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暗湧浮動(111)
雲未央說完話,她身子向後一靠,似笑非笑的看著眾人。
在座的眾多老大,絕大多數都是傾向於孟皚東的,畢竟孟皚東在這裏的勢力太久遠也太深了,即便是與玄歌關係交好的江瑢也未敢公然和火龍幫決裂,在孟皚東麵前,依然是稱兄道弟。
現在聽完這番話,眾人都有些傻眼,雲少是厲害,雲龍幫的勢力在南朝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可在京城這片地方,黑道的王者無需置疑,就是火龍幫,現在雲少要他們摒棄火龍幫,轉而投靠雲龍幫,開出的條件雖然誘人,可是這等於提著自己的腦袋去賭,贏了固然是好,但是若是輸了,那怎麽辦?到時候雲少拍拍屁股走人了,自己能往哪裏跑?一旦跟著雲龍幫戰敗,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就完蛋了。
沒有人願意去投靠雲少,但眾人心中雖然這麽想,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口。
場麵一下子冷靜下來,偌大的酒樓大廳,鴉雀無聲,寂靜的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就在眾人考慮如何拒絕雲少的時候,人群中一名三十出頭的大漢挺身站起,擲地有聲道:“雲少對我們很客氣,也很厚待,不過孟老大給我們的實惠更多,可以說我韓豪源有今天,就是靠火龍幫的兄弟支持得來的,雲少現在讓我恩將仇報,投靠你們去與火龍幫的兄弟們為敵,對不起,我做不到。”說著話,他回手將身後的椅子推開,道:“我想雲少不會再歡迎我在這裏喝酒了,告辭!”說完,轉身就要走。
他剛走出兩步,隻聽嘩的一聲,從酒樓的門外,樓上,後門一齊湧進來數不清的雲龍幫幫眾,將所有出去的通路完全堵死,同一時間,站立兩旁的雲龍幫人員紛紛上前,伸手將韓豪源的去路攔住。
韓豪源臉色微變,停住身形,看看麵前橫眉冷目的火龍幫幫眾,接著回身又瞧瞧雲未央,聲音冰冷地問道:“雲少,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軟的用完了,就想來用硬的嗎?”
這名怒氣衝衝的大漢雲未央並不認識,她笑嗬嗬地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身旁的玄歌。
玄歌是這裏的管事,對京城的情況也很了解,此人是什麽人,他應該很清楚。
看出雲未央的意思,玄歌湊在雲未央的耳邊,輕聲說道:“他叫韓豪源,曾經受過孟皚東的恩惠,是火龍幫的鐵杆支持者,主子想說服他們投靠我們,基本沒有可能。”
“哦!”雲未央應了一聲,點點頭,衝著那名叫韓豪源的大漢擺擺手,笑道:“韓兄弟請坐,有話慢慢說,慢慢談,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哼!”韓豪源冷冰冰的哼了哼,沒有再說什麽,不過還是拉回椅子,坐回到原位。
他的性格雖然暴烈,可是也不傻,這裏是雲龍幫的地盤,內外都是雲龍幫的人,他若是真的和雲未央當場鬧翻,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雲未央見他回座,悠悠而笑,慢慢站起,邊走動邊說道:“各位,現在什麽東西最重要?是銀子!有了銀子你們才能過上好日子,沒有銀子,寸步難行,沒有人會看得起你,甚至你連黑道都算不上,充其量隻能是個小混混。剛才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隻要各位幫我打敗火龍幫的勢力,京城的所有地盤都是你們的,到時候,各位老大的地盤擴大恐怕不止一兩倍吧?每個月的收入也會成倍的增長,想想其中的好處,各位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韓豪源嗤笑一聲,說道:“雲少的話我不讚同,除了銀子之外,還有兩個字很重要,那就是義氣!沒有義氣,就算手中的銀子再多,又和畜生有什麽區別?!”
江瑢聽完這話老臉一紅,沒好氣的白了韓豪源一眼,對著雲未央說道:“雲少,站在你這邊不是不可以,關鍵問題是……”他欲言又止的沒有把話說完。
雲未央哈哈一笑,說道:“江兄弟是擔心我們打不過火龍幫吧?”
此言一出,江瑢和大多數的老大精神同時一振,這才是他們最最關心的問題。
雲未央看得出眾人的顧慮,仰麵大笑,傲然說道:“江兄,還有各位老大可以仔細想想,我和火龍幫交戰過那麽多次,什麽時候吃過虧?雖然火龍幫的主要人員都在京城,可是由上往下數,哪一個不是我的手下敗將?火龍幫的十大天王是很厲害,可在第一次交鋒的時候就被我折損了大半,這麽做的例子擺在這裏,各位老大還在顧慮什麽呢?”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覺得雲未央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與火龍幫比起來,雲少這邊確實更勝一籌。
別人沒有說話,又是韓豪源不滿地嘟囔道:“雲少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有句話說得好,樂極生悲。各位老大,我不得不提醒你們,在京城,雲龍幫對火龍幫根本不占優勢,不然雲少也就不用花費那麽大的力氣來拉攏你們了,現在作出選擇必須慎重,一旦走錯了路,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一聽他這話,原本有些心動的老大們又都泄氣了,覺得韓豪源的提醒也是很對的。
雲未央笑眯眯地說道:“韓兄弟太目光短淺了,沒錯,在京城,如果僅僅是我們雲龍幫與火龍幫交戰,卻是占不了上風,但你不要忘了,衙門的人也會站在我們這邊,有了衙門的幫助,再加上各位的協助,我相信,用不上一個月的時間,必定能打敗火龍幫,徹底擊垮火龍幫在京城的勢力。其中固然有風險,損失固然也會很大,但是回報也是很豐厚的,有了地盤就等於有了實力,手中有了銀子,損失再多的兄弟也能找的回來。我相信各位老大都不想一輩子被人壓著抬不起頭,現在就是個改變命運的好機會,隻要站在我這一邊,以後的京城,就是你們的!”
嘩!——隨著雲未央的話說完,場內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討論聲。
她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太具有蠱惑性了,讓眾老大們不得不去動心。
見眾人都被雲未央說的心活,韓豪源大急,振聲說道:“雲少不要把我們都當成見利忘義的小人!”他這話,既是對雲未央說的,也是對在場的眾多老大們說的。
雲未央冷笑一聲,說道:“我這個人向來是恩怨分明的,站在我這一邊的,就是我的兄弟,而站在另一邊的,就是我的敵人,對兄弟,我視如手足,你要什麽我可以給你什麽,但是對敵人,我從未心慈手軟過。”
韓豪源哼笑說道:“雲少這話,或許能嚇唬得了別人,但嚇唬不了我!”
雲未央走到韓豪源身後,單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笑吟吟說道:“韓兄弟是真的打算與我作對到底了?”
“我不是要和雲少作對,我也沒有那個實力,我隻想對得起我的良心!”韓豪源針鋒相對,一絲一毫也不退讓。
雲未央含笑點了點頭,身子前探,越過韓豪源,從桌子上抓起一隻酒壺,接著,毫無預兆,她將酒壺舉起,對準韓豪源的腦袋,惡狠狠地砸了下去。桌子上得酒壺乃是水晶打造的,那硬度不容小覷,雲未央的這一下,她用了全力,別說韓豪源沒反應過來,就連其他老大們也沒想到她會突下殺手。
耳輪中隻聽哢嚓一聲,酒壺結結實實砸在韓豪源的天靈蓋上,隨著酒壺破碎的聲音,好漢元慘叫出聲,滿頭滿臉都是血和酒水以及破碎的水晶,他頭腦暈沉,下意識的剛要站起身形,雲未央先一步將他的頭發抓住,用力向下一按,使他的麵頰緊緊貼在桌麵上,同時,另一手握著隻剩下一半的酒壺,對著韓豪源的脖頸猛然刺了下去。
撲!鋒利的殘片如同刀子一般,幾乎將韓豪源的脖子刺穿,連帶著氣管,靜動脈都被割斷。
“……”韓豪源已發不出任何的叫喊,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四肢抽搐,胸口急促的起伏,可是他每喘一口氣,便有大量的鮮血從他的脖頸的傷口處汩汩湧出。
瞬間,酒樓內變成死一般的沉寂,人們睜大眼睛,冷汗不知不覺間流淌出來,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下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息。
雲未央慢慢鬆開韓豪源的頭發,挺直身軀,接過玄歌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然後環視周圍的眾人,幽幽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老大的興致,不過這人太可惡,你們說他該不該殺?”
“嘩!”眾老大們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刹那間,大廳裏像是炸開了鍋,驚呼聲、尖叫聲連成一片。
“啊……”
站在一旁的韓豪源幾名手下兄弟一個個雙眼充血,嚎叫著抽出身上攜帶的兵器,直向雲未央衝來。
還沒等他們衝到雲未央近前,一條黑影從人群中突然射出來,隻是眨眼的功夫,便將韓豪源的手下人擋住。
老大被殺,韓豪源的手下又急又怒,眼睛都紅了,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紛紛抄起腰間的長刀,向來人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