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若是她 也可以
說罷,謝汐兒直往前走,幾步後又停下,聲音越發冷。
“若她執意進來,你便說,要留在大地方,就憑本事。攀附旁人走捷徑,不可取。”
一字一語,小廝謹記在心,很快順著原路返回。
謝宅門前,謝蓮依拎著包袱正在等待。
她帶的東西不多,幾件衣裙罷了。就連首飾,也隻帶五柄。
青泯距離雲州遙遠,唯恐遇到劫匪,她不敢帶貴重東西。
所以,用度方麵十分普通,參加詩會那些人見了她,想當然的以為鄉野丫頭。
念及詩會,謝蓮依心情就不平靜。謝汐兒好一番打扮,光鮮亮麗的,若是她,也可以。
思及此,她眸色越深,通過宅門望著裏頭。
九曲通幽看不到盡頭,道路並不寬闊。看來,謝遠知置辦的宅院不過如此。
她還以為做了雲州刺史,能買下很大的宅院。
如此,她進去住,也隻能住客廂,沒有獨立院落。
罷了,她不計較,這裏比不上謝家。她還要討好那對兄妹,台麵上那些,她不講究。
謝蓮依暗自想著,就在這時,腳步聲傳來。
她仰頭看去,隻見去稟告的小廝回了。
於是,她拎好包袱,作勢抬腳進去。
“二小姐!”
小廝急了,快步走出,趕在門外攔她下來。
謝蓮依擰眉,瞧著裏頭,“怎麽了,你不是稟告了?”
說罷,她側步,繞過小廝準備朝裏走。
然而,臂膀再次揚起攔下她。
謝蓮依不悅,眉頭都皺起了,口氣也冷淡,“怎麽回事?為何攔我,難道我不能進去?”
說到最後,她嗤了聲。
她是謝遠知的妹妹,哥哥置辦的院子,她肯定能進。
“二小姐,您說到關鍵了,確實不能進。”
說罷,小廝整個身子擋住她,手往遠處一點,“麻煩您啊,從哪來回哪去。咱大小姐說了,要想留在大地方,就憑本事。走捷徑,不可取。”
刹那,謝蓮依心緒起伏不定。
這叫什麽話!
她走什麽捷徑?偌大的言詬,隻有這裏,是她的家人。
大家都姓謝,她住在這,怎麽變成走捷徑了?
竟派小廝攔她,哪來的道理!
小廝見她麵色陰沉,知她心情不好,但他是長房奴才,又是元家派過來的,和大小姐一條心。
“二小姐,奴才勸您快走。宅子裏全是貴客,您鬧的不好看,唐突了,也是您倒黴。”
謝蓮依一聽,更氣了,聲音都提高了,“因為來了貴客,不讓我進門!怎麽,嫌我丟人?”
說到這,她口氣更重,“我和謝汐兒一樣,都姓謝!我是她妹妹,身份一樣!她嫌我丟人,怎麽不嫌她自己?”
一語落下,小廝麵色沉了,“二小姐,您再胡攪蠻纏,別怪奴才不客氣!”
謝蓮依雙手緊握,指甲都陷入掌心了,渾身氣的發抖。
她就不信了,她今天執意進去,還能不讓她進?
於是,她後退一步,隨即揚手點著大門,“謝汐兒,你給我出來!又不是你的宅院,哥哥置辦的!憑什麽不讓我進?”
太欺負人了!
她身上隻有五兩銀子,如果不住這,雲州客棧很貴。
便宜點的,都要半兩銀子一晚。這點錢,她根本不夠。
難道要她睡大街嗎?
她是謝刺史的妹妹,就算是庶出,也是親人。傳出去,大家全看笑話。
她不管,她一定要住!
“謝汐兒,暗地裏使絆子,你不是好人,給我出來!”
一聲接一聲,特別響亮。
小廝麵色沉沉,徑自上前就要趕她走,卻在這時,一群侍衛從宅內走來。
隻聽——
“帶走。”
清晰兩字擲地有聲,肅殺極濃。
謝蓮依還沒反應過來,左右手臂就被架住,整個人都抬空,剩兩條腿蹦躂。
“放開我!謝汐兒,你竟敢動武!”
很明顯,這些侍衛,全是謝汐兒叫來的,勢必趕走她。
話音剛落,架住她的侍衛速度加快,一把扛著直往巷口奔。
謝蓮依急了,扯著嗓子喊,“救命,殺人了!”
砰——,剛吼完,腦袋就挨了一拳頭,力道太大,直接暈了過去。
“幕統領,這人怎辦,帶去哪?”
幕廣隨意的看著街道,“丟到城郊,嚴密守衛巷口,一旦她踏入,立即打暈丟了。”
來一次打一次,再丟一次,直到謝二小姐知難而退。
總之,謝宅這道門,不許踏入半隻腳。
侍衛聽令,連忙叫來馬車,一咕嚕丟上去。
很快,巷口內外一片安靜。
此刻,謝宅南院。
屋子全部收拾妥當,一人一間,柳從謙和居易先生很滿意。
謝汐兒見兩人點頭,索性說道,“這段日子住下,缺什麽盡管說。”
說罷,她就要轉身離開。
居易先生連忙追問,“丫頭,你這畫,跟誰學的?”
畫這麽好,他很難相信,這麽小的年紀,自學成才。
謝汐兒莞爾一笑,還沒回話,柳從謙就上前。
“你這老頭,人家姑娘都說了,自學,還不信?”
旁人不清楚,柳從謙明白,小憐兒有多厲害。
因為他是夫子,懂小憐兒。可別人不知情,難免疑惑。
原本,居易先生懷疑罷了,現在疑惑更深,“我問丫頭,你著急什麽?難道,她的畫藝,和你學的?”
柳從謙吃癟,他書法極好,畫畫實在沒興趣,這老頭故意的。
於是,他擺手,“算了,不和你囉嗦。”
說罷,他轉步,極快的朝謝汐兒擠眼睛,示意她快走。
偏偏這時候,居易先生輕笑,“柳大學士,你眼睛不舒服,還擠眉弄眼了?”
柳從謙立即恢複如常,他就不明白了,他和居易先生雖認識,但最近一次見麵,也是十幾年前了。
大家都是有名文人,要臉。怎麽突然和他倔上了?
謝汐兒看著兩人,不禁笑了,“居易先生,我的畫藝和誰學的,你真要問,就去問侯爺。”
說罷,她恭敬的福身行禮,旋即走了。
聽到侯爺兩字,居易先生安靜了。
柳從謙吊著的心終於放下,總算沒追問了。
緩下心神後,他又震住。
難不成,小憐兒和寧遠侯靠近,不是借他的手報仇,而是借寧遠侯的身份隱藏自己!
比如,背鍋!
別人問起來,都是寧遠侯教的!
誰有那個膽子,真跑去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