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可似玉奴
這一刻。
站在男人身後的女人,宛若是化作了一麵。
映照男人所有模樣的鏡子。
與方才那尊。
隻是笑著的雕塑。
截然不同。
男人認真。
她在笑。
男人笑。
她同樣也在笑。
隻是。
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上揚的程度。
比起滿臉欣喜的男人。
更是要高出幾分。
仿佛。
眼前的並不是男人。
而是她自己。
和男人相同的是。
男人的笑。
是馬上。
就可以看到。
他心愛的女人,嘴角的笑容。
男人真正深愛的,真正為了她,可以舍棄的一切的人。
那種真正的開心,真正發自內心的笑。
男人的笑。
是不可能偽裝的,也是最本心的笑。
她的笑。
是見到男人笑,她的內心,同樣開心的笑。
是見到男人,一直以來,都滿臉的憂愁。
卻在這一刻。
真正的放下了這一切,能夠無憂無慮的笑。
更是一種寵溺的笑。
隻要是男人笑。
她也會跟著開心。
會跟著去笑。
她想要的。
隻是男人開心。
如同。
男人隻想要。
讓佳人開心。
無憂無疑。
不用再為了之前的一切,一直都在擔心和顧忌的笑。
同樣的發自內心。
同樣的最為本能。
同樣的無法假裝。
同樣的無法掩飾。
不同的。
她的笑。
比起男人。
要多出了些許,深藏著的愛意。
隻可惜。
男人永遠,也不會,發現這一點。
僅此而已。
男人眼神泛光的刹那
正是她嘴角的笑容,最為濃鬱的那一刹。
勾勒起的嘴角。
給原本栩栩如生的化作。
更添上了幾分。
傾國傾城。
這一笑。
迷倒億萬眾生。
好似這天上的落雨。
無不是在為了她這一笑,她這不合時宜,本不該有,也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感情,卻就是這麽悄然的,出現在她的心中,即便是每天,都生活在一起,而又隻能,永遠的壓抑在心中的笑。
為之哭泣和感傷一般。
感傷這一抹深沉的愛意,永遠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隻能她一個人獨自的笑話。
包括。
另外一個當事人。
男人。
但。
這些感傷和哭泣。
卻無能去掩飾,她的絕色傾城。
她的盎然。
她就是這麽的堅持著,永遠都不會放棄。
即便。
將來的某一天。
天各一方。
各自成家。
今生今世。
永不相見。
又或。
隻是男人的生命當中,一段隻發生在曾經的記憶,一段本不應該發生,餘生也不會繼續存在,再一次去回味的記憶。
隨著時間的推移,繁雜事務的發生。
毫無交集的生活。
被眼前的男人,徹底的遺忘。
可是。
她不會忘。
隻因。
這是她人生當中。
最美好的一段記憶。
最無憂的一段生活。
此前。
不曾擁有。
此後。
決不再來。
哪怕。
這一段記憶,本不該存在,本不該發生。
餘生。
更不能對任何人提及。
隻能永遠。
像是從未發生過,也未曾遇到過。
徹底的封存在心中。
封存在那內心的最深處。
偶爾。
或是閑暇顧忌之時。
將之一頁一頁的翻開,一字一句的回味。
每每回憶。
內心是煎熬、掙紮、痛苦、懊悔。
是眼淚不停的掉落。
是未有勇氣的錯過。
但。
是笑著。
這世間。
沒有後悔藥。
決定。
一旦做出。
就沒有了後悔的權利和資格。
她不後悔。
更不可能後悔。
本就屬於兩個世界。
兩個毫無交集的世界。
這一場海難。
這一場孽緣。
也許。
會有一日。
男人會去往京城。
會拿回原本。
就屬於他的那些東西。
他們之間的距離。
會因為男人的到來,會有著些許的靠近。
隻是。
靠近的。
也唯有彼此間的距離。
僅此而已。
兩人之間的可能。
隨著這靠近的距離
隻會越來越遠。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將來會有這麽一天。
可即便想了。
又會有什麽用。
生在那裏,長在那裏,身在那裏。
這些。
都不可能改變。
誕生之際。
命運。
已經注定。
不會更改。
人們總羨慕她們。
殊不知。
她們也在羨慕他們。
看似擁有著一切。
失去的。
卻是最基本的。
每一個人都擁有的。
愛一個人的權利。
可能。
永遠不會被人理解。
經曆的越多,知道的越多。
越是會像現在一樣。
對於不可能,會有結果的一切。
俶爾遠逝。
望而生畏。
終究。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就此別過。
之間的一切回憶。
是心底最深刻的記憶。
一段沒有資格,對任何人提及的曾經。
何況。
她也是一個懂得是非。
有著傲骨的人。
有些事情能做。
有些事情不能。
男人的身旁。
有佳人為伴。
男人唯一的心,在佳人身上。
橫插一腳。
她奪不走。
縱然奪來,沒有結果。
又有何用。
即便這樣。
她依舊站在這裏。
依舊站在。
男人的身後。
看著男人。
關注著男人的一切。
男人笑。
她跟著笑。
男人哭。
她同樣哭。
她的每一寸神經。
都被男人牢牢的牽掛和觸動。
不該說的話。
她不會說。
不能做的事。
她不會做。
她會壓在心裏,默默消化。
最後。
化作心底保險內的信物。
永生封存。
再無打開之日。
表現出來。
影響他人。
她還做不到。
她帶給男人的。
帶給身邊所有人的。
不會包含這其中分毫。
這。
她的傲骨。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盛唐之際。
太白初見玉環。
落筆清平調。
太白一生。
詩篇三千。
太白早生。
未曾為女子寫下詩作一篇。
此詩過後。
太白殘生。
再未有女子。
可進太白詩作。
隻因。
再無人可似玉奴。
此刻。
宛如為她量身定製。
她在。
再無女子勝似。
她笑著。
包含著太多。
不曾。
也不敢流下的眼淚。
依舊笑著。
世間文字八萬萬,唯有情字最傷人。
如她所言。
縱使。
無人識她情深。
縱使。
別離海角天涯。
縱使。
餘生再無相見。
縱使。
昔日此生永封。
海之枯,石之爛。
她會在這裏,永遠看著他。
人生九兩。
一兩願他江南多雨帶油傘。
二兩願他酷暑可以輕搖扇。
三兩願他入冬莫忘添衣衫。
四兩願他年年多聚無離散。
五兩願他無病無憂心常寬。
六兩願他無風無雨長相歡。
六兩三。
餘下三。
她在凡間,一關接一關。
與他相隔,一山又一山。
最後隻願她,知道他平安
她要他平安。
她要他無憂。
她要他幸福。
她要他不念。
要他凜然於這天地之間。
或如那時,或如那時,縱情而歌一曲流年華。
恍然今日,恍然今日,風中獨立再憶雪中花。
笑著。
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