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開始你的表演
底下議論紛紛，無不驚歎何清蓉的舞步。
檀夫人眉頭擰起，手也跟著握緊了，眼前一切正在昭示，即將有大事發生。
她派人盯著，還是阻止不了。若在別處，她無需擔心，可如今在檀府，如何置身事外？
檀歌神情也肅穆了，荷塘映月這首曲子，她很熟悉，樂譜熟記在心。
起舞就這麽快，到了後處，樂曲高昂靈動活潑，謝汐兒極有可能跟不上。
思及此，她心思沉沉，就在這時，崢——，到了轉音處。
她一下子聽出，有瑕疵！轉音急促了，為了配合舞步，顯得慌亂。
不止檀歌，其他一群閨秀也聽出了。
“謝大小姐技藝不佳，轉音都處理不好，還沒到節奏高昂處。”
“怎麽配樂的？用不了多久，就會亂！”
到時候，手放哪都不知道，隻能尷尬的停下，瞧著何大小姐了。
大家全這樣想，眼裏一連幾變，最後變成看笑話，等著謝汐兒出醜。
上首座位，寧世遠骨節分明的手輕晃酒盞，薄唇微勾，眸底劃過一絲笑。
這丫頭，主意越發多。她的琵琶曲，是他聽過最好的。
倘若她稱第二，這世間，怕是沒人敢第一。
剛才，是她故意引人輕敵，如此一來……
也罷，她想溫水煮青蛙，他奉陪。
於是，修長的手放下酒盞，起落間，又是一個手勢下去。
暗處樹林稍稍波動，片刻後淪為平靜。
高台上，謝汐兒不疾不徐，食指輕落而下，故意比何清蓉慢一拍。
同時，她仔細觀察何清蓉。果不其然，眉眼高揚，仿佛暗算得逞。
此刻，何清蓉心底盡是不屑。看吧，她沒怎麽跳，謝汐兒就跟不上了，看她之後加快舞步！
這樣一來，謝汐兒徹底崩潰，隻能停下彈奏。
不才的名聲就此傳揚，蠢貨一個，在雲州壓根混不下去！
何清蓉越想越歡喜，一個轉步麵朝眾人，露出最大方得體的微笑，緊接著，她就要加快腳步。
笑容越發綻放，最燦爛的那刻……
氣血猛然上湧，腹痛如絞，一來就很猛烈，她根本控製不住，甚至痛懵了。
神情陡然一變，燦爛的笑頃刻扭成一團，還麵向眾人，高高仰頭，月色和燈光直直照下。
底下所有人，瞧的一清二楚，幾乎全都凝神。
“怎了？何大小姐怎麽和哭喪一樣？”
“臉擠成這樣，好醜。”
何清蓉痛懵了，眾人也看懵了，實在不清楚，玩的哪出？
太守和知州大人也不知所措，紛紛看向寧遠侯，卻見他淡定無波，食指極有節奏的打著節拍，似乎挺有興趣。
奇怪，舞跳成這樣，臉還扭曲了，簡直嚇人，寧遠侯竟有興致？
疑惑間，崢——，極其響亮的一聲從高台傳來，一記高音破空而出，頃刻拉緊心弦，仿佛預示什麽。
何清蓉痛的不行了，背已經拱了起來，聽到樂聲後，她整個人僵硬。
她懂樂，知道這聲後，意味著什麽。
極快的節奏，高昂的樂曲，需要她超快的舞步。
她太痛了，根本做不到。
可她在高台上，底下那麽多人，她不能就此結束。
於是，側步時，她故意看向謝汐兒，“你快停下，我要……”
還沒說完，隻見謝汐兒眼角微勾，旋即，雙手極快落下，速度猛烈，完全看不清手指落弦。
何清蓉神色驟變，這是要玩死她！
來不及恨，腹痛直達腳趾，偏偏她還要跳，伸手擺臂包括抬腿，無比僵硬。
瞧的底下眾人，跟見鬼一樣。
“跳的什麽東西？她那表情，太可怕了。”
極其扭曲，到最後，連五官都看不到了。
越是這樣，樂曲越發高昂，謝汐兒手指靈動，眾人視線移轉，目不轉睛的盯著。
“她改樂譜了！荷塘映月，竟能如此彈奏！”
“好好聽！手指起落速度，高手！”
這一刻，大家都忘記了何清蓉，台上一角，彈奏琵琶的妙齡女子，勾心奪魄。月光而下，燁燁生輝。
高台上，何清蓉徹底疼痛，整個人都彎了，她近乎渴求。
“你快停下，我撐不住了。”
何清蓉捂住肚子，額頭全是冷汗，麵色一片慘白，全身都在抽了。
“啊？何大小姐怎麽抽搐了？”
“好好的舞，跳成這樣，跟不上人家彈奏，急了吧？都抽了。”
“她是不是有隱疾啊？你看她抽的，好厲害呢！”
眾人還在討論，隻聽砰——，何清蓉直挺挺的倒下，更是臉朝下，不止臉，整個身子都扭曲了。
崢——，最後一個音符，謝汐兒緩緩放下琵琶，故意越過何清蓉，到了高台前方。
對著眾人，她略略福身行禮，起來時，緩緩一笑，優雅大方沁人心扉，顛倒眾生。
底下男子，目光藏了火炬，瞬間被點燃。
此等仙女，實在吸引人！
寧世遠狹長雙眸微眯，不動聲色的望去，視線稍稍停留，看向幾個目光火熱的男子。
高台上，謝汐兒緩緩走下，越過何清蓉時，她稍稍停步。
這具身子，飄出屢屢臭味，難不成……
沒控製住，拉身上了？
謝汐兒立刻退開幾步，低聲道，“你早說要如廁，我也不為難你，看這事鬧的，還抽上了。”
寥寥幾語，說的何清蓉怨恨極了，卻又無地自容。
她確實……
“你走開！”
何清蓉忍痛說著，旋即就要起身，她必須快點離開。
她身上臭，連她自己都聞了出來。
萬一被人發現，她跳舞的時候，那什麽，她這臉，還要不要了？
於是，她就要起來，卻在半道，再次跌落。
怎麽回事？起不來了！
謝汐兒仔細瞧去，眼尖的發現何清蓉腳踝上一片青紫，而身旁，恰有一根銀針。
除了改良藥方，還有銀針？
莫非是……？
片刻，她看向寧世遠，卻在這時，發現他眸色幽冷。
這時候，她才發現，底下好多男子，一個個盯著她。
謝汐兒暗叫不好，也不管何清蓉，就要下高台。
然而，她才走幾步，突然被一隻細手抓住腳踝。
“你快扶我下去。”
低頭時，她見何清蓉痛意難忍，似乎用盡力氣央求，但這態度，不是請求，而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