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對你窮追不舍
頃刻,謝汐兒腦海閃過一座座金山,她隨口一說罷了,誰曾想他當真了。
若真如此,她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寧世遠的產業,怕是遍及天下。
這禮,太重了。
她的心止不住突突跳著,這一刻,她竟不敢和他對視。
深邃若海的雙眼,仿佛要將她吞噬。
於是,她連忙扭頭,一把推開他,“柳大學士和居易先生來了,我去看看。”
話落,謝汐兒頭也不回,直接跑了,有幾分逃的意味。
寧世遠沒有追,站在原地靜靜瞧著,直到纖細身影離開。
這一世,她在他眼皮底下。同樣的錯,他隻犯一次。今後,再也不許她離開。
“侯爺。”
就在這時,一記暗色身影閃入庭院,不多時,追影疾步走來。
到了跟前,他躬身行禮,肅穆道,“沿線來報,煜王前往柳州途中,有兩方人馬。一則禦林軍,二為禁軍。”
皇宮人馬分為兩隊,禦林軍由皇上一手督管,禁軍則是統領代為管理。
所以,除了派下蕭瑉,皇上暗中另插人手。
這就意味著,皇上已經不信任蕭瑉。
柳州沿線派下那麽多人,深意隻有一個,處置何家是幌子,最終目的清除宇文煜。
所以,一旦探查落實,追影快馬加鞭,親自趕來回稟。
“侯爺,您準備如何?”
寧世遠沒有回話,清冷的眸望著庭院,忽然深邃,低沉道,“六年了。”
六年前,宇文煜年紀尚小,若處置,根本逃不過。
但趙家根基深,朝堂老臣在。何況,宇文煜也是皇室血脈。
穩固朝野坐穩皇位,宇文厲容忍六年。
片刻,寧世遠擺手,字字沉穩,“沿線人馬,進入戒備狀態。一有消息,隨時稟告。”
話音落下,他就見院門處一道玲瓏身影。
於是,他立即轉身,聲音刻意壓低,“本侯要煜王活著回來。”
話音低沉有力,命令十足。
追影能感受到侯爺的認真,他連忙躬身行禮,鄭重道,“屬下遵命。”
話落,黑影極快離開。
而此時,寧世遠看著遠處的女子身影。
今日高台,柳從謙肯定認出她了。到底恩師,跟在身旁多年,兩人定有很多話說。
若他在,難免局促。
思及此,寧世遠幽深的眸忽而清亮,不一會,人已離開。
當謝汐兒進來時,就見庭院內外一片空蕩,就連正廳也沒人了。
她四下瞧著,最終才知道,寧世遠走了。
周遭沒人,柳從謙忍不住了,連忙上前,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似一朝蒼老。
“小憐兒。”
說著,雙手伸出一把握住,唇微張,他有太多問題,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直到笑盈盈的一聲——
“夫子。”
深藏的記憶,這一刻被喚醒。
柳從謙身子微顫,點頭應著,“嗯。”
六年了,沒想到他還能再次聽到一聲夫子。
此刻,謝汐兒反手握住他,“我沒死,過的很好。隻是,容顏已換,身份也變了。你知道,若是以前的樣子……”
說到這,她頓住。她沒有全盤拖出,寄居她人體內得以新生,未免荒唐。
柳從謙連連點頭,他都懂,如果以前那張臉,傳到皇上那,這條命留不住。
趙家的人,幾乎死絕了。
“夫子,我現在叫謝汐兒,我哥哥就是謝遠知。”
聽到最後三字,柳從謙恍然大悟,“他的書法和品文,你教的?”
初次閱卷,那份卷子恰巧在他手裏。言詞中,熟悉感撲麵而來。
“我稍加點撥,也是他自己,悟性高。”
說著,謝汐兒俏皮一笑,“我這點伎倆,都是和你學的,你才厲害。天底下,頂頂厲害!”
調皮的神情,戲謔的話語,一切盡入耳中,柳從謙太想念了。
“你啊,一別六年,還逗我。”
說著,柳從謙眼神有幾分惘然,“小憐兒,六年了,夫子都老了,你還是那麽年輕。”
歲月好像在她身上沒有痕跡,還是十幾歲的模樣。
“我當然年輕,現在,我可是十七歲!”
謝汐兒莞爾一笑,然後迎柳從謙進廳堂。
剛進去,就尷尬了,幾個紅木箱子還放著。
“小憐兒,這是什麽?”
“一些衣服,等會我叫人搬下去。”
說罷,謝汐兒極快走過,拿起茶壺倒了杯清茶,“不比宮中禦茶,也算爽口。”
柳從謙立即接過,“我又不挑剔。”
話落,他連忙低頭喝了幾口。之後,他又放下茶盞,肅穆的看著謝汐兒。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說說,你和寧遠侯,怎回事?”
趙大人早已西歸,趙貴妃也走了。現在,他是憐兒的親人,有些事,他一定要過問。
謝汐兒也不隱瞞,畢竟這事,眾人皆知。
“能怎樣,如你所見。”
頃刻,柳從謙擰眉,“寧家勢力極大,寧遠侯又是寧家子嗣中,能力最出眾的。他待你好,你有日子過。可是……”
說到這,他口氣加重,“你該不會為了報仇,假意接近他?”
如果是,事情就大了!
動機不純,被寧遠侯發現,就是一個死字。
“我沒有假意接近,是他主動招惹。”
謝汐兒神情十分認真,起初,她意識到嚴重性,開始躲避。
但他一直靠近她,就是主動招惹。
“你說他,對你窮追不舍?”
柳從謙十分震驚,寧遠侯啊,不近女色!如今二十七了,身邊就沒女人。
“夫子,你說他那麽大的身份,對一個姑娘這麽主動,那姑娘能逃得了?”
柳從謙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最終又道,“貴氣門庭,長得又俊朗,姑娘家見了他,腿都軟了,哪裏還逃?”
說到這,他開始滔滔不絕,“小憐兒,你消失的六年,正是寧家入京之際。這家族,相當龐大。寧遠侯說一不二,很多人怕他。”
話到此處,他又尷尬了,“就算夫子我,也怕。”
說完,他又覺的沒麵子,偏偏謝汐兒笑了。
“我知道你怕他,在青泯時,我就發現了。”
當時,她就在馬車裏,而柳夫子在車外。
柳從謙卻不知,思來想去,終於明白,“你在青泯時,他就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