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子駕到
“放肆!”拿著拐杖的手重重在地上一放,老祖宗怒聲道:“如此沒有教養,真是無法無天了。”
“教養?”輕輕掰弄著手指,雲未央用著柔和不能再柔和的語調,道:“我是沒有教養,那又如何?我再沒有教養,也是您兒子正房所出。”
說到正房,雲未央故意加重語氣,眼角的餘波拋向那臉色瞬間鐵青的側房,然後雲未央將視線掃向那一臉震怒的老祖宗,身子微微一晃,人已經來到了老祖宗跟前,看著那雙渾濁的眼睛,雲未央笑道:“您是在說您兒子沒有教養嗎?亦或是在影射你自己呢?老-太-婆。”
氣的不能遏製的老祖宗抬手就想要給雲未央一巴掌,卻被雲未央輕輕握住,手掌用力,雲未央狠聲道:“怎麽?還想打我?”不看老太婆蒼白的臉,抬起身,雲未央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看向院子中的人,冷聲道:“在場的人都給我聽好了,那些欺負我的人,我必定加倍還之。”
這些年,如果沒有這個老太婆同意,雲未央何以過的如此辛苦,十年的不聞不問,任其在那旮旯地方生存,最後還被人狠心推下水,如果不是靈魂附在這具身體上,隻怕這些人早已忘了還有雲未央這個人。
雲盛重怎麽也想不到雲未央會變成這副德行,哪有半點作為女子的賢良淑德,他隻看到一個囂張跋扈,目無尊長的潑婦,顫抖的手指著雲未央,怒聲的語調裏夾雜著一抹不知名的痛楚:“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真恨不得當初掐死你。”
聞言,雲未央輕笑滿不在乎的回道:“我也真恨不得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來人!”老祖宗指著雲未央,道:“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丫頭。”
話音一落,從黑暗的角落裏嘩啦啦走出十幾個人,這些人通體的黑,隻將眼睛露在外麵,手中拿著的劍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清冷的光。
看著暗衛拿著劍一步一步向她走來,雲未央輕笑,這還僅僅隻是教訓,那要是動真格會是什麽樣?
雲未央眼睛微眯,她不會這裏的功夫,所學的也是前世所接觸到的,看著那十幾個暗衛,雲未央暗下決定,如果不一擊必中,長久拖下去對自己隻會越來越不利。
手掌輕翻,一把嬌小卻鋒利無比的短刀便落在了雲未央手中,冷眼看著這些暗衛,雲未央眼神越發的冰冷,此時的雲未央就像一隻凶猛的豹子。
感覺到雲未央的氣場,十幾個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朝雲未央走去,這種肅殺的低氣壓讓人喘不過氣,原本熱鬧的院子裏,忽然間變得充滿了殺氣,人不由自主的慢慢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時,方停住腳步,而雲未央周圍除了暗衛,空無一人。
十幾個人劍在手。
雲未央手中的刀也在手——漆黑的刀,纖白的手!
黑如死亡的短刀,紅如鮮血的劍,刀與劍之間的距離,已漸漸近了。
他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漸漸近了。
殺氣更濃。
十五個暗衛終於走到雲未央麵前,突然拔劍,劍光如陽光般輝煌燦爛,卻又美麗如陽光下的薔薇。
劍氣就在雲未央的眉睫間。
雲未央還是不聞、不見、不動!
劍光劃過,一丈外的木門紛紛斷落。
劍光漫天,劍如閃電。
刀卻仿佛很慢。
可是劍光還沒到,刀已破入了劍光,*住了劍光。
然後刀已回到手中。
雲未央的刀,暗衛的咽喉!
現在刀在手裏,手在身側。
十五個暗衛的咽喉有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在這溫暖的陽光下格外刺眼,劍依然還是劍,隻是拿劍的手卻已不是那個手。
十五個暗衛一致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眼珠仿佛即將破出,最終身子不受控製的緩緩倒地,吞下最後一口氣。
靜——靜的可怖——靜寂的院子仿佛連落花的聲音都聽得見,老祖宗的表情異常的緊繃,那握著拐杖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不知是害怕,還是不敢相信。
原本還叫囂著讓雲未央付出代價的林棲霞此時大氣也不敢出,十五個已死的暗衛時刻刺激著眾人的神經,沒人看到雲未央是如何出手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將十五名暗衛一刀抹了脖子的。
眾人不敢跑,也不敢出聲,就那麽瑟瑟發抖的站著,彌漫在院子中的血腥氣時刻刺激著人們的神經。
雲未央淡淡道:“這些人太弱。”
聞言,想發作的老祖宗看了眼死去的暗衛,將心口的怒火壓下,沉默不語。
沒有人打破這沉悶的氣氛,也沒有人敢打破。
“太子,宰相駕到……”尖銳的嗓子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得知來者是何人,眾人清晰的聽見懸在嗓子眼的心撲通一聲回歸原位,他們還真怕雲未央發起狂來將這裏的人都殺了。
窒息的感覺消失,一群人屈膝跪拜在地上向來人行禮。
迎著逆光,一眾人從門口踱步而來。
“免禮!”為首的人看著雲未央筆直的身板,眼底劃過一道驚詫,他著實沒有想到雲未央會是如此的傾城絕色,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裏,之所以沒進來,抱著的也是一副看戲的心態。
為首的是一個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
視線看向尾隨跟在太子後麵的人,一向淡漠的雲未央靜寂的心泛起層層漣漪,白衣黑發,很普通的顏色,穿在他身上隻覺得高貴,衣和發飄飄逸逸,一頭黑發隻用一根發帶簡單束起,微微飄拂,一眾人緩緩走近,雲未央覺得就像欣賞一幅巧奪天工精心繪製而成的水墨畫,清泉般的鳳眸平靜無波,給人一種似透非透如夢如幻的美。
驚訝隻是一刹那,隨即雲未央收回目光,這樣的人,恐怕也是一個冷情的人,如畫的麵容線條冰冷,鳳眸散發出懾人的刀光,雲未央知道,這個人很難對付,因為她看不透。
現在看來,為首的是太子,身為宰相的便是眼前這人,也是她醒來聽到最多的名字,雲未央有點理解那些女子的心情,這樣如畫的人,卻不是他們能得到的。
嗬!雲未央忍不住嗤笑出聲,不想要的給她了,要想的卻得不到,真是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