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渣男
“哐”
蘇錦娘離開的時候,順手帶上了房門,舉著油燈,一步步向著廚房走去。
“嗒,嗒,嗒”
略帶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蘇錦娘走進廚房的時候,看見夏元皓正做著奇怪的舉動,一邊快步繞著火堆轉圈,一邊右捏拳捶著左手的掌心,眼睛不停的輪轉,嘴裏還念念有詞。
“他這是怎麽了?”來到時蒔的身邊坐下,看著舉止奇怪的夏元皓,蘇錦娘不明白的發問。
時蒔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明白了!”夏元皓停下自己的腳步,帶著絲絲興奮的道。
蘇錦娘好奇的問道:“公子明白什麽了?”
“儀式。”夏元皓強調的道:“剛才我們都太過隨意,這麽重要的事情需要有儀式,有了儀式才算完整。”
沒聽過納妾還需要什麽儀式,蘇錦娘不禁驚愕的開口道:“你這家夥不會是想反悔吧,老娘告訴你,門……”
不等蘇錦娘的話完,夏元皓來到她的麵前,神色莊重又真誠的道:“地玄黃為證,日月星辰共鑒,我夏元皓在此立下誓言,若蘇氏錦娘願許我為良人,我將給她後半生的敬重與安定,不論是衰老和殘疾,還是疾病和死亡,都將對她牽掛珍惜不離不棄。”
夏元皓的語速不快,蘇錦娘能聽清楚每一個字。
原來你的名字叫夏元皓,經曆許多的謊言,蘇錦娘不再相信所謂的誓言,但她仍不由自主的開心到眉眼彎彎,這誓言決定不了以後的事情,但能看出夏元皓對自己的重視。
“昊之神在上,厚土娘娘見證,蘇氏錦娘在此立誓,若夏元皓不負今日所言,錦娘願以他為夫,無論家世背景如何,無論日後經曆怎樣的磨難,都將對他順從敬服忠貞不二。”蘇錦娘亦是很莊重的回答。
“即便沒有在官府登記,現在我們也可以是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夏元皓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終於成家了!”
看著夏元皓興奮的模樣,蘇錦娘也不由得嘴角上揚,她打斷夏元皓:“別光顧著興奮了,這裏還有一個。”著示意正瞪著眼睛看向他們的時蒔。
夏元皓平複自己的心緒,將跪坐的時蒔拉了起來,很莊嚴的道:“地玄黃為證,日月星辰共鑒,我夏元皓願以時氏千金為羅敷,若非黃土白骨,我守她百歲無憂。”
時蒔抿了抿嘴唇,自然又莊重的道:“父母英靈在上,時蒔將以夏姓之子元皓為夫,從今之後,以夫之喜而喜,以夫之悲而悲,任憑世事百轉千折,不改初衷。”
待時蒔完,夏元皓後退兩步,對著蘇錦娘和時蒔拱手下拜:“往後餘生,還請兩位多多指教。”
看見突然行禮的夏元皓,蘇錦娘和時蒔均上前一步,想要將夏元皓扶起來,手伸到一半的時候都默契的手裏回來。
蘇錦娘臉上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終於完全收了起來,她對久不起身的夏元皓屈膝回禮:“此刻以後,願聽夫君教化。”
時蒔同樣對夏元皓盈盈回禮:“時蒔將自己交付於夫君,望夫君多多憐惜。”
“沒有誰不需要別饒幫助,我們不是單純的以誰為主,以後相互扶持就好。”直起腰身的夏元皓如此道。
打開早已放到一邊的銅鍋,一股食物的香味四溢開來。
“折騰這麽久的時間,你們都餓了吧。”夏元皓將盛滿黍米飯的陶碗遞到蘇錦娘和時蒔的手裏。
在黍米臘肉飯被吃光後沒多久,四合院裏的光源便熄滅了。
當太陽再次升起,林間走獸的吼叫變得稀疏,鳥兒又一次開始唱歌,夏元皓抱著一個木桶出現在四合院後麵的山坡上。
“司命姑娘離開了。”在夏元皓開始晾衣服不久,蘇錦娘和時蒔一起出現。
“她離開再正常不過,有什麽大驚怪的。”夏元皓沒有回頭,自顧自的晾著衣服:“都別幹看著,快過來晾衣服,想我堂堂世家公子,居然淪落到給你們洗衣做飯,簡直慘無壤!”
夏元皓此言一出,蘇錦娘和時蒔均是郝然,她們雖不是什麽大家族出身,但從出身到現在都不曾有過衣食之憂,用另一句話,她們能識文斷字琴棋書畫,但不會洗衣做飯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
夏元皓有想過教她們生活的基本能力,雖然嘴上沒有話,但其實蘇錦娘和時蒔都有著抗拒,以致於衣服洗不幹淨,飯做出來基本沒法吃,這是從潛移默化中接受的觀念,庖廚與洗衣都是下饒賤業。
全村有不少的婦女,不是沒有請人洗衣做飯的想法,隻是在經曆衣服和糧食被偷後,夏元皓便開始自己洗衣做飯。
夏日的陽光帶著灼熱,當經過樹葉的遮擋,又有清風吹去空氣中的燥意,躺在布墊上的夏元皓枕著時蒔的腿,閉著眼睛很是享受這難得的寧靜和安逸。
“錦娘能看的懂本草經?”夏元皓睜眼時看見蘇錦娘手裏拿著一卷竹簡。
本草經得自東伯將軍府,除了藥膳一卷外,其餘的都已經運走了,他之所以會留下這一卷,隻是為了自己練功,真氣源自萬物精氣的煉化,食用藥膳對修習內功心法的人很有好處。
“錦娘的姥姥擅於熬煮藥膳,錦娘在出嫁前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學習,所以對藥膳多少有些了解,本草經的這一卷還是能看的懂。”
夏元皓聽的想翻白眼,雖昨晚將名分定了下來,但他什麽都沒有做,不被虐了兩個時辰的夏元皓已經累到完全沒有這方麵的心思,而且以司命的耳力辦事的動靜根本不可能避開,就算為了房子不被拆掉,夏元皓也不會猴急。
當然其中最主要的還是蘇錦娘和時蒔本身,她們不再是剛剛出嫁時單純的姑娘,過往的經曆讓她們對誰都會下意識的保持距離,夏元皓不想成為下一個東伯風,那就隻能一點點的磨掉她們包圍著心靈的硬殼。
“在你的眼裏,為夫就這樣?”夏元皓瞥了瞥嘴道。
蘇錦娘放下手裏的竹簡,玩味的對著夏元皓道:“關於這個,錦娘可以幫夫君理一理,為了給司命姑娘抓藥,不惜夜闖將軍府,見將軍府中妻妾美豔,又花巨資打聽將軍府的底細,為討司命姑娘的歡心,也為了霸占自己垂涎的美色,就算使東夷朝堂震怒,也要拚命殺掉東伯風,這樣看來是不是清楚了很多。”
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但換一種法出來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這種解讀的放下讓夏元皓不禁一笑,這樣看來那東伯風來真是倒黴,不禁財物被自己洗劫,連費勁心思得來的女人也被自己霸占,簡直比上一世典故中的孫權還要倒黴。
隻是這樣的話,似乎不應該由蘇錦娘出來,不嘲笑夫君的失禮之處,以她本身的經曆來,單單提出東伯風就是大忌。
“三不打上房揭瓦!”
原本躺著的夏元皓翻身而起,將來不及反應的蘇錦娘直接按倒,左手穿過蘇錦娘的細腰用力的提了起來,右手重重的揮下。
“啪,啪,啪”
夏元皓不停的用手打著蘇錦娘,嘴裏生氣的道:“讓你一撩撥,讓你一撩撥,還真以為不會收拾你是吧,就不能學學時蒔,安安靜靜的多好。”
蘇錦娘扭頭看向時蒔,時蒔也關注這裏,目光兩相交接,各自發現對方目光中多了鬥爭的念頭,不過沒有在將軍府時的厭惡。
“錦娘學不來那清冷的性子,為什麽不讓她學學錦娘,那樣夫君能多好多樂趣。”蘇錦娘不甘心的道。
夏元皓聞言手裏的力道更大了些,他“惡狠狠”的對趴在自己腿上的蘇錦娘道:“那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辭,要是讓人知道我的女人這麽沒規矩,還不被宗府那群老混蛋給念叨。”
蘇錦娘的人是全村的人,在全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沒有衣服,每當夏元皓在這裏晾曬衣服的時候都會有來人看看有沒有機會偷一兩件,這是第一次被偷東西時沒有嚴厲的追究責任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