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人性本賤

  不知道為什麽。


  就在眼前不斷的浮現著，顧東流的這麽一個幻影的時候，路遙心中，原本對於楊德誌的恐懼，對於楊德誌接下來，所有有可能要對她路遙，在她路遙的身上，做出的所有的一切。


  似乎，並沒有這麽恐懼了。


  就連路遙自己，也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


  是有眼前的，顧東流這個幻影的存在，讓路遙有勇氣，用這麽一種，近乎是可笑的理由，繼續去麵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還是說，是路遙已經知道，根本不可能，從楊德誌的手中逃走。


  更是根本不可能，改變即將，在路遙身上，發生的這所有的一切。


  逃脫這種，路遙根本沒有能力，也根本沒有可能，能夠承受的痛苦。


  可能，是心理原因居多吧。


  但，無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原因，路遙就是沒有剛才，在剛剛才楊德誌，帶進房間的時候，那種絕望和恐懼了。


  有時候，命運就好像是，在不斷的給人，開著玩笑一般。


  在路遙沒有明白，顧東流曾經，對她的各種好的時候，根本沒有珍惜過顧東流，也根本沒有將顧東流，放在眼中，甚至是當做是一回事兒。


  等到現在路遙，真正明白了這所有的一切，真正懂得了這所有的一切，想要去和顧東流道歉，想要去和顧東流，好好的在一起的時候。


  發生在路遙身上的一切，或者說是路遙此刻，正在承受著的，這所有的一切。


  卻讓路遙再也沒有了，這麽一個機會。


  隻能和現在一樣。


  在那不可能，能夠承受的一切，馬上就要到身上的時候，在這裏躺著等著，一動不動。


  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更不能控製自己的精神。


  宛若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


  而在路遙的眼中，在路遙的腦海當中。


  剩下的，隻有顧東流的身影。


  就是這個路遙曾經，根本沒有放在眼中，也根本沒有當做一回事兒，甚至是，是一直都瞧不起的存在。


  路遙很想要知道，若是她能夠早一點，明白這所有的一切，若是能夠早一點，了解顧東流，早一點懂得顧東流的良苦用心，早一點明白自己的內心當中，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的話。


  路遙還會不會，和現在一樣，做出這麽一種選擇。


  會不會還和曾經一樣，一直都看不起顧東流，一直都沒有將顧東流，放在眼中。


  又或者，真的按照路遙，在明白了，這所有的一切之後，真正好好的對待顧東流，和顧東流之間，所有的隔閡，都徹底的消除。


  真正像是一個妻子一樣，麵對著顧東流。


  不過是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路遙卻已經在腦海當中，演變了無數次的結果。


  但無論是任何一種結果，都是路遙最不想要看到的。


  路遙都會是選擇前者。


  沒有到這關鍵的時間，路遙也沒有遭遇到，這所有的一切，沒有吃到苦頭，就永遠都不可能明白，顧東流付出的所有。


  顧東流的所有內心。


  這就是人性。


  人性本賤。


  拿在手中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去珍惜，隻有這個東西，已經不再屬於你了，已經和你，再也沒有了任何關係，再也沒有機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的時候，你才有可能，會去珍惜，會去懷念。


  毫無疑問，路遙就是這麽一個人。


  路遙能夠保證的，是如果這一次，能夠從楊德誌的手中，楊德誌的魔抓當中，就這麽成功的，逃走的話。


  路遙接下來的選擇，會是她心中想的一樣。


  去找顧東流認錯道歉，永遠跟在顧東流的身旁，再也不會，並且再也不可能離開。


  可若是從來，不帶著所有的記憶，不帶著任何感覺的話。


  路遙仍舊是會重蹈覆轍。


  始終，不可能有任何改變。


  路遙此刻，也終於明白了這一點，終於放棄了心中，所有的幻想。


  無論到底給路遙，多少的機會，無論讓路遙，能夠從頭來過多少次。


  路遙的選擇，都會是前者，也都隻能是前者。


  這，就是路遙的命，也是注定了，路遙會做出如此的選擇，會經曆和麵對，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不管從頭來過多少次，路遙都會和現在一樣，都會有如此的一種處境，都不可能逃得過，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王豔紅出賣給楊德誌。


  都不可能逃得過，被楊德誌給玷汙。


  更是都隻能在這個時候，在這種馬上，就要被楊德誌給玷汙，在這種無論發生了什麽，都不可能再有絲毫，挽回的機會的時候。


  才能夠明白，顧東流的良苦用心，才能夠懂得，她真正喜歡的人，真正愛的人，真正適合她的人，她真正的真命天子。


  就是顧東流。


  楊德誌要對路遙做出的，這所有的一切，路遙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已經不可能改變，更是根本不可能，會被任何人給阻擋打斷。


  楊德誌越是朝著，路遙的身前靠近著，路遙眼眸當中，那顧東流的身體的，虛幻的倒影，反而越是清晰可見。


  顧東流主動的朝著，路遙的麵前走進的距離，無不是越來越近。


  路遙路遙甚至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她眼眸當中的，那個顧東流的身影的眼眸，顧東流正在撲朔著的睫毛，顧東流頭上的，每一根發絲，顧東流嘴角的笑容。


  更甚至，是顧東流眼眸當中，那路遙的麵孔的倒影。


  “東流……”


  路遙仿佛是已經，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和知覺了一般，在如此絕望的，處境之下，隻是在不斷的，在口中呢喃著，顧東流的名字。


  仿佛，顧東流這一刻，已經成為了路遙的全部。


  顧東流這一刻，也的確是已經成為了，路遙的全部。


  除了顧東流之外，哪怕是路遙拚盡全力，也再也不可能，想到其他的任何東西。


  路遙知道，此刻隻有顧東流，才能夠讓路遙，心中感覺到快樂，能夠去麵對這些恐懼，能夠不再去懼怕，即將發生的一切。


  這是路遙心中的，最後僅剩的一隻安定劑。


  路遙不知道的是，在路遙完全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更是不知道她身上，正在發生的一切，以及所有變化的時候。


  路遙的嘴角，卻在這個時候，微微上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