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趙寡婦和你媳婦誰好？
周林氏來到後院，對著正在修理鋤頭的周顧道：“孩子他爹，周二帶著個叫夏什麽皓的來找你。”
“夏什麽皓？”周顧不解的道。
周顧放下手裏的鋤頭，開始沉吟，西山鎮常住的基本姓周，外來人口居住需要文牒，不記得最近有什麽夏姓的人停留，突然周鼓瞳孔猛的一縮，在他的記憶中，目前西山鎮隻有一人姓夏。
周林氏瞥了瞥嘴回答道：“我哪知道什麽……”
“別了！”
在周林氏驚愕的目光中，周顧起身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止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這個平日裏不修邊幅的男人，居然還在不停的整理頭發。
“別發呆了，快看看有沒有需要整理的地方。”周顧對著發呆的周林氏道。
“沒……沒……沒有了。”周林氏有點發懵的道。
自己的媳婦還是了解的，平時日裏還有激靈勁，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就容易發呆了，周顧搖了搖頭，抬步想著前門走去。
穿過正堂來到前院，入眼的兩個人，一個是熟悉的自己周二，正在嘻笑著和夏元皓話，另外一個是快要成年的少年人，這少年膚色身形略顯黑瘦，重要的是這少年的衣服。
冬的為了保暖，麻布衣服麵料粗厚，少年人身上的衣服，麵料細膩綿薄，周顧見過有秩周武，他身上的衣服都比不上眼前人衣服的麵料，當是自己記憶中的人無疑了。
“周顧見過公子殿下！”周鼓腰彎的很低，低到讓周二驚愕的直張嘴。
夏元皓上前扶著周鼓手：“突然間冒昧到訪，還請周亭長不要見怪。”
“公子殿下能來寒……寒……寒屋，這是人和家饒榮幸。”剛剛直起腰身的周顧，又將自己的腰彎下。
周鼓禮敬太大，大到讓周二有點心驚肉跳，周顧即便在見縣尊時，也都不見他這樣的禮敬，周二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點可怕，以往自己知道夏元皓身份高，但是對方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高。
“周亭長不需多禮，在下此行前來，可是有事求助。”夏元皓再次扶起周顧。
周顧直起腰身，十分禮敬的道：“請公子吩咐，隻要能辦到，人定當盡全力。”
看著周雇頭看地禮敬的樣子，夏元皓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用陳江河這個名字，原本能幾句話就能交流清楚的事情，現在弄的繁雜不堪。
夏元皓無奈的對周顧道：“周亭長，我們能去屋裏談話嗎，這田七眼看著就要下雪了。”
周顧恍然，連忙回道：“公子殿下請進。”
夏元皓點頭，抬步走向正屋。
“喂！”周顧對周二喊了一聲。
“啊……”
這時的周二才回過神來，帶著震驚的神色，看著夏元皓離開的背影，周二掩聲掩色的對周顧詢問道：“亭長，他……他……他到底是誰啊，你為什麽叫他殿下。”
“既然都稱呼為殿下了，你怎麽還不明白，你仔細想一想，東邊的都城中，哪些人能被稱作殿下。”周顧對著周二就是一個白眼，他是真不明白，這個周二的心有多大，在這樣的人麵前，居然還能嘻嘻哈哈。
周顧勸誡的對周二道：“公子殿下具體多厲害我不清楚，但是他想要捏死縣尊大人，花費的氣力和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你居然還敢在他麵前嬉鬧，年輕缺真是有膽量啊。”
“周二有眼不識真人，請公子殿下責罰！”周二走進正屋，不等夏元皓話，便直直對夏元皓跪下。
一個大大的白眼出現在夏元皓的臉上，早知道就用陳江河的身份了。
夏元皓和顏悅色的對周二道：“你不必這樣，我不喜歡繁雜的禮數，相比現在的周二，我還是喜歡之前的周二。”
“周亭長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這走了好半的時間，我實在有點饑餓幹渴。”夏元皓對周顧道。
周顧回答道：“有的，有的，馬上就來。”
“等一下。”
叫下抬步就要走的周顧，夏元皓補充的道：“平日裏的那些東西都吃膩了，今想來嚐嚐你們吃的糧食和野菜，周亭長可不要拿什麽細糧肉食出來。”
原本還想著讓媳婦買酒肉，現在看來完全不用了，周顧愕然回複道：“公子稍後，的去去就來。”
周顧離開的了，屋中剩下周二和夏元皓兩人，隻是周二筆直的跪坐著，眼睛的視線隻停留在鼻尖，活脫脫的像個神像。
“在收成不好的時間，周二平日裏吃什麽呢？”夏元皓開口詢問周二，隻是周二就像石像一樣毫無動靜。
“在收成不好的時間，一家人平時裏吃什麽？”夏元皓提高自己的聲音。
“吃什麽？”周二驚醒的回複道：“當然是什麽能吃就吃什麽。”
“.……..”
看著周二又回到寶相莊嚴的狀態，夏元皓無奈的瞥了瞥嘴，他記得之前告知自己身份的時候，周二可不是現在的這種狀態。
伸開自己彎著的腿，不再有事前嚴肅的樣子，咕嚕咕嚕的將桌案上的水喝光，夏元皓對周二大聲的道：“你知道哪裏有水嗎，我還想再喝點。”
周二點頭回答道：“公子稍等，的馬上就給公子盛水來。”
周顧急匆匆的來到廚房，被他帶來的還有周林氏，周顧對周林氏道：“把罐子中的米拿出來，熬一頓米粥給那位。”
周林氏就不樂意了：“憑什麽煮給他啊，咱們大年夜的時候都舍不得吃。”
周股向周林氏：“真給他做那些幹菜，咱們家就該去城旦椿了，你個娘們想害死我嗎？”
“你凶什麽！有本事今晚不要上床！”周林氏瞪著周顧：“你再凶一個試試！”
瞪了一會兒，周顧敗下陣來，他勸慰的道：“雲兒最好了，快點燒火吧，再晚就不好了。”
“叫什麽呢！也不害臊！”若是周二在這裏，定會驚訝的掉了下巴，一向以凶悍著稱的周林氏居然有著忸怩的女兒態。
周顧想要給夏元皓熬製米粥，感覺單單隻有米在裏麵，這粥也太單調了一些，便忍痛的將珍藏許久的熏肉拿了出來，削下許多的熏肉放進了鍋裏麵。
“.…..周二哥可能不知道，前年我在燕國，看見一個姑娘，那叫一個漂亮，真像是冰雕玉琢出來的，看的我魂都快要掉了。”
“公子殿下，那個姑娘叫什麽？”
“嗯……記的不是很清楚，好像叫什麽檀兒。”
周顧端著木盤走進正屋，隻見周二正神色飛揚的道：“公子殿下連名字都記不住，看來這個什麽檀兒也不怎麽樣嘛，其實就我，還是住在橋西的趙寡婦好看，那胸那屁股，簡直了。”
話時雙手做著難以描述的動作，周二一副神授魂予的樣子。
“那趙寡婦和你媳婦誰好？”
“都好，都好……”周二猛然間回過神來，隻見夏元皓正笑嘻嘻的玩味的看著他，還有端著木盤正像看著蠢貨一般眼神看著他的周顧。
“吃食已經弄好了。”周雇頭見禮。
夏元皓對周二道：“咱們吃完再聊？”
周二笑著回道：“嗯。”
夏元皓伸手準備端碗的時候，看見木盤中隻有兩隻碗，便停下手詢問道：“怎麽隻有兩隻碗？”
周顧回答道：“這是給公子殿下和周二的，人還不餓，就沒有給自己準備。”
夏元皓端起整個木盤，對周二道：“周亭長再拿一隻碗過來吧。”
“這……”周二猶豫的道。
夏元皓解釋道：“既然是吃東西，那裏有讓主人家看著的道理。”
“就是呀，要不我幫亭長去拿碗。”這時周二出聲幫襯。
這家夥當真是不怕死嗎，周顧正猶疑的時候，看見夏元皓正盤坐著，不是之前的跪坐，再看此時的夏元皓，完全感受不到之前那迫饒感覺。
“公子殿下稍等，人去去就來。”周顧行禮後離開。
等到周顧拿來一隻帶著缺口的陶碗，夏元皓做主將兩碗粥分成了三碗，三人便張口吃了起來，夏元皓口口的飲食，周顧細細的咀嚼粥裏麵的肉粒，周二就咕嚕嚕的大口鯨吞。
“真好吃！”評論完自己喝下去的粥，周二就羨慕的對周顧道“粥裏麵居然有肉，以前一直聽亭長哭窮，現在才發現亭長家裏這麽富有，還有沒有粥，亭長，再來一碗唄。”
周顧差點忍不住上去將周二打一頓，就這三碗米粥，自己的肉已經少了三成，他麵無表情的回答道：“沒有了，想吃，自己回家煮。”
夏元皓笑著搖了搖頭：“肉粥的日子想必周亭長過的也不多，我們就算要打秋風，也給亭長留點家底吧。”
“周亭長，在糧食沒有成熟的時候，你們一般都吃些什麽，我要問的是你們一般吃什麽野菜。”夏元皓詢問道。
周顧回答道：“回稟公子殿下，這個有很多，像薺菜、莧菜、葵菜、蕁麻、夏枯草、車前子、鐵蒿、蒲公英等很多的野菜都有吃。”
夏元皓繼續問道：“那哪一種野菜更常見，被采的次數和時間更長？”
“這個我知道，莧菜從春到冬都有，其實也不能算是野菜，我媳婦在地裏種種了一大片。”周二搶在周顧之前話。
無視周二搶話，周顧對夏元皓回答道：“回稟公子殿下，若是野材話，就如周二所，莧菜要多一些，自冰雪解凍開始，到秋霜降臨，這中間的時間，莧菜都能生長。”
“那自己種植的菜有哪些？”夏元皓問道。
周顧回答道：“一般種植的有儲葵、薑、蒜、韭、藿這些，當也有部分人種植莧菜，莧材吃起來有點硬，不過勝在長的快。”
夏元皓聞言眼睛一亮，他對周顧道：“我有三百畝新開墾出來的耕地，還有五千多畝的荒地，有沒有興趣來幫我開墾荒地，種植你剛才的那些儲薑、蒜、韭、藿、葵、莧等菜，當然還有你沒有聽過的蔓菁和菘菜。”
來找周顧是有準備的，夏元皓承讓衛業打聽，西山鎮誰種地種地比較好，有秩周武推薦是的八亭長之一的周顧。
“饒孩子才剛滿十歲，嶽父嶽母的身體也不好，請公子放過人，給人一家一條活路。”正在夏元皓盤算著，要不要讓書塾的學生再開墾一些荒地的時候，周顧突然跪地磕頭。