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暗湧浮動(63)
楓雪寒坐在椅子上,神情一派悠然,仿佛他麵前的那些黑衣人根本不存在似的,懶懶的挑眉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丹東方焰,楓雪寒說道:“小心樂極生悲。”
東方焰神情一頓,隨後又恢複正常,他以為楓雪寒這是在垂死掙紮也沒放在心上,嗬嗬一笑,說道:“寡人是不是應該認為這是秦王的緩兵之策?”說到此,他眼底劃過一道冷光,沉聲道:“不過這次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今日無論如何寡人都不會放過你和雲未央的。”
“是嗎?”楓雪寒嘴角撇起一道冷笑,不屑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印博藝接到楓雪寒的命令,立刻帶領人手趕往雲未央目前所在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突然冒出來為雲未央爭取時間,也正是因為這些人來的及時,才讓雲未央等人保住一條命,隻是這代價,太-大-了!
侯中天派來的殺手撤走的時間不長,官差們便到了。
無數的官差將店鋪圍了個水泄不通,等他們進入店鋪一看,都傻眼了,隨玄歌前來的那十數名官差都慘死在店鋪大廳裏,當看到二樓的情況後,場麵更是慘不忍睹,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紅色的,空氣中那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作為大理寺卿,看到這番場麵,整個人都傻了,目光呆滯的巡視左右,張大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當他看到雲未央時,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疾步上前,顫聲問道:“雲小姐,這……這是怎麽回事啊?“雲未央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怎麽回事?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辰國的皇帝為了不讓我等前去擂台便派殺手企圖暗殺我,光天化日之下,連衙門都不放在眼裏,大開殺戒,無法無天。”
“是,是!是無法無天了,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大理寺卿阮寬身子哆嗦著,腦袋連連搖晃,嘟囔了好一會兒,才怒聲吼道:“要嚴懲!一定要嚴懲!一定要讓那辰國給我們南朝一個說法,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等仵作人到達,光是從店鋪裏搬出來的屍體就有十具之多,如果再加上傷害,得有上百號人,此事太嚴重,若是傳揚開來,得引起南朝老百姓的極大恐慌,阮寬第一時間下達了封口令,嚴懲屬下對外聲張此事。
大理寺卿這邊封了口,而南朝皇帝皇甫玄曜也在第二時間得知了此事,隻是考慮到朝廷的穩定,他將此事壓了下來,雖然表麵上這件事不聲不響的過去了,但是辰國勢必要在此事上付出代價。
事情雖然暫時控製下去,可是阮寬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派手下在南朝嚴查侯中天那一夥人,一旦發現,死活不計。
另一邊——“主子,時辰快到了,我們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千影邊火急火燎的往前走,邊急聲說道。
雲未央淡笑一聲,說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依娜沒好氣兒的瞥了眼一臉急色的千影,打趣道:“主子,千影是急著看那邀月公主的笑話!”
雲未央聞言,隻是笑了笑,並未說話。
玄歌抬頭看了看日頭,有些擔憂地說道:“主子,主人那邊不會有事吧?”
“不會,我相信他!”雲未央眼底閃耀著無比篤信的光芒,那光芒光彩萬丈,讓身旁看著的人都忍不住想深陷其中。
玄歌點點頭,主人的能耐他們又不是一天兩天知道的,如果那場鴻門宴躲不過去,那麽楓雪寒早就不存在於人世了,其實表麵上看雲未央的處境要比楓雪寒的危險許多,其實不然,要知道辰國的皇帝東方焰畢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事實也正如楓雪寒的猜測,東方焰果真背了一份大禮在等著他,如果這次楓雪寒沒有去赴宴,那麽雲未央此次的偷襲就不會成功,而秦王府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入對方的眼中,所以當東方焰邀請楓雪寒前去赴宴的時候,他連猶豫也未猶豫便應了下來,正因為沒有了楓雪寒這個強大的敵人,東方焰才放下心來,因為他料定雲未央在除去楓雪寒這個靠山後是生不出什麽幺蛾子的。
“怎麽樣了?”景福宮的側殿,東方子召一身黑色錦服坐在書案前,修長的身體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中,整個人好似照了一層浮金,看起來風采翩躚。
“主子,景福宮上上下下已經被包圍了,現在秦王被皇帝留了下來,看起來情況堪憂!”一身緊身黑衣的男子半蹲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無比恭敬的回複。
“恩!”東方子召點點頭,金色澄澄的眼眸一沉,隨即問道:“雲未央可脫離險境了?”
“是的!秦王得知那邊的情況立刻就安排人手過去了,看來秦王是料定雲小姐此行必然會不順利,所以早早的將人手安排好了,現在人正往擂台處趕。”黑衣人說道。
這下子懸在心口的心算是徹底安穩了,當得知雲未央有了此計劃時,說不擔憂那是騙人的,東方子召也勸過雲未央,讓他不要冒險行事,畢竟這賭注太大了,一個不小心便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可他也深知雲未央的性格,她決定的事情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而一直吸引著他的也正是她的這一股倔強以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想到當時雲未央信誓旦旦的要他別插手此事的表情,東方子召心底就止不住的溢出一股柔情來。
東方子召知道雲未央的意思,辰國是他的家,雲未央不想讓他為難,所以她將此事告知與他,一則是信任,另一則是讓他別插手此事。
蹲在下麵的黑衣人看得膽戰心驚,他什麽時候看到過主子有如此柔和的表情,一直以來他都跟在東方子召的身邊,看似隨和的主子,其實也是一個冷情的人,邀月便是一個例子,以往的東方子召寵著她,慣著她,那是因為邀月沒有觸及東方子召的底線,而此次邀月正是觸及了他的底線。
“殤盡,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邀月坐在涼棚下麵,一邊悠哉的吃了葡萄,一邊懶洋洋的問道。
殤盡站在邀月的麵前,淡漠的眼神有著絲絲的冰冷,淡淡的看了一眼神情悠哉的邀月,隨後說道:“屬下已安排妥當!”
“那就好!”邀月青蔥般的玉指重新摘了一顆葡萄,看了眼麵前的殤盡,幽幽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雲未央目的達成,無論用什麽辦法!”
“是!”
雲未央這邊正馬不停蹄的往擂台處趕,而千影更是急不可待,突然,雲未央心底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她很熟悉,抬目看了看四周,雲未央心底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想到此,她突然勒住馬韁繩。
隨著她的動作,眾人也紛紛停下,玄歌問道:“主子,怎麽了?”
雲未央看了看千影又看了看吉格,衝兩個人勾了勾手指,後者見狀,立馬上前,片刻的功夫,有些猶豫不決的千影最終還是點點頭,和吉格對視一眼,兩個人抓住韁繩,雙腿一夾馬肚,隻是眨眼的功夫,千影和吉格所乘坐的馬匹已經不見了蹤影。
直到千影和吉格的背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雲未央轉過頭說道:“我們繼續走。”
還不等雲未央等人有所動作,隻見兩名身穿官差衣服的男子走了過來,看樣子不是普通的官差,腰間所掛的刀也和普通的官差不一樣。
就在雙方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兩名官差突然收住腳步,齊齊看向雲未央,說道:“等一下!”
雲未央一怔,不明白這兩名官差什麽意思,她停下動作,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並未說話。
兩名官差走上前來,其中一位伸出手,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們是什麽人?”
雲未央微微皺眉,笑問道:“我們是南朝的老百姓。”說著,她挑眉看向對方,問道:“我們有什麽問題嗎?”
“我們懷疑你們和辰國此次派來的殺手有關,請下馬和我們走一趟!”那名官差板著臉,冷冰冰地說道。
見狀,玄歌正要上前,雲未央擺擺手,示意她們不用緊張。她從口袋裏帶出玉牌,向那兩名官差遞去。
官差接過來,低頭看了一眼,點點頭,但是並未還給雲未央,沉默片刻,那名官差將玉牌遞還給雲未央,趁著雲未央收起玉牌的空蕩,那名官差毫無預兆地拔出腰間的長刀,刀尖向上微抬,對著雲未央的前胸,就是一刀。
太突然了,突然到雲未央毫無準備,即便是一旁距離她最近的玄歌和依娜都沒來得及作出任何的反應。
撕拉!
是利刃刺破衣服的聲音,雲未央身子受力,人不受控製的從馬上栽了下來,手中的玉牌也隨之落地。
刺完一刀,那名官差片刻也未停頓,手腕一轉,對著雲未央作勢又要劈下。
可正在這個關鍵時刻,依娜猛地一聲嬌喝,飛身撲了過來。
那名官差動作可謂是既嫻熟又冷靜,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在自己如此快速的情況下會有人衝了過來。
被壓在下麵的雲未央眼看對方的刀就要劈在依娜的身上,二話沒說一個翻身,將依娜壓在下麵,而對方的那一刀也正砍在雲未央的脊背上。
撲哧!雲未央的後背再次中刀,可還是成功的保住了依娜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