緩神。
寂靜的夜，寧遠侯三字響亮不已，所有人都聽清了。
頃刻，眾人背部僵直，眼神也跟著發直。
隻有謝汐兒，十分淡然，視線一晃而過，何清蓉麵色完全凝固，而檀歌，筆直的站在桌前。
眾人目光全都凝固了，呼吸仿似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