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撿回一條命
謝汐兒神思微凝,抬頭瞧去,就見僵在原地的沈飛羽兄妹。
而廳門不遠處,高大偉岸的身影步步向前,清雋麵容不苟言笑,周身氣勢極濃。
身後,跪了一地戰戰兢兢的沈家奴才,全部低頭,非但不敢看,大氣都不敢出。
謝汐兒眉頭微蹙,暗自心想,這廝來趟沈家,陣仗這麽大作甚?
沈家是小門戶,沈馳坐上禁軍統領,在躋身世家行列。
上任沒多久,來這麽個人物,不嚇死才對。
於是,她立即放下茶盞,還未起身,就見沈飛羽昂首挺胸走了出去,似乎不怕。
一瞬,謝汐兒燃起興致,不愧是她的徒弟。
再大的威壓,都能扛住。
然而,她剛這樣想,就察覺沈飛羽腳步不對,因為太緊張,身子虛浮腳步起飄。
到跟前時,鼓起勇氣,低頭恭敬道,“參見寧遠侯。”
此刻的沈飛羽,比所有人都緊張,因為他剛知道,師傅和寧遠侯的關係。
念及以往,他對師傅百般親近,刻意討好,為了習武,什麽賴皮手段都使了出來。
但旁人看來,隻會以為,他思慕師傅。
興許侯爺……,當即,沈飛羽身子緊繃,煩亂的線團,一旦牽扯出一頭,所有一切順藤而出。
難怪他莫名其妙被打暈,又難怪……
每次都是,他去找師傅,或者和師傅在一起時!
想必,寧遠侯派人下手。
沈飛羽滿頭冷汗,撿回一條命啊!
就在這時,清冷的男子聲入耳,“不必多禮,沈二公子。”
沈飛羽心緊張的亂跳,該說他受寵若驚,還是驚嚇過度。
旁人行禮,寧遠侯稍稍擺手,一個字都不會說,可對他,還說沈二公子。
所以,他在寧遠侯心中,印象怕是很深。
而這個印象,不是好的!
壞的,膽敢親近侯夫人……
沈飛羽快不行了,頭皮緊繃著,隨即溢出一句,“侯爺,謝姑娘在廳裏用茶,你們……”
說到最後,他不知怎麽接下去。
可剛抬頭,就見深邃的眸凝視他。
他一個激靈,也不管了,連忙拽起沈舒,“我和妹妹不打擾了,勢必遣退所有人。”
說罷,他飛快走了。
沈舒還未行禮,就被拖著走了。
到院門時,跪了一路奴才,各個身子發抖。
沈飛羽能理解,連忙擺手,“退下!”
二公子發話,奴才終於緩了口氣,忙不迭起身,一咕嚕溜走了。
這速度,可真快!
瞬間,偏廳內外毫無一人,唯清風吹拂。
明明是沈家,卻像自家庭院一樣。
謝汐兒看著走近的男人,晶亮的雙目睨了他一眼,“不打招呼就來,沈家毫無準備,他們要被你嚇死了。”
寧世遠神色照常,劍眉下的眼微眯,極快的掃著廳內,旋即恢複如常。
“本侯沒做什麽,走進來罷了。”
沒有懲罰人,也沒有多說,他進來找媳婦,何錯之有?
簡單一句,卻透著無盡張狂,又讓人覺得,寧世遠就該這麽狂。
仿似一切理所當然,根本沒有什麽。
一時之間,謝汐兒不知怎麽回他,幹脆問道,“今日回來這麽早,朝中事物忙完了?”
話音落下,一片寂靜。
寧世遠徑自坐下,特意拿起謝汐兒喝的那杯茶,輕抿幾下,淡淡道,“香。”
謝汐兒很少見他喝茶,即便煮了,他也就放在那。
若喝,也喝不了幾下。
可現在,對著她喝過的,一連喝了多次。
“雖是上等碧螺,但和侯府比起來,一般茶色。”
她輕聲解釋,瞧著他眼底的笑,“這麽高興?”
寧世遠淡笑不語,低頭又喝了幾口,過了一會才放下茶盞。
謝汐兒湊近一看,到底了,喝完了!
“真香。”
富有磁性的男人低語傳來,謝汐兒身子繃緊,為何她覺得,他說的香,和茶沒關係。
“本侯言下何意,猜不出來?”
募的,低語聲就在耳邊。
她還沒扭頭,身子就被圈住,強有力的臂膀箍住她,後背低著寬闊溫暖的胸膛。
若在侯府,也就罷了,如今在沈家!
謝汐兒打了他幾下,“沈府,注意一點。”
然而,低語聲更近——
“夫人喝過的茶,真香。”
明裏暗裏都在告訴她,不是茶好,而是人好,唇好。
謝汐兒耳根一下子紅了,這可是沈府啊!
不是自家庭院,真以為自己地盤了?
她怎麽覺得,自從她認了他,答應這門婚事,他就變本加厲,越發甜言蜜語了?
世人都說,寧遠侯清冷孤高,生人勿近……
可他這張嘴,實在能說啊!
比世間所有蜜糖,都要甜!難道他能力卓越,這方麵也有天賦?
謝汐兒腦海全是驚疑,卻在這時,大力襲來。
等她穩住身形時,已和他對視,深沉如穀的眸近在咫尺。
她再多看一眼,就要被吸進去。
“這幾日,我一直聽你的,乖乖睡地上。”
刻意加重乖乖兩個字,謝汐兒心一凜,他和乖乖真的搭不上邊啊!
堂堂寧遠侯,淡漠孤高,對外冷然肅穆,手握百萬大軍。
眼下,卻和她說,乖乖兩個字。
思來想去,她應道,“聽話就好。”
“你滿意麽?”
再次追問,令謝汐兒心跳如鼓,總覺的是坑,但她必須回答。
“你遵守諾言,聽我的話,我當然高興。”
話音剛落,一記輕笑傳入謝汐兒耳中。
“今晚,還要睡麽?”
說話時,寧世遠雙眸忽的誠摯。
謝汐兒心一沉,他又裝可憐了,誰吃得消啊!
那次她怒了,故意不理他裝可憐,可現在,她若拒絕,豈非……
“一連多日睡地上,冰冷潮濕,再這麽睡下去……”
“行了,你今晚和我睡。”
話落,輕笑再次而起,寧世遠薄唇微勾,“夫人,如你所願。”
這……
謝汐兒雙眸瞪大,明明是他提出,怎麽變成如她所願了?
最終,她緩下心神,“你來沈家就為了和我說,今晚睡床?”
寧世遠眉頭微挑,自然反問,“不然呢?”
他和媳婦的閨中事,當然要盡快說。
而這幾天,他沒有睡地上,等她熟睡後,他就爬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