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暗湧浮動(114)
“啊?”陳光輝張大嘴巴,滿麵的驚駭之色,喃喃說道:“怎……怎麽會這樣?
是啊,怎麽會這樣,許箔也想不明白,自己一離開據點,雲龍幫就派人來攻,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不過,若說這是雲未央事先安排好的,那也不對勁兒,就算雲未央能指揮的動江瑢,難道她還能指揮的動陳光輝嗎?
其中肯定有問題,但問題出現在那裏,許箔一時半刻也想不清楚,他皺了皺眉頭,邁步就要向外走,同時說道:“我得立刻趕回據點。”
陳光輝急忙伸手把他攔住。
許箔一愣,皺起眉頭,不解的看著他。
陳光輝正色說道:“老許,你現在回去恐怕未必能趕到雲未央的前麵,你隻帶這麽幾個人,萬一與雲未央的人碰上,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一點,許箔當然明白,可是現在他哪兒能管得了那麽多,自己鎮守的據點十分重要,一旦被雲未央奪了去,對己方的影響真的很大,他拍拍陳光輝的肩膀,感激的說道:“據點重要,絕不能有失,陳兄,我現在趕回據點,你立刻向孟大哥稟報此事,讓他立刻派兄弟趕過來增援!”
“好!”陳光輝答應的幹脆,但是卻沒有讓開的意思。
許箔頗感到不耐煩,現在多耽擱一刻,據點就多一分危險,他哪有時間在這裏幹耗,他急道:“我先走一步了!”說著話,他橫跨一步,打算越過陳光輝,可哪兒想到,他的動作快,可陳光輝的動作更快,又把他的去路攔住。
這會兒,許箔是真的動了怒,臉色沉下來,喝道:“陳兄,你這是……”
“老許,我送你一程!”說話之間,陳光輝的袖口裏突然掉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毫無預兆,對準許箔的小腹,全力刺了下去。
太快了,也太突然了,他這下了死手的一刀,出乎在場所有人的預料,當然,江瑢除外。
許箔做夢也想不到,加入幫派二十多年,與自己相處十餘載的兄弟竟然會對自己突下毒手。
也就是許箔,換成旁人,恐怕連點反應也沒有就得當場斃命。
許箔身手高強,反應也快,在匕首已刺到近前,幾乎要貼在他的衣服時,他腰眼用力,身軀盡力的向旁邊扭了扭,隻聽撲哧一聲,陳光輝這刀雖然沒有刺中他的小腹要害,卻在他的左肋下深深紮了進去。
“哎呀……”許箔痛叫出聲,立掌為刀,對準陳光輝的腦門劈了下去。
陳光輝見許箔避開了要害,而且還有還手之力,嚇得急忙抽身後退。
趁他後退之際,許箔也連連倒退,一直退到桌旁,手扶桌案,才算是把身子穩住,低頭再看,隻見匕首的刀鋒已完全沒進自己的身體裏,隻剩下刀把留在外麵,鮮血順著衣襟,滴滴答答直往下淌。
“你……你這是為什麽?”許箔又氣又疼,五官扭曲,大聲咆哮道。
“為什麽?哈哈……”
陳光輝仰麵狂笑,好一會兒,才收住笑聲,怒吼道:“我在幫派二十多年,我得到了什麽?孟皚東能坐上掌門大哥,我居功至偉,幫派能有今天,我功不可沒,可是我他媽的得到了什麽?在十大天王裏麵,我加入幫派的時間最早,功勞最大,卻排名最後,你,藍策,這些後輩都可以命令我做事,你們說你們的能力比我強,好,我認了,可是你們的命令卻讓我屢嚐屢敗,你們不覺得丟人現眼,可是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臉往哪兒擺?你們考慮的隻是你們自己,你們從來沒有替我著想過,還張口兄弟閉口兄弟,你們算是什麽狗屁兄弟?雲龍幫雖然是我們的敵人,但卻以禮相待,對我敬重有加,從未為難過我,與雲龍幫這個敵人比起來,你們這些所謂的我的兄弟不覺得臉紅嗎?”
事已至此,陳光輝也豁出去了,把心裏憋著的種種鬱悶,不滿一股腦兒的發泄出來。
許箔驚呆,他從不知道,陳光輝心裏竟然有這麽多的怨恨,他連連搖頭,說道:“這些話,你從來沒有說出來過……”
“我想說!可是說了有用嗎?誰會聽?說出來,隻會成為你們變本加厲嘲笑我的本錢!”
“我們從來沒有嘲笑過你。”
“行了,許箔,別裝成一副假惺惺的聖人模樣,實話告訴你,火龍幫我已經受夠了,我現在是雲龍幫的人,雲少才是我的老大!”
聽聞這話,肋下的傷口甚痛,可許箔心裏覺得更痛,本是同門兄弟,在一起並肩作戰多少年,本是情同手足,而現在,卻搞得手足相殘。他身姿一陣搖晃,有些站立不住。許箔那十幾名手下兄弟反應過來,一起上前,將他攙扶住,隨後,齊齊拔出身上的家夥,兩眼噴火,怒視陳光輝,恨不得撲上前去咬他幾口。
“許哥,我們趕快離開這裏!”一名青年急聲說道。
許箔輕輕擺下手,搖了搖頭,對陳光輝說道:“陳兄,你雖然刺了我一刀,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你現在迷途知返,還來得及,不然你隻有死路一條,幫派的兄弟不會放過你,雲少也不會放過你,她是不可能實心實意的收納你的,你快醒醒吧……”
“放屁!”不等許箔把話說完,陳光輝怒吼了一聲,交到:“我的命都是雲少給的,他要是想殺我,早就殺了,何必等到今天,許箔,你今天是插翅難飛,看到多年相識的情分上,我給你指條明路,你現在馬上投降,雲少一高興,或許不會殺你,反之,你死無葬身之地。”
許箔幽歎了口氣,暗道一聲完了!他不是說自己完了,而是說陳光輝完了。陳光輝受雲少的蠱惑已打定主意,下定決心背叛幫派了,現在他不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比敵人更加可怕的背叛者。
這時,坐在一旁的江瑢哈哈大笑,慢慢站起身,拉了拉胸前的衣襟,腰板挺得溜直,對陳光輝說道:“陳兄,何必和他那麽多廢話,趕快動手吧,我們還要到雲少那裏領功呢!”說著話,他將手臂高高舉起,猛地向下一揮,大聲喝道:“兄弟們,給我上!”
隨著他的話音,酒樓的後門以及裏端數間包間的房門同時打開,從裏麵湧出來無數的小混混,這些人,都是江瑢的手下,戰鬥力雖然不強,可是人多,手中拎著清一色的片刀,出來之後,嗷嗷怪叫,直奔許箔等人殺去。
“哎呀,許哥,酒樓裏還有埋伏。”
許箔的手下兄弟驚得變色,護住許箔連連後退。
許箔的十數名心腹想保護他離開,可是此時再想走,哪裏還能走得出去,在雲未央的交代下,江瑢早已做了萬全的安排,酒樓的後門被數十名小混混占據,而前門更是混亂,江瑢的手下和許箔帶來的火龍幫幫眾打在一處,無數的對方人員將前門堵了個嚴實合縫,現在的形勢真應了陳光輝的話,許箔等人插翅難飛。
“殺——”隨著一聲大喊,一名青年率先衝到許箔等人近前,二話沒說,掄刀就砍。別看小混混們沒別的本事,但下手狠毒,沒輕沒重,不管是不是要害,隻要是能砍中對方就算勝利。
當啷!許箔身旁的一名漢子橫刀招架,隨後下麵猛然一腳,正中對方的肚子,那青年哼哧一聲,向後彈出半米多遠,棄掉片刀,臉色蒼白,雙手抱捂著肚皮,跪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
這還僅僅隻是個開始,隨著青年的倒地,江瑢的大批手下蜂擁而至,揮舞著片刀,毫無章法,到了近前,就是一陣亂砍亂劈。
許箔這十幾名心腹兄弟各個都算得上是驍勇善戰的個中高手,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餓狼多,加上許箔身受重傷,還得分出人手專門保護他,如此一來,便顯得十分被動,打鬥時間不長,眾人變感覺抵擋不住,隻好護著許箔向後退。
有名大漢眼尖,看到通往樓上的樓梯口處沒人,他大叫一聲:“兄弟們,快向樓上撤!”
眼前都是敵人,根本衝不出去,眾人走投無路,唯一的退路也隻有向樓上走。可是他們剛推到樓梯處,還沒等上去,隻聽上方嗷的怪叫一聲,接著衝出來二十多號青年,好不容易退到這裏,眾人已別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應戰。
此時雖然形勢危急,敵我比例相差懸殊,不過火龍幫眾人並未顯得十分慌亂,四名大漢將樓梯口堵住,阻止對方的大批人員追殺上來,另有四名大漢貼身護住許箔,最後四名大漢則提起鋼刀,迎著樓上下來的敵人而去。
“殺!”四人麵無懼色,齊齊呐喊,高舉起片刀,與二十多名青年戰到一處。
雙方在樓梯道裏打在一起,狹路相逢,短兵交接,在這種情況下動起手來沒有虛的,都是實實在在的硬戰,隻見場內刀光閃爍,血漿四射,慘叫,哀嚎聲此起彼伏。
殺到最後,雙方都紅了眼,刀沒了就手腳並用,近身撕打,雙方參與爭鬥的人是不多,可場內的血腥程度絲毫不弱於大規模的火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